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找你，有話跟你說。”

池柚懵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想起來了。

白天他和其他人在臺球室說的那些話，他真的要把當游戲的懲罰對象？！

哪怕很清楚這只是游戲輸了的懲罰，并不是真心的告白，而是惡劣的玩笑，可眼前的這個人是曾喜歡過整整三年的人，又沒辦法忽略從心深冒出來的某種……期待。

現在的心實在太復雜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打：“……啊？什麼話？”

還是沒有抬頭，岑理只得低眸。

仍舊看不見的臉，只能看見扎在腦袋上的那顆顯眼的丸子頭。

“抱歉，說這話可能有點突然。”

這個前搖太窒息了，覺下一秒就要放大招。

池柚終于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他。

眼瞼桃花瓣似的微，似有若無浮起的緒，耳上被酒氣浸潤的一點點紅，盡收的眼底。

他像一幅水墨，渾都是干凈的灰白，唯獨眼瞼和耳的那一道紅，仿佛畫上初日的點睛之筆，將他染上別樣而迷人的彩。

悉而陌生的英清雋。

池柚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近的、仔細地看過岑理的正臉。

比起他的相貌，更悉的是他的背影和鞋子，以及他從沒落在過自己的上的眼神。

只有在夢里，或者想象里，他才是清晰的。

可就是現實中的這份模糊，就足夠耀眼到讓曾經的那麼喜歡。

而今他的眼神終于落到了這里，也終于正式地看清楚了他矜倨冷淡的臉。

不知道自己那雙笑的、總是彎彎的眼睛生得靈非常，這會兒卻投出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岑理很輕地牽了牽角，淡淡道：“我喜歡你的。”

砰——

是池柚腦子當機的聲音。

第4章 做夢？

遲到數年、且過了期的大餡餅，真的砰地一聲，砸在了池柚頭上。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興，知道岑理的這番告白是因為游戲的懲罰。

年的慕就算早已褪了，記憶卻沒那麼容易忘，給他的濾鏡鋪得太厚了，再加之現在的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甚至更比從前。

無論是毫無波瀾，還是厭惡反，都做不到。

靜默相對，池柚正要用一句開朗的“你在玩大冒險嗎”來給兩人鋪臺階下，他只要順著這個臺階說一句“是啊”，這樣境就能被打破，誰也不會尷尬。

打好腹稿，啟：“你——”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岑理！”

“他媽的我就去撒個尿，你小子就溜了？”

王凱寧邊嚷嚷著邊走過來，在看到偌大客廳里站著的兩個人時，呆了瞬，表也立刻變了。

“我草岑理你這行也太快了吧。”

池柚松了口氣，總算來了個人拯救。

果然是因為臺球輸了才找說這些話。

王凱寧走到岑理邊，先拿手肘惡狠狠撞了下岑理，然后才看向池柚。

池柚激地沖他笑了一下。

水瀲滟的雙眼彎起，卻又坦然豁亮，簡直甜到要死，王凱寧下意識也跟著笑了，語氣不自覺夾起來，幾分有意的戲謔：“岑理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池柚搖頭：“沒說什麼啊。”

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只是輸球的懲罰而已，的回答其實并不重要，而且如果自己表現得太在意，反而顯得上趕著，也會給岑理添麻煩。

等走了，他自己再跟王凱寧解釋已經“告過白”了就好。

“沒說什麼？”

王凱寧不信，用眼神問岑理。

池柚的裝傻似乎也讓岑理有些不明所以，微瞇眼，黝黑瞳孔中意味不明，安靜地睇。

恰好池柚兜里的手機震了，掏出來一看，是孟璇的消息，問怎麼去個廁所去這麼久，是不是沒紙。

“那什麼，我同事找我，我先回后院了。”

說完，池柚邁開腳，留下倆高個男人目送的小巧影離開。

王凱寧蒙頭蒙腦的。

“合著你倆就這麼面對面站著，你什麼都沒跟說？”

“說了。”

“那怎麼說啥也沒說，你確定你跟說的是中國話嗎？”

岑理淡聲反問：“不然呢？”

并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王凱寧嘖了聲，有點不爽。

他今天這種種行為到底是在耍池柚，還是耍他王凱寧？

“那就大概率是真有對象了，我說了吧，那天來咱們公司接的車，八就是男朋友的。”

王凱寧作勢，欠兒吧唧地嘆：“笑死，岑理你也有今天，看來你這張臉也不怎麼好使嘛，不足以讓人家越過道德的邊境，走進的區啊，欸那首歌怎麼唱來著？”

說著說著還來勁兒了，王凱寧笑瞇瞇地建議：“走走走，待會兒喝完酒陪我去KTV房當麥霸去。”

回到同事邊的池柚有些漫不經心。

迷迷糊糊地吃東西，吃完后又迷迷糊糊地跟著同事去了樓上的KTV房唱歌，麥霸也不當了，手機也不玩，坐在沙發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