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顯然是一個轉不了彎的死腦筋，聞言微微抬頭笑瞇瞇的看著墨姝，“大小姐，老奴可以等著夫人。”

“誰要你等！”

墨姝大聲打斷婆子的話，憤憤然將手中的手帕丟到婆子臉上，“母親昨日未休息好，現下正歇著呢，你這老貨好大的臉麵……”

本就又氣又急，說話很是沒有分寸，直罵得那婆子臉蛋通紅，才憤憤然住了口。

“你先去，待會兒本小姐自然會和父親解釋。”

婆子諾諾看了眼墨姝，隻好道：“那便請大小姐和夫人恤老奴，快些了。”

說完，在墨姝幾噴火的目中快步走了出去，直到沒人的地方才恨恨的啐了口唾沫。

“呸！”

“真當自己是個什麽凰玩意兒麽！”

們這種守二門的婆子，本是屬於外書房管著的，雖然聽命於墨夫人，但是骨子裏是覺得自己和院的婆子不一樣。

而待那婆子一走，墨姝便撒丫子往裏屋衝去，“快去將母親請回來，父親要見！”

不是不知道自家母親去見那秦相會發生什麽，可是……墨姝咬了咬牙，為了前程，沒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

若是……墨姝看著窗邊那開得正豔的海棠花，腦中回想起墨夫人的話。

“姝兒一定要替娘親好好瞞著，娘親一定給咱們姝兒爭一個明的前程。”

前程若是沒有，娘親也便沒什麽用了。

而此時，墨初已經到了外書房，看著墨衍行高高興興的將手中的手卷遞給自己，大眼睛睜得圓圓的。

“父親，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他眉頭高挑，一腦兒將那手卷小心翼翼的塞進墨初的懷中，又將那一碟子鬆花豆腐推到墨初跟前。

“初兒最喜歡的，快試試。”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墨初心中冷笑，麵上卻是揚起一抹寵若驚的笑容來，“爹爹，您這是……初兒……”

“好孩子，你可是幫你爹爹大忙了。”墨衍行憐的拍了拍墨初的肩膀，“這是爹爹獎勵給你的，開心嗎？”

“嗯！開心！”天真無邪的笑容漸漸擴大，藏於眼底深的戾氣蜿蜒流轉。

不過是一隻貓兒罷了，哄得主人高興了，便買些小魚幹兒哄著，讓貓兒能夠更好的賣命罷了。

墨初興高采烈的將那鬆花豆腐送口中，撅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左手中的手卷已經被平鋪在桌上，墨初草草一掃，便看到了楚遲那龍飛舞的簽印。

簽印下，是墨初的生辰八字。

很顯然，墨衍行將墨初賣給了楚遲。

“初兒，為父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得了殿下青眼，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呢。”

墨衍行見墨初著筷子一不，死死盯著那手卷，還以為墨初是高興得傻了。

“今日早朝，為父便升了兒了，初兒猜猜為父現在是什麽職了？”墨衍行興致的看著墨初。

墨初陡然回神，眼中瀲灩的水霧一閃而過，“爹爹升啦？”

像是小鹿一般純潔的眼神中，滿滿全是儒慕之，“爹爹一定是很大很大的職了吧？”

“是的！”墨衍行了墨初的臉，“為父已經是翰林侍讀學士了！”

“哇，恭喜爹爹！”麵上的表愈是天真無邪，心中的戾氣便愈是翻騰洶湧。

翰林侍讀學士，與上輩子一樣。

將自己賣給別人之後，連跳兩級，從從五品的翰林侍讀變了從四品的翰林侍讀學士。

嗬！

原來自己無論是在誰的眼中，都隻能是這樣一個玩意兒是嗎？

甜甜的笑著，手中的筷子突然猛地狠狠往下一，“噗”的一聲進墨衍行的手背中。

“哈哈，啊！”連聲大笑突然被打斷，墨衍行痛得“唰”的一下子便跳了起來。

“你這死丫頭……”

“嗚嗚嗚，爹爹你沒事兒吧，爹爹！”

然而墨初的反應比他還要大，騰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竄了起來，“咚”的一聲，狠狠撞到墨衍行的下上。

墨衍行的話打了個咕嚕，在墨初這狠狠一撞之下，便堵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隻能張開吐著舌頭。

那如簧巧舌，被狠狠咬出了，細細的珠正在不住的往外冒。

墨初捂著自己的腦袋，淚眼朦朧的看著墨衍行，小聲喚道：“爹爹，初兒……初兒不是故意的。”

墨衍行火大的看著墨初，卻見墨初那張楚楚人的小臉上全是懵懂和不安，揚起的手掌怎麽也落不下去了。

是了，殿下特意叮囑了，明日要帶著這死丫頭去王府的，今日可是不能出事。

於是他牽了牽角，“為……為四，爹爹為四……”

墨初心中冷哼一聲，更是著急忙慌的往墨衍行邊靠近，墨衍行急忙往後去，“初……坐下，吃……”

舌頭捋不直了，他便雙手將墨初摁在椅子上，將那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拾起來，隨便了一下就放墨初手中，“明日……讓你母親帶你去赴宴。”

話到此，墨衍行才突然發現墨夫人並未到來，於是他怒氣衝衝走到門口，“夫人呢，怎麽還未來？”

“回老爺，大小姐說，夫人不適，正在休息。”正是方才那婆子，斂著眉眼怪氣道。

“爹爹！”然而話音剛落下，墨姝便拎著擺款款而來了，清秀的臉上滿滿全是笑容。

“這婆子好巧的舌頭，母親昨夜了些風寒，如今正懶懶躺在床上沒法彈，特讓姝兒先來同父親說一聲，隨後便來。”

說話間，墨姝已經走到了墨衍行邊，眉頭瞬間高高挑起，“爹爹是怎麽了，怎的流了？”

蹙著眉頭，“來人，將歐大夫請過來。”

滿臉的擔憂，墨衍行那能夾死蒼蠅的眉頭略微鬆了鬆。

“你母親怎麽了？”

“母親昨夜了驚，又了寒……”說話間，墨姝已經領著墨衍行返回書房，輕車路的替墨衍行斟茶，“煩請爹爹稍微等一等。”

墨初挑眉看著滿臉孝順的墨姝，角泛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葷素不忌的秦相爺，不知道母親可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