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眠覺得，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明明該做的都做了，該看的都看了，又好像是他無可奈何下的選擇一般。

此刻去質問他是否別有用心，都好像是自己多慮了一般。

要以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但現在的司大小姐，背后早就失去了庇護。

再也不會有人因為一句話，連夜坐飛機回來替出頭，更不會有父母關懷，說要給全天下最好的。

現在只剩下這個老宅，一個風雨飄搖的集團，還有年邁弱岌岌可危的爺爺。

司意眠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把難堪咽下。

可這樣的舉，盡數落在了男人眼中。

有一種人，從不展現自己的弱，可偏偏這樣，卻能激發男人的保護。

顧時宴也是男人，何況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不好意思，司小姐您穿好了麼？”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工作人員探出頭，看到更室里出現的俊男人，下意識就以為是男主人。

“您一定是季先生吧，司小姐這套禮服您還滿意麼？”

“我從未見過你們這麼般配的一對新人，訂婚宴一定會驚艷四座的。”

“對了司小姐，這條子是季先生親自挑選的呢，命名為禮，上面的帶得由新郎親自打開，寓意著上天贈與人世間最珍貴的寶，可見季先生很你呢。”

若是季璟淮本人在場，司意眠聽了這話都會想問問，是禮還是個附贈品？

至一定會猝不及防的笑出聲來。

可那個所謂的季先生，從昨晚接了個電話消失到現在，早就把答應過陪試禮服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顯然司意眠也沒想提醒對方，這樣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可笑。

的驕傲不允許。

當

著顧時宴的面，剛剛這麼窘迫的場面，不想再經歷一次。

剛想說把禮服換下來吧，男人已經出聲了。

顧時宴雙手兜，沒解釋自己到底是誰，反倒是開口道“禮服有些大了，得改改。”

工作人員表一斂，立刻上前來看，這一個月時間的功夫居然真的大了！

司意眠看不到自己穿上禮服的樣子，但自己知道，禮服到底合不合，不僅腰都大了，而且之前讓他們修改的細節好像也不是很到位，穿著并不舒服。

其實這點放量的大小，不是做服裝行業的，應該并不會留意，尤其是大部分男人。

司意眠任憑工作人員重新收攏腰，“不好意思啊司小姐，我們會立刻修改的。”

司意眠無意為難們，畢竟自己突然瘦下來，還是季璟淮的功勞。

“我把禮服換下來吧。”司意眠說完，工作人員想幫忙，已經開口，“能幫個忙麼，打開系帶。”

顧時宴剛才聽出了逐客令的意味，而且自己在這，也確實不大方便，抬腳想離開，就聽到這句話。

面上閃過片刻的驚訝，但很快就重新走到了后。

依舊是清冽的氣味。

司意眠看到模糊的影子靠近，面前的鏡子里好像兩團不同的影子疊。

工作人員非常知識趣地帶上門離開。

顧時宴挑眉看著鏡子里的人，“由我打開系帶？”

司意眠面平靜如常，“顧醫生系上的，由您打開，也很合理，何況只是

一件禮服，我想您不會介意這點舉手之勞。”

男人低頭俯，氣息噴在的耳后，脖頸后的立刻起了一層皮疙瘩。

很敏。

顧時宴輕笑，“那會不會讓季先生生氣。”

司意眠笑了笑，似乎并不在乎他這問話有多冒昧，“我是想問問，我爺爺的還好麼？昨晚上我一直很擔心，他這樣容易昏迷的狀況，還會發生麼？”

顧時宴沉道“老爺子的，司小姐應該也很清楚，恕我直言，不太樂觀，如果能得到良好的休息，五年應該還可以看著司小姐結婚生子的場面。”

五年……最好的況，居然只剩下五年了麼。

“而且老爺子現在還不聽勸阻，我聽說他還會去公司開會，經常熬夜，這對于病人而言，非常不好，個人建議集團部的工作，還是找個可靠的人幫忙吧。”

司意眠當然也知道爺爺一把年紀了，不該為了這些事奔波，可是沒用，的眼睛還暫時無法恢復。

“顧醫生，我爺爺他……”司意眠話還沒說完，門再次被人打開。

季璟淮出現在了門口，看到他們兩個單獨在更室的時候，昨晚上那種莫名的不爽又浮現起來了。

尤其是剛才一進門，這男人的姿態，仿佛把司意眠錮在他懷里。

他的眼神里有侵略，而站在他跟前的人一無所知。

最重要的是，這件禮服的含義，季璟淮和工作人員一清二楚，可那被本該由他來拉扯的系帶，落在了另一個男人的指尖。

這簡直是在挑釁季璟淮。

他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顧醫生，請把手放開。”

男人

的語氣可以說得上十分冷漠。

司意眠視線沒有焦距地看向門口，隨著季璟淮的話音落下，顧時宴指尖的系帶也被他扯開。

司意眠如果看得到，就能意識到，這是赤的挑釁。

季璟淮蹙眉，很明顯也覺到了顧時宴的惡意，他沒有繼續留在原地，反倒是大步流星朝著司意眠走來，一把將攬懷中，以所有者的姿態看向顧時宴，以及他手上的系帶。

“怎麼不等我來就試穿，還要麻煩一個外人。”季璟淮的氣息噴在耳側，幾乎著的面頰。

一句外人，足以涇渭分明。

生氣了麼？

原來自己可以為其他人三番兩次拋下未婚妻，但絕不允許其他男人靠近的周圍。

可笑的占有。

司意眠眉眼溫淡，只是啟笑了笑，語氣里著幾分冷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遲到了。”

“我以為，你今天也不會來了。”

季璟淮低眸看著懷里的小人，臉上明明是笑著地，可他知道，這是在埋怨。

大部分的時候，季璟淮很樂意寵著人，尤其是自己的人，何況今天是他理虧。

“抱歉，我應該早一點打電話給你，禮服還合麼？”

他說著要去的手臂，想讓轉個圈看看禮服怎麼樣。

但是這更室里還有第三人的存在，顯然很不合時宜。

“顧醫生還有事麼。”季璟淮問道。

顧時宴指尖還把玩著系帶，“方才司小姐向我詢問司老先生的病，我們還沒說完。”

季璟淮扯了扯，似笑非笑道“是麼，我們現在不大方便，稍后我會咨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