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現在不想說話。”
聞之宴本是打算今晚帶去舊別墅,行到中途,他改了主意,對李佑賢道,“回君度。”
狀態很不對勁,或許不適合去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君度的大平層好歹住過一晚了,應該好適應些。
進了住的門,方慈徑直去了開放式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瓶冰水,往自己臉上一。
后腰倚靠著島臺邊緣,就那麼低著腦袋,不,也不吭聲。
余察覺到一團暗影停在了面前。
沒抬頭,只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到現在,連你的臉都沒看見,”聞之宴語氣平淡,“……出什麼事兒了嗎?”
方慈搖頭,“今晚,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兒住?你去別的地方。”
聞之宴笑了聲,“我的住,趕我走,誰給你的膽子?”
方慈就又不說話了。
聞之宴雙手著口袋,低頭在島臺和料理臺間來回踱了幾步。
他好像有點煩躁,掏出包煙抖出一兒,銜到間,頓了幾秒,又取下來。
半晌。
他忍不住了似的,轉過,走回到方慈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把抱到了島臺上。
方慈終于抬起了頭,略睜大了眼看他。
長得特別,眉不是常見的大平眉,眉峰有一個恰到好的高度,顯得有格,又有點古典。
那一雙淡的瞳仁清亮無暇,總好似有種“現在地球在面前毀滅都無波無瀾”的冷淡和漠然。
臉幾乎有些慘白,倒是潤的,大概是一直抿著的緣故。
這幅模樣,讓聞之宴心里又躁又難耐。
他雙手撐在大外側,傾近。
鼻息幾乎纏,他低聲威脅,“再不說話,老子要親你了。”
他戴著一頂黑的線帽,帽檐在長眉之上,眼神一寸不錯地鎖著,看起來很有攻擊。
好像是真的要親的意思。
方慈沒有過腦子,抬手打了他一掌。
力道不輕不重。
但絕不是心疼他而舍不得下手,應該是神不好,沒什麼力氣。
聞之宴偏過頭笑了聲,點評道,“很好,來我這兒,還打我,”他轉過臉來,“方慈,你是頭一個。”
像是舉累了,方慈終于將礦泉水瓶從臉側移開。
聞之宴立刻察覺出了異常,皮白,那一道五指印這時已經消了些,但依舊目驚心。
他住下頜,冷聲,“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方慈發了狠勁兒,意圖打開他的手。
聞之宴到底是怕再弄疼,松了手。看還是不想開口,他聲音帶著點躁怒,“說話。”
方慈冷冷抬眼,“我媽。”
礦泉水瓶留下些許的痕跡在臉上,困住了幾縷碎發。
眼神太漠然,襯得眸底那幾分脆弱的碎像幻覺一般。
不可能有人被父母打了之后不覺得傷。
聞之宴盯著,“……那個家,別回了,以后住我這兒。”
“為什麼打你?因為聯姻的事嗎?”
方慈從他的語氣中覺到,如果說是,那麼明天,方家和宋家就會齊齊破產。
覺得這想法莫名好笑:天之驕子聞之宴,真的會為了這麼做?
“……不是,”方慈口吻平淡,“和聯姻無關,只是我惹不高興了。”
聞之宴好似心中已有了主意,轉從冰箱冷凍層拿出冰袋,掌心著,覆到那側臉頰。
“其他的事我來理,你只要答應我,暫時別回那個家了,嗎?”
這下方慈真的笑了,“聞之宴,你跟我才認識幾天,這是要接管我的生活的意思嗎?”
“是。”
本是出言諷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一時微微愣住。
過了片刻,略歪頭,“……我長得那麼漂亮嗎?”
“是。”
“漂亮的人很多,”方慈不甚在意地說,“你一個一個帶到這里來?一個一個去管?”
“老子只管你。”
他眼里沒有毫浮浪之。
方慈笑了聲,角輕輕牽起,沒有愉悅,倒有些薄。
當然無意去深究他這話有幾分真心。
冰袋沁出的水珠,順著臉頰滾落。
聞之宴垂眸仔細看著,不斷用指腹揩掉。
方慈好似在神游,呆了半晌,突然說,“聞之宴,我想喝酒。”
這時,眼里的冷漠終于褪去了幾分,甚至有些帶著空茫的稚氣。
這個大平層,好似了的避難所。
聞之宴低眼看著,眸底浮現似有若無的笑意,“……乖乖,從今天開始叛逆了?”
“給我拿一瓶,你冰箱里不有很多嗎?”
“不給,”聞之宴拒絕,他眼神沉了幾分,“……不要在心不好的時候喝酒。”
“要等心好才能喝?”方慈無甚所謂地笑笑,“那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喝酒了。”
“不會的。”
這話語氣篤定,聽起來像承諾。
聞之宴把半融化的冰袋扔掉,說,“洗澡睡吧,明早幾點的課?我派人送你去學校。”
“我還沒背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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