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語兮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厲南修正在換服。

腳步一頓，立刻轉過去。

厲南修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正巧看到。“躲什麼？”

“你要換服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慕語兮背對著厲南修，卻因為剛剛看到的場面，不經意染紅了耳尖兒。

不過，厲南修沒回答慕語兮。倒是慕語兮聽到背后傳來料聲。

慕語兮本以為厲南修該是穿好服了，可還不等轉，后背就上了溫暖的膛。

厲南修的溫過浴傳了過來，讓慕語兮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耳畔就是厲南修略帶氣的呼吸，更是讓慕語兮連也不敢。

“你不敢看我？”挨得近了，厲南修自然發現了慕語兮的張。

“……我只是不太習慣。厲先生，你還是先把服穿起來吧。”慕語兮深吸一口氣，了有些干的。

厲南修后退一步，將上的扣子系上。“你也就只有在我錢包的時候，膽子大一些了。”

過了一會兒，慕語兮才轉過來。看到厲南修已經穿好了服，悄悄的舒了口氣。

“厲先生，請你相信。如果我一早知道你是誰，我是絕對不敢靠近你的。”慕語兮出一個苦笑。“更別說膽子大到去你的錢包了。”

“這我相信。”

慕語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厲先生，那……你能不能相信，我沒有拿你錢包里的照片這件事？”

“我相信。”

厲南修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異常的平靜。

只是，慕語兮卻像置在夢里似的，反而覺得有點兒不太真實了。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厲南修坐在沙發上。他修長的疊在一起。整個人沒有了平日里在外的冷厲，反而帶了些放松的慵懶，卻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此時此刻的厲南修，才總算讓慕語兮明白了什麼做行走的荷爾蒙。

“既然你連錢包這件事都承認了，一張對于你而言沒有什麼用的照片，你自然沒有不承認的必要。”厲南修的視線在慕語兮的上掃過，最后落在了的手腕上。“我把你關進室，是想讓你求饒，也是想證實你話的可信度。事實證明，你要麼是真的沒有拿，要麼是拿了，卻因為某些不能說的原因，寧愿死也不肯向我低頭。”

厲南修說最后那句話的時候，慕語兮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訕笑道。“厲先生，你知道，這不可能。”

“我說過，我不喜歡無端猜測。不過，現在我選擇相信你。”厲南修琥珀的眸子深，似乎有暗波洶涌。“至于真相到底是什麼，時間久了，自然會有答案。”

“……”慕語兮不自覺的拉了一下上的浴。“厲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說看。”厲南修的心顯然是不錯。如果放在平時，他只會簡潔明了的丟給慕語兮一個字。

“你那麼張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

只是，慕語兮在問出這句話之后，厲南修的臉頃刻之間就沉了下去。

他眼神深邃的盯著慕語兮，不答反問。

“你怎麼知道那照片上的，一定是人？你見過？”

不得不說，厲南修不愧是被東城的黑白兩道都敬而遠之的人。他的敏銳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慕語兮被他的眼神盯得忍不住打了個寒。下意識的搖頭，立刻出聲解釋。

“我只是想，錢包屬于隨品。能夠被厲先生你帶著的照片，應該屬于一個重要的人……”

厲南修的目在上轉了一圈兒，仿佛在確認說的是真是假。之后，才慢慢的斂去眸中的冰冷。

慕語兮這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剛剛厲南修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吞進去一樣，迫的險些窒息。

下意識的按了一下自己的口，才低聲的開口。“厲先生，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氣氛在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就在慕語兮覺得，自己不可能得到厲南修的回答時，聽到了厲南修有些低啞深沉的嗓音。

“你昨天夢里還喊過那個名字。”

慕語兮有些詫異。“厲先生？”

“照片上的人是林墨汐。”燈從厲南修的正上方灑落，他低垂著的眼睫的影，攏去了他眸子里的。

不知為什麼，慕語兮覺得此時此刻，厲南修的影顯得有些悲傷。

“居然是。”慕語兮清了清嚨。“沒想到，厲先生居然認得。這就是厲先生你要拍下林家這些古董的原因嗎？”

