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工作室的第二年,樂虹出事了。
徐樂氣急敗壞地來找我,質問我怎麼設了這麼大一個圈套給。
「一切功都是你展示給我的,所以我會接手你的工作室也是你預料之中,你早就想好了要報復我。」
用熬紅了的眼睛瞪我,「你要替溫瑜報復我。」
我知道,一定是想盡辦法都解決不了,才會來找我。
徐家不是只有一個孩子,徐樂還有個姐姐,犯了錯,姐姐就該接手屬于的一切。
「你以為你這麼做,溫瑜會激你,會覺得暢快?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要想讓出口氣,應該死在面前才對!」
我面無表地說:「不會激我,也不會恨我,因為本不在乎。」
溫瑜就是這樣的人。
我的時候,熱烈又不保留,從十四歲起就不厭其煩地追在我后,哪怕我如何冷漠,甚至冷眼旁觀的狼狽,也不屈不撓。
最后我終于覺得心。
好像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這樣我。
和談,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輕松的事。
不需要禮,不需要承諾,不需要相依相伴的,甚至連生日那天我沒陪過,也會很心地幫我找好理由:「我知道你的工作室剛起步,很忙,生日什麼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啦。」
我篤定,舍不得離開我。
大學三年,我一直在和談,這期間也有生給我遞過書,但看著們在我面前紅著臉陳述自己的喜歡,我的心里沒有任何波。
只是在想:們會像溫瑜那樣我嗎?
一定不會的。
的世界仿佛只有我。
認識徐樂對來說是個意外,對我來說不是。
在同一棟樓工作,早就表示過對我的興趣,我也當然看過那些形形的男人來找。
對來說,我和那些人大概沒有任何區別。
溫瑜什麼也看不出來,很單純地固守著自己世界里的一切,焦急又笨拙地勸我不要對徐樂有偏見。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盯著的眼睛。
那里面有溫吞的、連綿不絕的意,好像永遠都不會用盡。
我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不會對我發脾氣,哪怕很想要一束花,說過一遍后也不會再重復,甚至會主買來送給我。
那天在商場專柜,絞盡腦地找著拙劣的借口,敘述著那條項鏈的缺點。
其實誰都能看出來,很喜歡那條項鏈,只是怕我花錢。
我早就不缺錢了,工作室接了幾筆大單子之后,我比想象中要有錢得多。
可好像不管我走到什麼地步,在眼里,我永遠像十四歲那個晚上那樣落魄,還需要來小心翼翼地維護我的尊嚴。
于是我答應了徐樂。
也的確該激,因為對我的興趣,我的工作室最終得以與樂虹合作。
我問需要什麼謝禮,瞇著眼睛笑了笑:「一束白玫瑰和一條項鏈吧。」
好像得到溫瑜得不到的東西,對來說,意味著某種勝利。
項目開始合作后,我理所當然地和徐樂有了更多接。
和溫瑜完全是兩種人,若即若離的挑逗,先抑后揚的邀約,所有玩弄人心的手段,都得心應手。
那天下午給溫瑜送了一束玫瑰花,并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得知了溫瑜的下班時間。
結束對話后轉過頭來,揚起角沖我笑:「還有一個小時回家,你想對我做什麼都來得及喔。」
描述的場景確實刺激人心,我拎著的手腕,把人按在了沙發上。
這樣的事,我不會對溫瑜做。
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一直在我后,可有時候我會覺得很遙遠。
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真實的緒,似乎在我面前,永遠都是快樂的。
徐樂仰著頭笑道:「你家有沒有裝攝像頭啊?溫瑜會不會早就從遠程監控看到了?」
「閉。」
「睡都睡過了,還這麼兇。」一邊整理服,一邊搖頭,「你們男人真是無。」
溫瑜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抱著好大一束玫瑰,也許是因為太熱,臉頰和耳朵都發紅,還有片花瓣落在發梢。
我的呼吸幾乎停滯了一瞬。
可好像什麼都沒發現,聽完徐樂的解釋,開了空調,去廚房做飯。
玻璃門被關上,油煙機的聲音傳出來,徐樂忽然湊過來,吻住我。
我下意識地回應,上卻傳來刺痛。
咬出傷口,退開來看著我,狡黠地眨眼:「猜猜看,溫瑜會不會發現?」
溫瑜怎麼會發現。
那天晚上哭著給我打電話,我在
辦公室里,徐樂就趴在我上,聽到的哭聲,又開始笑。
似乎玩弄,對來說是一件特別快樂的事。
離開前,我跟說:「就到這里,結束吧。」
但沒有結束,因為徐樂打來電話,說懷孕了。
「按時間算,只能是那天在你家沙發上那次。」
說,「我預約了掛號,你得陪我去,不然我就讓溫瑜陪我了。」
我沒想到,會在那里見溫瑜。
或者,看到邊徐樂毫不驚慌的表,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早就預料好的?
溫瑜離開后我一直站在走廊,很久都沒有。
的眼睛,曾經看向我時只有意的眼睛里,好像經歷了一場地震,所以與包容以極快極快的速度坍塌,然后毀滅,消失不見。
我終于意識到,沒有人會永遠無條件地我,包括溫瑜。
可是,已經晚了。
仿佛原本平順的人生軌道上忽然裂出另一方向,過去我所看重的一切都忽然不重要了,我抱著花追去樓下,換了幾十張卡給打電話、再被拉黑,可堅決地、沒有毫猶豫地拒絕了我。
就像自己說的那樣,脾氣很好,格也算不上強,可一旦認定了的事,就不會更改和回頭。
正如很多年前決定追逐在我后那樣,這次,也同樣堅決地,放棄了我。
分開的時間越久,我對越發想念。
我沒法再出現在面前,只好在看不見的角落里,向。
看著有新的人出現在邊,送一束玫瑰花,而捧著花,微微低頭,紅著臉笑得無比燦爛。
原來玫瑰這樣配。
是我的錯。
賣掉工作室的錢,我在郊區租下一片山坡,努力種下漫山遍野的玫瑰。
我想送給,可是已經不肯再要。
后來我還聽說了關于徐樂的消息,據說大權在握的人是姐姐,而匆匆嫁人后,怎麼也懷不上孩子,最后只能在滿目瘡痍的婚姻里撞得頭破流。
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對我來說無關要。
因為我再也沒辦法忘記溫瑜,的人生當然還是彩燦爛,而我就像說的那樣,爛在了泥里。
之前我覺得無比重要的工作室和我的事業,一下子就變得不重要,我都不在乎了。
我想要的只有,那些過去的我覺得厭煩的,的眼神,是如今的我怎麼竭盡全力都得不到的。
我去看過了的婚禮,在初秋的草坪上,穿著長長的拖尾婚紗,笑著從的丈夫手中接過戒指和花束。
我終于明白。
像這樣的人,這樣的,一生只能遇見一次。
丟掉了,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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