沈耀了的頭，又轉手要十八娘的腦袋。

十八娘捂住腦袋，大喊：“頭可斷，可流，頭發不能，哥哥你快把手放下。”

突然來這麽一招，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終於笑出聲來。

十八娘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想看到四人抱頭痛哭的場景。

“大哥，可是十八娘請的那個神醫治好了你？真是太好了，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會很開心的。你好了，就有人給我撐腰了。”

沈庭這些天也是過得撓心撓肺的，自從和十八娘一起去請神醫之後，十八娘便不讓他手這事了。

說什麽大家都去，目標太大，萬一引起武氏注意，再想下毒耽誤治療，那就不好了。

“你的腰這麽，我可撐不住！”沈耀看著沈庭虎背熊腰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

沈庭卻不以為意，高興的說道：“大哥，這下我相信你真的是好了。”

十八娘了角，所以沈耀以前到底是一個怎樣惡劣的人啊……

“大哥，你現在好了，可是孔景嫻卻已經嫁人了！”沈琴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

沈耀一愣，“我都知道了，子本來就應該嫁人的，更何況我們早就退婚了，你們莫難為於，沒有錯。”

沈庭卻是說道：“那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這種人不娶最好。想當年，還常以我們嫂嫂自居呢，大哥傷之後，剛開始祖父還給請名醫醫治，孔景嫻以為治得好，那衷心表得，隔三差五的給大哥寫信，後來呢？醫都說治不好了，就再也不來了，還寫了一封信，讓大哥趕來退婚，這種人……也隻配沈瑜。”

十八娘看著沈耀，這些大哥都沒有說過，上次也隻是說不要出手對付孔景嫻。

“阿兄們不知道，現在家裏急飛狗跳的，三日回門，沈瑜被孔景嫻的哥哥們胖揍了一頓呢！說他騙婚，沒有廉恥，正妻還沒有進門，就讓妾室有孕了！”

這事兒，已經都快醜聞了，年輕人年氣盛，打起架來不管不顧的。雖然兩家人極力掩蓋，但是在圈子裏還是不小心傳開了。

連史都上折子告了一狀，氣得沈澤幾天沒有出門，臉都沒了！

十八娘想起來都樂嗬，有些事，你隻要蝴蝶翅膀輕輕一扇，就能造意想不到的後果。

“不說了。怪沒意思的，大哥回家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日整個長安城裏的人，就都知道，沈耀回來啦！”十八娘笑瞇瞇的，四兄妹這麽團團圓圓的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阿哥阿姐們都到了許婚的年紀，這樣的團圓，已經不多了，要好好珍惜。

沈耀點了點頭，他雖然心裏如波濤洶湧，但是架不住已經好些天沒有睡好了，真的是有些困了。

四兄妹相攜下了馬車，大搖大擺的走了沈府的大門。

府裏頭的那些下人們，年輕的一些，疑著是哪家的公子來做客。年老一些的，跟見了鬼似的，嚇得趕去匯報。

沈澤正在書房裏，聽到下人的稟報，快步走了出來，看到是沈耀，也愣住了：“耀兒，你好了！”

沈耀點了點頭，朝著沈澤行了個大禮，沉聲說道：“父親，我回來了。”

沈澤老淚縱橫，趕忙走上前來扶起沈耀，連聲道，“好！好！好！”

沈庭和沈琴又抹淚了，十八娘心中嗬嗬的，沈澤真是見過的最會演的人！

第四十一章紅燒

等沈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小院裏還是隻有阿鬆一個人，他了自己，好在還能。他並不是在做夢。十八娘真的將他從泥潭裏拉起來了。

“公子，大人讓您醒了之後，去碧波閣用膳。”阿鬆扶著沈耀起，替他一邊更，一邊說道。

沈耀點了點頭，有些人，他也很久沒有見了。

碧波閣並無水波，反而全栽的柳樹，風一吹，柳樹齊齊飄搖，就好似水波一般。

等沈耀進門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好了。沈澤下首第一個位置正是給他留的。

“聽說你去參加會試了，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們呢，瑜郎是探花，可以給你指點一二的。”武氏用手帕了，笑著開口說道。

得知沈耀好了，簡直要氣瘋了，還是孔景嫻安說：“沈耀好了又怎麽樣？他都廢了十多年了，哪裏比得上沈瑜，是探花郎。”

這還是一陣飛狗跳之後，孔景嫻第一次好聲好氣的說話。胖揍不過是一時之氣，都已經是沈家婦了，這麽一鬧，氣是解了，反而舉步維艱。

沈耀勾了勾角：“聽聞阿瑜最近了傷，我這做兄長的，又怎麽好意思再煩擾他呢。你說是不是，姨娘。”

武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沈瑞看到母親難過，大怒，站起來，喊道：“你個殘廢，我母親什麽！”

他話音剛落，就隻聽到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扇在了他的臉上。

隻見坐在他旁的沈瑯悶悶地說道：“我說過，他是我的大哥。你若再這樣說他，別怪我死你丫的。”

