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我原來李梅……只是我特不喜歡我這個名字,這麼多年一直用安娜。我說的是真的。李紅確實是我姑姑。我媽去世后,我來這里是投奔。只是我小時候就離開了這里,加上中間又生了場影響腦子的大病,好了后,有些事就記不清了,連我姑姑住哪兒也不確定……希你們幫幫我。找到我姑姑的話,問問就知道我有沒有撒謊……”
仇公安和羅公安不作聲了,看向那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看著安娜。
安娜也看著他,眼神無辜可憐的就像一只小綿羊。
片刻后,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那倆人道:“明天去找找李紅的。”
“行,隊長您走好!實在對不住,礦務局招待所報案,我們以為這的有大問題,這才了你來。”羅公安有點惶恐。
年輕男人笑了笑。
“隊長,那這的晚上怎麼辦?”仇公安問。
那男的瞥了眼安娜。
“給件軍大。李紅沒找到前,把關這里!”說完掉頭而去。
☆、第6章 李梅姑姑的八卦
羅公安和仇公安也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圓臉的仇公安拿了件綠軍大丟到桌上,看了眼安娜,走了出去。傳來一陣鑰匙-進鎖孔的反轉聲后,四周安靜了下來。
安娜一個人愣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后蹲下去,把剛才一件件被丟在外頭的東西放回了箱子里,最后拿了那件厚厚的軍大裹在上,蜷著子躺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現在唯一的覺就是慶幸。
謝蕾。否則,等他們掏出來那些恐怖的證件,連這個小房間估計也待不了了。
剛才那男的讓報上籍貫和家庭住址去查時,安娜就知道自己沒活頭。唯一的權宜之計就是冒充李梅了。
據李梅留書里的意思,仿佛小時候就和姑姑分開了。
幸好現在人口信息還沒聯網,讓可以鉆這個空子。
唯一的希,就是找到李紅后,兩人相見,這個假冒的侄能把李紅蒙過去。
……
夜里空氣非常寒冷。即便有了件軍大,安娜還是覺得冷,加上心事又重,本睡不著。
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泛起了困。只是沒一會兒,外頭就又響起開門走路咳嗽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派出所的人陸續來上班了。安娜更不敢睡了,爬起來坐到凳子上,心里一遍遍地設想著和李紅見面時,自己可能要遇到的各種意外和應對方法。
八點多的時候,昨晚那個仇公安來了一趟,給端了碗稀粥和倆白面饅頭。
安娜想上廁所,已經憋了些時候。跟仇公安說了。仇公安倒也沒為難,了個劉紅梅的年輕公安帶著安娜去。
劉紅梅長的漂亮的。態度冷淡。
安娜上完廁所回來,看見邊上有個水龍頭,請求過去洗把臉和手。
“怎麼這麼事多!”
劉紅梅嘀咕了一聲,不耐煩地停下腳步。
安娜連聲道謝,過去擰開水龍頭。
十一月初,水龍頭還沒結凍。但出來的水已經冰涼刺骨。安娜洗了手,又鞠了一把洗了洗臉,站直用手抹去臉上的殘余水滴時,看見派出所大門里開進來一輛看起來至幾個月沒洗的軍綠212舊越野車,昨晚那個公安打開搖搖墜的車門,從里頭下來。
劉紅梅一見到他,立刻停下腳步,轉對著邊上一扇窗戶玻璃照了照頭發,臉上出笑,迎了過去,說道:“陸隊,這麼早就來啦?早飯還沒吃吧?我帶了一飯盒昨晚剛包的白菜豬餃子……”
“行啊,”陸中軍砰的關上嘎吱作響的車門,“拿來吧!小羅小高他們應該吃。下次記得帶辣蒜醬。”
劉紅梅一愣,有點不愿,但很快點頭:“行。我等下就送過去給他們。”
“謝啦!”陸中軍笑,扭頭看到站那里的安娜,臉上笑沒了,“怎麼出來了?”
“帶上廁所。”劉紅梅道。
……
掉了的凰不如。
這話難聽是難聽了點。但用來形容現在的安娜,再恰當不過了。
安娜見陸中軍盯著自己,眼珠子黑亮,出那麼點琢磨不的意味,頓時張起來,微微張著,呆呆地看著他。
陸中軍收回目,對劉紅梅道:“你不是管戶籍嗎?去查一下區里所有三十歲以上李紅的。這的說找姑姑。”
“就一個名字?”劉紅梅道,“隊長您這不是我海底撈針嗎?”
安娜聽口氣,覺就是在對這個男的撒。于是別過了臉去。
陸中軍道:“要是有問題,我王姐找吧。”
“哎,不用,我來吧!”劉紅梅立刻到,“王姐還有別的事。”
陸中軍向道謝。
劉紅梅笑:“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陸中軍點了點頭,往辦公室走去。
……
派出所的辦事效率還高。到了下午,住在新華南街疑似是李梅姑姑的李紅就找到了。一聽說自己侄李梅這會兒還被關在派出所,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安娜在那間小屋里等待,猶如法庭上的犯人等待宣判那樣忐忑而惶恐時,忽然聽到外頭走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有一個嗓門很大的中年人聲音傳了過來:“……同志啊,我跟你說,我這侄命可苦了……媽當年是上海下來的大學生,到這里后就嫁了我兄弟。偏偏我兄弟和我男人一樣,是個短命鬼,十幾年前出的那場事故,兩人都沒了。媽后來就帶回上海了。這一晃就是十年。當年走的時候才十歲出頭,我記得頭發黃黃,跟豆芽菜似的。媽原本就不好。前幾個月又死了,無依無靠的,我就來我這里……估著就這兩天到,我一直在等著呢!同志啊,怎麼會被你們給抓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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