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的臉全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浮腫,就像是放久了的豆腐,不停地散發出一惡心的臭味。
脖子上浮現著青綠的尸斑,渾漉漉的。
可他們臉上卻完全沒有悲痛的神,反而是大咧著,角的弧度幾乎勾到了耳垂邊上,看著既詭異又恐怖。
心跳瞬間就停了半拍,子僵直得宛如一塊木頭。
面前的三個死人就這麼凝著那雙無神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吞進他們的肚子里去。
目忽然往下一瞟。
突然發現他們三個的子是直面前方的,而他們的腦袋則是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直向著我!
恐懼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
我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立馬撲到了冥野的懷中。
“救命,鬼啊——”
冥野的子頓時一僵,立馬抱住了我。
“吱呀——”
就在這時,車前突然傳來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
車子卻并沒有如預料般順利地停下來,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方沖去。
前面,似乎是懸崖。
我猛地抬起頭來,想要大喊“剎車”,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整輛客車就如飛撲般沖了出去。
一瞬間,天旋地轉,耳邊一陣鬼哭狼嚎。
車上的所有人就像是被丟進了離心機般全都攪在了一起。
我拼了命地想要抓住車椅的扶手,卻還是抵不過萬有引力的作用重重地撞在了車窗上。
可在我的后背與車窗的中央還夾著一個人。
冥野像護寶一般將我牢牢地抱在了懷中,生生地擋下了這劇烈的一撞,才又松開手來不知倒在了何。
但這客車畢竟是從山上沖下了懸崖,即便是有個人形盾擋在我后也抵不過巨大的沖擊力。
很快,我便覺得自己頭昏腦脹,整個人難的厲害。
我很想對冥野說聲“謝謝”,順便問問他痛不痛,傷到了沒有。
可是我本就沒有開口的力氣,眼皮子就拼了命地往上合。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忽然看到了一道悉的影出現在我的面前。
帶著骷顱面的鬼王,穿黑袍,腳下踏著熊熊烈火,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輕輕地彎下腰來。
“雪兒,你太不小心了。萬一上留了傷痕,我可是要傷心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瞬間,我竟然在他猩紅的眸子中看到了幾分與憐惜。
之后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
痛,腦袋是鉆心刺骨的疼。
我艱難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好好地躺在一座大石上。
剛才那是夢嗎?
想要抬起手來,卻發現自己渾上下劇烈的酸痛。
剛剛那不是夢!
客車真的沖下了懸崖!
幾乎是第一時間,我立馬從大石上彈了起來,快速地掃視周圍。
跌落山底的客車早就撞了廢鐵,車子的形狀更是扭曲了一團。若不是有那四個大轱轆在底下任誰也認不出那是輛汽車。
付明野呢?
對了!付明野哪去了?
我頓時就慌了,剛才他替我擋下了那麼重的一擊,現在應該是了重傷才是。
老天保佑,希他可千萬別發生什麼事,否則我該怎麼和他們家人代?
不敢多耽擱,我立馬往那坨廢鐵的方向跑去。
還沒靠近,我就聞到了濃郁的腥味。
死亡,近在咫尺。
我微微地皺了下眉,忍著心底強烈的恐懼和極度不適,拉著一又一破敗不堪的死尸。
這些人,不久前還活生生地和我坐在同一輛車上,好幾個還和我談過。
可現在他們全都變了冰冷的尸。
我顧不上心里的這點唏噓,快速地翻找起來。
這時,我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給抓住了。
“救我——求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那人的大被扭曲的車椅死死地住,左邊一側的都扎滿了碎玻璃,仿佛一個模糊的仙人球。
他的腦袋也被撞破了一個大窟窿,正源源不斷地往下淌,整張臉全都是殷紅的跡。
我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怕得厲害,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好好好,你先放開我,我想辦法把你拖出去!”
那人求生心切,立馬松開了我的手,期盼地看著我:“快點,我好痛,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死了!”
我也不敢多等,連忙把擋在他前面的幾個死人拖到了外面,又力地開始掰那已經扭曲的車椅。
可那車椅畢竟是鐵制的,我一個普通人的之軀哪里能搬得起來?
被在里面的那人疼得不停嚎,一次次地哀求我快點救他。
我現在是又著急又無能為力,只能不停地嘗試各種辦法,試圖將他從里面拽出來。
這時,我忽然聞到一嗆鼻的石油味。
順著這石油味去,竟看到裝油的地方正不停地往外滲著石油。
就在我發呆的這一秒鐘里,冥野不知從什麼地方沖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二話不說地帶著我跑。
“你傻站著做什麼,沒看見汽車油了嗎?”
冥野的話才說完,后立馬涌起一沖天熱浪。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客車立馬燃起了熊熊烈火。
滔天的烈火猶如巨龍吐息般直天際,將整個山谷都照得通紅。
冥野將我護在前擋住了人的熱氣。
“你醒來不好好呆著,跑到車子邊做什麼?”
“我——我以為你還在車里,想要去找你。”
冥野臉上的神頓時一怔,隨后又皺起眉頭說:“你好端端地躺在車外,難道都不會想想自己是被誰抱出來的嗎?”
我頓時一愣。
剛醒來的時候我的確是有過一瞬的驚訝,但卻又想起昏迷前見到的鬼王,就想著自己多半是被他救出來的。
只是聽付明野如今的語氣看,似乎我并非鬼王所救,而是他救了我。
那我昏迷前看到的又是怎麼回事?幻覺嗎?
心不自覺地就沉了下去,巨大的疑瞬間籠罩了我的大腦。
如果那一切真的只是幻覺,那在我瀕臨死亡之時眼前又為什麼會浮現出鬼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