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走到跟前,躬,低聲喚道:“穗兒拜見三爺。”
這一聲說出后,后安嬤嬤一愣,那男子也是一愣。
穗兒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納悶地抬起頭,結果抬頭的時候,正好屋子里走出來一個男子。
那男子迎著如水月,倒是讓人看得真切,只見紫袍玉冠,錦華服,滿眼的華貴,走路間的氣派本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穗兒仰起臉,向他的眼睛。
一雙仿佛冬日里山后寒潭般的眼睛,黑幽幽的,多看幾眼就能后背著涼氣。
再無疑問,這才是三爺。
竟然認錯了人。
腦中一片空白,怔怔地再次向剛才被錯認的那個人,這才發現那人也正尷尬地立在那里,憋紅著臉。
院子里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特別是現在,總覺三爺的臉比尋常時候更難看幾分。
最后終于是安嬤嬤著頭皮張了:“小,小夫人,還不拜見三爺。”
穗兒在那催促聲中,終于找回了魂,束手束腳地立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道:“見過三爺。”
比起之前對著下屬的那一聲,現在的聲音顯然是小多了,比蚊子哼哼大不了。
后的安嬤嬤急了,好不容易正主來了,怎麼竟然對著旁邊的竹子喊三爺,誰知道你喊的是誰啊!
暗地里直跺腳,抬起手就想去扯下顧穗兒的服,好提醒一下。
誰知道就在這時,蕭珩開口了:“你穗兒?”
說著這話時,他目掃過顧穗兒,然后落在顧穗兒的肚子上。
顧穗兒覺到他的目,頓時肚皮一,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小蝌蚪是自己的,小蝌蚪跟了自己幾個月了。
可是也明白,小蝌蚪來源于眼前這個男人。
在這一刻,有點害怕,怕這個男人搶走的小蝌蚪。
這就仿佛一個撿到人東西想據為己有的害怕失主一樣。
男人沒有什麼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不過穗兒總覺得,他的眼睛很冷,那麼冷的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溫度,所以他應該是不高興的。
穗兒害怕這個不高興的男人。
護住肚子的手都在輕輕發抖。
不過好在蕭珩的目在停留了片刻后,便挪走了。
“先進來。”
見顧穗兒抿著小小的兒,一臉繃,好像本沒有要答話的意思,蕭珩說完這句,便轉首進屋去了。
他進屋邁門檻的時候,矜貴的紫緞袍輕輕起,說不出的華貴和氣勢,那是生在鄉下的顧穗兒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曾經以為鎮上的老爺已經很有錢很厲害,可是現在明白,那些人在蕭珩面前,都是塵埃。
后的安嬤嬤輕輕拽了下顧穗兒的角,小聲提醒:“趕進去啊!”
顧穗兒醒過神來,便要跟著進門。
誰知道,那門檻比預想得竟然要高一些,邁門檻的時候,竟然一個不留神把個繡花鞋磕在了門檻上,頓時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兩腳一就要摔下去。
后的安嬤嬤看到這場景,嚇壞了,驚出聲,旁邊的侍衛和下屬也都頓時繃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誰也沒想到的是,原本已經邁過門檻進屋的蕭珩,突然不知道以著怎麼樣的速度,又是以著怎麼樣的角度,手扶住了顧穗兒。
驚魂甫定,大家定睛看過去時,只見依然是面無表的蕭珩正扶著顧穗兒的腰,神淡淡地著顧穗兒。
大家松了口氣,松了口氣后,又都低下了頭。
顧穗兒卻想哭了。
知道自己笨笨傻傻的,可是已經努力地想好好表現了。
怎麼可以先認錯了三爺,之后又在三爺屁后頭差點摔個大跟頭。
摔了跟頭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這麼想著的時候,才發現肚子里的小蝌蚪好像也了驚嚇,竟然開始在肚子里大幅度踢騰起來,甚至踢到了下面一個地方。
蹙眉,下意識扶著旁的人,也不敢地僵在那里,等待著小蝌蚪這一陣過去。
蕭珩面無表地凝視著眼前的人,看微微張著小小的兒,用一種仿佛被人砍了一刀的茫然怔忪神呆在那里。
沒,他也就沒。
現場一片寂靜,外面幾位跟隨蕭珩而來還有事要匯報的下屬,像柱子一樣在那里,低著頭一言不發。
過了好半天,顧穗兒總算覺肚子里的小蝌蚪好像過去那陣了,小心翼翼地著肚皮,低聲喃喃說:“別怕……沒事的……沒摔倒……輕輕地游……”
蕭珩無聲地著眼前小小的人,沉默地聽說那些細碎的低語。
并不太懂,不過他沒說什麼。
他只是扶著的腰,防止再次摔倒。
這兩人面對面,一個著肚子低頭念念有詞,一個扶著腰沉靜不語,可是看懵了站在臺階下的安嬤嬤。
因為顧穗兒聲音很低,安嬤嬤本沒聽清楚在說什麼,只是聽好像念念有詞,當下心里那個急。
可別是得罪了三爺,這才剛見面啊!
糾結猶豫了一番,終于忍不住大著膽子說道:“小夫人,外面夜涼,你看看先進屋伺候三爺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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