沈瑞看著沉沉的沈瑯，捂著臉忿忿地坐下了。

十八娘這才看著沈瑯，他今日與往日格外不同，襟都係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仔細的梳了起來，紮在腦後，上一點兒脂氣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世家子。

沈耀有些懷念的笑出聲：“阿瑯也長大了啊！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十三年前我都是姨娘的，卻也不知道，現在應該什麽了。”

沈澤皺了皺眉，“好了，耀兒，坐下用食罷。”

食不言，寢不語。

一下子整個碧波閣裏，雀無聲。

孔景嫻站在武氏的後，伺候著，替夾菜。眼睛卻忍不住的去看沈耀。

這個人，還像以前一樣，站在那裏，就讓人仰視。

明明沒有風，他卻好像要羽化升仙一樣，這是無數次夢中憧憬的男子。

愣著神，一不小心將一滴湯灑在了武氏的手上。武氏大一聲，站了起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有你這樣做媳婦的嗎？”

孔景嫻咬著，那個人卻好似沒有聽到似的，給一旁的沈庭，夾了一筷子紅燒。

沈庭咧著笑，夾到裏，樂嗬嗬的。

“大哥，我也要吃紅燒。”沈瑯突然抬起頭來，直直的著沈耀。

沈耀笑了笑，也夾起一塊紅燒，放到了沈瑯的碗裏，“阿瑯以前喜歡吃瘦，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沈瑯卻是臉也紅了，眼也紅了，悶嗯了一聲，將紅燒放進了裏，細細的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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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嫻也去吃飯吧。母親快喝湯罷，不然湯涼了。阿瑯，這家裏還虧了你一塊紅燒嗎？”沈瑜神不善的看著沈瑯，這個弟弟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屁顛屁顛的跟在沈耀的後，真是養不的白眼狼。

沈瑯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毫不在意。

十八娘看著這樣的場景，心無比的舒暢，連飯食都覺得香甜起來。

“父親，我們這府裏是不是要進一批人了呀？你看姨娘邊的得力麽麽死了，大哥邊也隻有阿鬆一個人，前些日子瑜哥哥的婚事辦得一團的，氣得嫂嫂都哭了。咱們到底是世家，不如從範要一撥家生子吧，省得墮了父親的威名，萬一有人心思惡毒，要毒害父親可怎麽辦啊？”

孔景嫻蠕了，想要開口說話，又有些發怵，喃喃的住了。

沈澤想了想，還真是，上次他已經發現了，這個府裏已經得像篩子一樣了。這大宅門裏哪裏能沒有齷齪事，捂嚴實了都不算事，滿城風雨才令人恥笑。

“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世仆到底可靠一些。”

十八娘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也不說話了，隻瞇著眼吃菜。多好，武氏的人走了，換了的人進來。連帶著也有借口，將沈琴邊那些不三不四的爛東西，換了去。

用過晚食之後，沈耀和沈庭一起送妹妹們回去。今晚隻有一彎淺淺的上弦月，北流挑著燈籠，走在最前頭引路。

“大哥想找個什麽樣的大嫂？你如今好了，父親應該會很快為你定親的，此番武歸掌家，我中毒了，父親也了笑話，他正惱著呢！正好尋個長媳來掌家。”

更重要的是，從沈瑜的婚事，他明白了武歸在朝華夫人心裏，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麽重要，不然，為什麽不讓沈瑜娶榮呢？

沈耀愣了一下，笑道：“最好是娶個厲害點的，才能護住你們。”

十八娘點了點頭，“知道了。”

沈耀和想的一樣，若是娶個溫賢淑的，還不被武歸和孔景嫻給生吃了，就是要娶個厲害的，才能得住這個家，最好是高門貴。

“若是哥哥能考上狀元就好了，那我們就不愁嫂嫂了。”十八娘想了想，說道。

“狀元哪裏那麽好考？何況這狀元最多三年一次，有的時候加開恩科，幾乎年年都有，算得了什麽？沈瑜不也是探花出生嗎？”沈耀沒明白十八娘的意思，狀元對於寒門子弟而言，是鯉魚跳龍門，對於他們這些世家子，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十八娘也不說破，其實心裏也覺得沈耀離那狀元之位怕是有些遠，若他明後年再考，倒是極有可能。

日子就這樣過去，沈耀回歸的事，像是一陣風一樣傳遍了整個長安城，人們又開始回憶起，當年那個引領風的年郎。

轉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沈庭按耐不住，一大早就跑出去看榜去了。

第四十二章放榜

十八娘坐在聽蘭院裏，正和沈琴一起繡著花。

沈耀日後要出門行走，怎能沒有行頭。十八娘上輩子苦練過繡工，這會兒正在給他繡錦袍，真是綠竹，取了節節高升的好兆頭。

突然，沈庭就向是一陣風一樣的衝了進來，高聲大喊：“中了中了，大哥乃是頭名，等殿試過後，指不定就是狀元郎了！”

他欣喜若狂，好似考中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