“嗯。”厲南修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回答慕語兮的問題。明明這件事已經堆積在心里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可偏偏就在今天，對一個毫無關系的慕語兮講了出來。

厲南修想起，他的心理醫生曾經對他的勸告。如果有一天可以對人敞開心扉的講出在心里的往事，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慕語兮則完完全全的愣在了原地。

這會兒氣氛竟有些尷尬起來。話題雖然是起的頭，但現在，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其實，我并不認識林墨汐。”接著，厲南修又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我一直想認識，只是沒有機會。后來……”

厲南修說到這里，不自覺的停頓。周似乎蔓延出了暴的氣息。

慕語兮敏銳的發現，就連他的眼神此刻都滿是戾氣。

“后來，我想去認識的時候，卻被綁架了。沒過多久，就發生了炸。”

慕語兮聽到厲南修的嗓音有些嘶啞。的心里竟是驟然一。然后，慕語兮慢慢的走到厲南修的邊，猶豫著，將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肩頭。

“見到你的那天，正好是發生炸的日子。”

慕語兮這才恍然。“難怪你那天看起來心很不好的樣子。”

“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在海邊呆一整日。”厲南修側頭看了慕語兮一眼。“如果不是你了我的錢包，那天也不會例外。”

慕語兮收回了手，顯出些許的張。

不過，看著厲南修沒想過多追究的模樣，才稍微有些放心的問道。“那……那張照片是……”

“因為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林家覆滅的太快。原本一日中天的林家，轉眼間沒落了，所以不東西都被拿出來拍賣。連之前被林家視為掌上明珠的小兒的照片，都不能幸免。”

厲南修說著這話，口吻卻算不上平靜，倒是滿滿的帶著抑。

“或許是因為之前林家保護保護的太好，林墨汐在東城的世家里，算是比較神的人。以至于到死，不人都不知道究竟長什麼樣子。所以，聽說林墨汐的照片被拍賣，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

“那張照片也是厲先生你拍賣得到的？”

慕語兮有些驚訝，沒想到照片居然也可以用來拍賣。真可謂是嘆為觀止。

“嗯。只是，參加拍賣會的人也絕想不到，所謂的林墨汐的照片，是七歲時拍下的。”

“……”慕語兮聽到這兒，居然忍不住笑了。“難道整個林家就只有這一張照片？”

“只有這張。”厲南修點點頭。“我也派人查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林家竟只留下林墨汐的這一張照片。其余的，不是被毀了就是消失不見了。”

慕語兮抿了一下，帶著幾分認真的開口。“我倒是能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那張照片了。”

“嗯。”

慕語兮坐在沙發上。“厲先生，既然你那麼在意，那當初林墨汐遭到綁架的事，你也查了？”

“查過。但當時船艙炸，連同劫匪也沒活下來。能查到的東西并不多。”厲南修皺了皺眉。“你似乎對這件事，很關心？”

“沒有。”慕語兮立刻搖了搖頭，靠在沙發上。“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當時船上一共有三個人。后來，從打撈上來的況，警方也證實了，確實是兩男一。雖然線索不多，沒辦法進行DNA比對，但打撈上來的品里，有林墨汐的一枚戒指。最后，所有的品也都被整理歸檔了。”

慕語兮聽著厲南修的話，目有些深沉，放在側的手指也不自覺的蜷起，了浴上的帶子。

“但是。”厲南修的聲音頓了頓，他的眉地皺在一起，目認真且深沉。“我總有一種覺。我覺得林墨汐并沒有死。就在這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里生活著。或許，有一天還會回來，回到東城來。”

厲南修的話落音，突然轉過頭，地盯著慕語兮，一句話也不說。

慕語兮被他的眼神看的發，張張口，卻發現嚨里像被卡住一樣，發不出聲來。

“厲……厲先生。”

最終，慕語兮出聲他。

厲南修這才反應過來，移開了目。

“從那之后，我開始失眠。整夜睡不著，最后，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厲南修這麼說著，發出一聲苦笑。

“醫生說，我患上了幻想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