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喋真懷疑這位陳家表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現在去哪,需要我載你一程嗎?”他絡得很快。
可惜陳喋子冷:“不用。”
說完就往另一邊走,懶得再司機來接,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回西郊別墅。
——
上出租車。
陳喋坐進后座,額頭著車窗看著窗外飛快閃過的風景。
神安靜又專注,有些事過去太久,現在再想起來已經不會覺得難以接了。
被養父母領養后帶去小鎮,陳喋小時候從來沒覺得養父母對不好過,雖然無關溺,但也不錯,可他們卻非常爽快地把“賣”給了陳家人。
最后被帶走的那天,陳喋看了眼舊屋墻上掛著的一家三口合照,什麼都沒說,跟陳家人走了。
一邊是為了錢就不要的養父母。
另一邊是從沒見過面、只會用錢解決事的生父生母。
陳喋心底哪邊都不愿意跟。
到堰城,走出車站,眼的就是從來沒見過的高聳云的大廈建筑,以及盤旋錯雜的公路。
繁華和冷漠是對這個城市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就是聞梁。
那個突然出現、一臉不可一世的張揚,站在面前宛若神明的年。
他問,跟我走嗎?
陳喋毫不猶豫就點頭。
司機把車開進西郊別墅區,停在門口。
陳喋道謝下車,推門進屋張嫂正在做晚飯,除了菜味還有一清甜的水果香味,混著香,刺激味蕾。
“呀,小姐回來啦。”張嫂一回就看到,忙從廚房里出來,抹了抹沾著面的手,“是現在就吃晚飯……”
一頓,忽然快步走過來,拉起陳喋的手,“這是怎麼啦?怎麼這麼多啊?”
陳喋才發現自己手傷了。
應該是被林筌推的時候手心在咖啡店墻上的畫框上到的。
那時候心底的緒洶涌,竟然這一路過來連傷了都沒發現,殷紅的鮮沾紅了半個掌心。
張嫂皺著眉,很快去儲間拿來了醫藥箱。
“來,先包扎一下,可別染了。”
陳喋開椅子在旁邊坐下。
張嫂理得很嫻,一邊輕輕吹氣一邊拿酒消毒,最后從醫藥箱里翻出一捆紗布。
“不用弄紗布了張嫂,也沒那麼嚴重。”陳喋說。
“這得包著。”張嫂難得態度堅,“不然萬一又到什麼會染,也多能起點防水的作用。”
陳喋抬眼看了一眼。
已經年近50,平時疏于保養,眼角皺紋很多,發梢泛著不那麼健康的黃,正專心低著頭將紗布一圈一圈繞過手掌,厚重的斜劉海擋著半邊眼睛。
陳喋沉默了會兒:“你包扎的還嫻。”
張嫂笑起來:“我兒子小時候天天給我惹事,今天磕這明天磕那,都是我給他弄的。”
“幾歲了啊?”
“都比你大啦,還在讀研究生。”張嫂說到這臉上便不由浮起些驕傲,“也不知道是像誰,我和他爸初中都沒畢業,他就這麼一路讀上去了。”
陳喋笑了笑:“聰明。”
吸了吸鼻子,看向廚房方向,“廚房里做什麼呢?”
張嫂把醫藥箱收起來,進廚房給夾了一塊出來:“蘋果派,你嘗嘗。”
皮的,上面灑了芝麻,外面還裹了層金黃的蛋,兩邊一掰開就是融著黃油的蘋果粒,香味清甜。
“你還會做這個呢。”
陳喋咬了口,溫熱的皮便掉下來,忙手兜住了。
“第一次做。”
張嫂撓了撓頭發,有幾分不好意思,“原本是我小兒說想吃,我家里又沒有烤箱,就想著在這兒做一下。”
陳喋屜著餐盤很快吃完一個:“好吃。”
張嫂笑起來:“幸好我多做了好多,我給你裝起來可以當點心吃。”
“不用不用,你都給您兒帶去吧,我減吃不了這麼甜的。”陳喋說。
“這麼瘦減什麼吶?”
“我馬上要進組拍電影去了,上鏡得瘦點才好看。”
張嫂第一回 聽說要拍電影的事,頓時睜大眼,很快又笑起來:“真厲害啊。”
陳喋看了眼時間:“你先給你兒送去吧。”
張嫂連連應了兩聲,換下圍把那廚房里的蘋果派裝進盒子,最后還是給陳喋留了一盒。
從廚房出來時正好接到電話,是兒打來的。
“來啦來啦,你這祖宗真是催債的,學校好好的食堂不吃非要吃什麼蘋果派。”張嫂一邊抱怨一邊忍不住漾開笑,“我這不是馬上過來了嗎,肯定讓你吃到熱的。”
張嫂掛了電話,跟陳喋說了再見便出門。
陳喋看著背影,收回視線還是忍不住又拿起一塊蘋果派。
晚餐已經擺在餐桌上,兩幅碗筷。
聞梁還沒回來。
從前兩人也不是經常一起吃晚飯,更多時候聞梁回來都很晚,有時就直接在外面吃了。
可今天陳喋莫名不想這樣。
偌大的客廳安靜無聲,就連空氣中溫暖的蘋果派味道也漸漸消散開去,長方形的餐桌上只有一個人。
忽然覺得非常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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