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編推字數，今天雙更哈，不過就今天（小聲）。

第5章

楊家定于四月初一，也就是陸蘭宜等人趕回益都的第二天出殯。

停靈這麼久，實在不能再拖了，楊文煦已經歸家，沂王府都派人送了奠儀，生者亡者的面上都賺足了彩，也再沒有什麼好耽擱的了。

蘭宜沒有跟著去，都知道病得重，一路靠參湯吊命吊回來的，楊家的祖墳在城外鄉下，送先人土是個極累人的活計，擺弄了去，只怕得就地跟楊太太埋一塊兒。

姜姨娘代替去了。

楊家大半人口也跟著去了，周姨因為懷了孕，楊老爺心疼，特地發了話，得以留了下來。

又來看蘭宜，站在門檻外不進去，隔簾著蘭宜笑：“大爺和大這院子是我人收拾出來的，趕得急了，不知道了什麼沒有，大住著還妥當嗎？”

蘭宜點點頭，讓翠翠請進來坐。

周姨才進來了，挨著坐了半邊椅面，臉上殷勤的笑容沒有消失過：“我瞧大歇息一晚，今兒臉好多了。可千萬不能再勞累了，手頭缺了什麼使用，或是要做個什麼事，都只管告訴我，我替大做。”

蘭宜又點點頭。

其實不只歇息了一晚，昨日上午進的城，后來大半天都睡過去了，什麼也沒干，傍晚起來走了幾步，看了場熱鬧，回來吃了第二碗粥，倒頭又睡一夜，把路上缺的覺全補回來了。

這會兒只怕比同樣一路奔波、昨晚還要給楊太太守靈然后一早又出門送葬的楊文煦還神些。

“大真是個和氣人。”周姨張口夸，“我從前沒見過大，大沒到家時，我心里還張，問老爺，老爺說，大最是孝順溫的一個人，從前侍奉太太，沒駁過一回‘不’字，我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如今一見，果然老爺說得一點不錯。”

蘭宜垂眼，勾了下角。

從前確實是那樣的。但直到楊太太死，在楊太太眼里不過是一個生不出孩子來的、沒用的、只有娘家有幾個錢的兒媳婦罷了。

到楊文煦中了舉人，便連后面那一點兒好也沒了，陸家只是土財主，楊文煦的舉人功名要值錢得多。陸楊兩家能從鄉下走出來，立足府城，靠的都是楊文煦。

“姨娘有子，還要管家，也不要太勞累了。”陸蘭宜回了一句。

周姨聽了，歡喜得不得了：“大真是恤人，我不累，太太去了，老爺把這個家托付給我，我怎麼敢怠慢呢。”

又道：“大現都吃些什麼藥？大回來了，論理這些都該從公中走的，老爺心，不一定想得到，我已經囑咐了楊升了，只管人去說給他，若要請大夫，也他去，城里各他都悉，一應都從公中走。”

楊升就是楊管家，楊家富了沒幾年，家底至今不算厚實，養不起太多下人，楊升說是管家，跑之類的雜事也不干。

翠翠一旁聽著，不覺接話道：“正要請個大夫來瞧，京里開的藥快用完了，那大夫囑咐了，用完時要告訴他，好調整方子。只是我們回來了，沒法再找他。”

周姨忙站起來：“這是大事，這里歇著，我親自去找楊升，他立刻請個有名的好大夫來。”

雷厲風行，說完就告辭走了。

翠翠不由笑了：“這個姨倒比太太好打道，要是太太還在，別說幫著請大夫了，先得挨一頓教訓。”

什麼教訓，自然是陸蘭宜無所出之事。

楊太太有這一條著，就立于不敗之地，想怎麼兒媳婦就怎麼，陸蘭宜無還手之力，娘家都不便出面。

直到蘭宜進了京，還時不時會收到楊太太口述的信，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偏方可以不用，長輩信箋不能不看，每每看完，陸蘭宜都是數夜難眠。

的病，兒上就是打失眠來的。常年難以安枕，致使氣兩虧，終至藥石難醫。

“我給你們把月錢漲漲吧，下個月起翻倍。”陸蘭宜忽然道。

現在不會死了，但能活多久，也不好說，余下的嫁妝與其在死后歸楊家，不如慢慢轉移給邊人。

翠翠和鈴子沒想那麼多，聽見要漲錢都很開心，翠翠假裝推辭了一下：“，翻倍太多了。”

陸蘭宜道：“不多，我病了這麼久，你們服侍我不容易。”

上一次直到病亡，陪在病床前最久的是這兩個丫頭。

“哪有什麼不容易，我們老爺買了我，我做了的丫頭，服侍是應該的，只要子好起來就好了。”翠翠不推辭了，喜滋滋地道。

口中的老爺不是楊老爺，而是陸蘭宜的父親陸老爺，當年翠翠家窮，哥哥要娶妻，出不起聘禮，家里除了一點糊口的田地，還能值點錢的就是翠翠，翠翠就被賣給了鄉里大戶陸老爺。

對翠翠來說，這不是條壞出路，既比在家時農活家務干不停地強，也勝過嫁給那些肯出高額彩禮大十好幾歲的老，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蘭宜忠心耿耿。年紀大了以后，蘭宜幾次想給尋人家，擔心蘭宜，都不愿意出去。

陸蘭宜沒再說話。

不在乎怎麼樣，大不了還是做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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