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之前撿的狐貍更貴重,但是賣出去的錢幾乎都給秦慕修抓藥買燕窩用了,家里沒見到什麼實實在在的好。
這回可不同,這麼大一輛驢車活生生在眼前,是個人心里都喜得慌。
“錦兒,你可真是我們老秦家的福星,阿修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氣!”秦大平樂呵呵道。
大嫂劉玉也難得開口夸道,“錦兒過門才十多天,咱家添了幾頭羊、一頭驢,快趕上大戶了。”
王英心里滋味怪怪的,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酸:
這丫頭莫非真像戲里唱的,是天上的福祿星君轉世?
趙錦兒被夸得不好意思,“先吃早飯吧,要不該涼了……”
秦老太是越看這個孫媳越順眼,又有好福氣,又勤快,誰能不喜歡呢?
“錦丫頭說得不錯,都去吃早飯吧!吃完都下地,提前把稗子拔了,過幾天割麥的時候省得再費工夫。”
用完早飯,秦大平夫婦帶著兒子兒媳先下地了,趙錦兒和秦珍珠在家里收拾完也戴著草帽去幫忙,只留秦老太看家并照看秦慕修和牲畜們。
秦家一共五畝地,三畝半麥子,一畝半水稻,都了沉甸甸的穗子,長勢非常喜人,只等全都黃了,便可下鐮刀收割。
看今年這長勢,來年一年的口糧穩妥不說,還能省下不賣出去。
一家人都干得十分有勁,趙錦兒也埋頭手腳不停。
忙了一會,突覺腦袋一陣發暈。
一悉的覺涌上腦門。
接著眼前便有一幕畫面閃過:
天空烏泱泱的下起拳頭大小的冰雹,村里房子大都被砸壞了房頂,更慘的是十里八鄉尚未完全的莊稼也被砸得東倒西歪,冰雹一過,又開始下急雨,把那些砸倒下的莊稼全都泡在了水里。
因為秦珍珠的事,趙錦兒知道這個畫面絕不是簡單的幻覺。
這是即將會發生的事——
馬上就會有一場天災降臨,老天爺會把老百姓一年來的辛苦收全部收走!
胳膊被人扶住,“你怎麼了?臉白這樣?”
抬頭一看,是秦珍珠。
趙錦兒了一把冷汗,“沒、沒事……”
秦珍珠白一眼,從田埂拿了熱水壺過來,“喏,喝點茶吧!真是金貴,這才干了多半點的活兒,就虛這樣!”趙錦兒被說得怪不好意思的,抱壺喝了兩口,正準備接著干活,秦珍珠就對著王英喊道,“娘,我曬得暈,和三嫂先回去啦!”
王英揮了一把汗,連忙道,“早就你不要來,小姑娘家家曬得黑黢黢怎麼找婆家!”
但,趙錦兒憑啥回去?
秦慕修已經歇著了,也吃白飯,往后萬一再生出個孩子,哎喲喲,不得白養他們一家三口啊!
“你三嫂留下接著干,人多拔得快。”
秦珍珠把水壺遞到王英手上,“娘,我頭暈,三嫂扶著我一把,要不摔了。”
閨這麼說,王英也就沒話了,“行吧,錦丫頭啊,你回去把下午的茶水燒好,再把你大哥前兩天打回來的柴劈了。”
哼,回去也不能讓閑著。
趙錦兒便應道,“好。”
秦珍珠悄悄道,“咱家劈柴是男人的活兒,大嫂嫁進來幾年都沒劈過柴,別干,干了以后就是你的了。”
趙錦兒奇怪的看了秦珍珠一眼,這丫頭,自從把從拍花子手里帶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
雖然還是不饒人,但明顯對沒有敵意了,甚至還有些……關心?
小姑子突然的示好,人寵若驚啊!
兩人到了家,秦老太下菜地菜了,堂屋和灶房都沒人。
秦珍珠就道,“你回屋歇一會,水我來燒。”
趙錦兒確實頭暈眼花,“那我先去看看你三哥,等會就出來劈柴。”
秦珍珠恨鐵不鋼,“不是你不用劈嗎?”
趙錦兒笑道,“沒事,我在娘家劈慣了的。”
秦珍珠眼里現出一同:掃把星,哦不,三嫂還怪可憐的……
回了房,只見秦慕修正倚在床頭看書,上的衫子也比前幾日穿得薄了些。
過窗戶孔灑在他上,襯托得側如削,趙錦兒一時看走了神。
還是秦慕修先發現,“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大娘讓回來劈柴燒水。”
秦慕修就皺起眉頭,“怎麼你劈柴?”
趙錦兒只得又道一遍,“我在家做慣了,不要的。”
秦慕修線抿:小妻子是因為他不能下地才被大娘拿著干重活,眼下他的況也維護不了,只能等將來補償。
“你臉看起來不大好,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干,大伯和阿虎哥會做的。”
趙錦兒倚在門旁,咬著瓣,支吾半晌沒吭聲。
秦慕修見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道,“怎麼了?”
趙錦兒思前想后,決定把自己恍惚看到的畫面告訴秦慕修,讓他拿個主意。
聽完趙錦兒的話,秦慕修大覺不可思議。
“你是說,你可以看到未來的畫面,上次珍珠被花子帶走,就是你提前看到的,這回,你又看到了地里的莊稼遭了冰雹?”
他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趙錦兒的預都是上一世發生過的。
秦珍珠如是,過兩天的冰雹也如是。
上一世的這一年,秋收前突然下了一場百年罕見的冰雹。
他們所的泉州郡乃至周圍幾個大郡都深荼毒,老百姓顆粒無收。
以至于到了冬日,四周山里的樹皮都被了,饒是如此,還是殍遍地,許多災民沒了活路,為一個爛山芋都能燒殺擄掠。
是他們小崗村,都死了一半人不止,怎一個慘字了得!
老天爺既然給他重活一世的機會,他有責任盡力將災禍降到最低。
只是,趙錦兒怎麼也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上一世,他并沒有娶趙錦兒為妻,甚至不認識,不知是不是在那一世就已經擁有了這樣的能力……
“是的,我看到的麥子稻子都還沒黃呢,就像是這兩天。阿修,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只是我的幻覺?”
趙錦兒焦急的聲音將秦慕修從回憶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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