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煙答答地跟在後，袖子被淚水全沾了。

「哭小花貓了。」卿嫣把大木桶放下，抹了把臉上的汗，看頭看著笑。

佳煙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小聲說：「公主你怎麼拎得這隻桶？」

卿嫣笑笑，太明白好的重要了！上一世時，就因為二嬸送一隻補子，就得了禽流！白無常大手一勾，勾去了小命。

悲催啊！若強壯一些，一定不會這麼早掛掉！

所以，這一世時，從六歲開始鍛煉，就在狹窄的暗室里，和溫嬤嬤一起原地高抬，做俯臥撐，仰臥起坐——別看瘦，骨頭裏都是勁！

「佳煙，你記著，是革命的本錢！」彎腰拿瓢舀水，往面前的菜地潑去。

菜地有一畝大，聽那兩名僕婦議論，這是專供城主的菜地。

綠油油的蔬菜在風裏搖晃著寬大的葉片，從未見過這種菜。葉片有鋸齒，約二十多厘米高，葉子散開，有些像花。

在沙漠裏遇上綠洲已經是稀罕事，建立這樣一座城更是奇跡。在城裏的生活還如此滋潤，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這個城主實在太讓人好奇了。

卿嫣聽衛長風說過天下局勢，以前沙漠中確實有個鼎盛大國，就大元國，但是在二十多年前已經被天燼燒了灰燼。難道，這是大元國倖存下來的城池嗎？這城主，是大元國皇族？

天黑了，卿嫣與佳煙在菜地里忙碌到現在，累得像頭老黃牛，直淌熱汗。

那位城主到現在也沒回來！抬眼看，整個大元城都淹在濃濃夜中，隔上數百米才有一支火把。

「喏，拿去吃，城中有規矩，好好乾活，就能吃飽穿好。」一個高大的婦人過來，遞給二人兩大碗米飯，上面放著幾片的牛。

極的兩個子也顧不上公主、郡主的形象，往地上一坐，狼吞虎咽起來。

「佳煙，我們逃吧。」卿嫣觀察半天，湊到在佳煙耳邊小聲說。

佳煙點頭，小聲說：「姐姐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卿嫣往四看，吹了幾聲口哨，小彩雀從樹上飛下，落在的肩上。小彩雀下午已幫偵察地形了，只要它帶路，就能找到出城的路。

「我們走吧。」卿嫣放下碗，拉著站起來。

「可是，沙漠那麼大，怎麼跑得出去？」佳煙有些猶豫。

「來的時候我記了時間，離我們遇劫的地方並不遠，能回到那小湖邊就好了。」卿嫣滿臉堅定，小彩雀會帶們回湖邊，然後等衛長風來接。

小彩雀真的很爭氣，帶著們走了一條極蔽的路，繞過巡邏的侍衛，到了城門一角。前面沒路了，只有聳天空的高牆。

看著小彩雀在眼前盤旋，卿嫣一咬牙，輕聲說：「上去。」

「啊？」佳煙掩輕呼。

「走吧。」卿嫣拉著就跑上了通往城牆上方的樓梯。

佳煙嚇得發，而卿嫣卻一定要看到高牆外的世界！

大風刮來，沙子迷了眼睛，卿嫣用力了，滿臉震驚地看著高牆外的世界……

彎月如鈎，懸於浩瀚的星空，清冷的月輝籠罩著大漠。

在月下，一座座城池燈火通明，影錯中，聳雲端的城牆縱橫連結，形一座巨大的迷宮。七彩琉璃燈不知用什麼撐起，看上去就像浮於半空中，簡直讓人如墜幻境。

「太不可思議了！海市蜃樓嗎？晚上怎麼可能有海市蜃樓？這是大漠，怎麼會有這麼多座城？」卿嫣被眼前的影象震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我們是不是到了仙境？」佳煙踮著腳尖、長脖子往前看，眼神既震驚、又欣喜。畢竟是小孩兒，很快就忘了自己現在的境，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給迷住了。

正驚嘆聲，小彩雀突然發出尖銳的示警聲。卿嫣飛快扭頭，只見一隊侍衛正舉著火把快速跑上臺階。

「走。」一咬牙，拉著佳煙就跑。

城樓盡頭有個豁口，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卿嫣來不及思索，見小彩雀往那方向飛，拉著佳煙就從那豁口跳了下去……

在快速下墜的恐懼中，兩個人甚至忘了尖，直到撲通一聲砸得水花四濺時，才知道城牆下是湖。吃了滿滿一大口鹹得要命的湖水，浮了起來。

「佳煙。」大呼著，用力劃四肢，想去找佳煙。

「姐姐……我好痛啊……」佳煙浮起來了，嚇得哇哇大哭。

從這麼高的城牆摔下來，雖然是水，也足能讓人摔得七魂丟了六魄。

「不怕，我們上去。」卿嫣想游去邊，但很快發現這湖水很古怪，人不會沉，但是，不管你怎麼，你也遊不了。

「到底什麼破地方！」氣得破口大罵。

「姐姐，會不會有妖怪？」佳煙哭得更厲害了。

卿嫣鎮定下來，這事是辦得不好，小彩雀畢竟是只鳥，它只知道找出路，是不會知道這裏的奧妙的。

「別哭了，沒事的。」放棄掙扎，攤開四肢，靜靜地看向星空。

佳煙泣著，抹著眼淚看，「姐姐你為什麼不害怕，我們逃跑，會不會被殺掉？」

「不用害怕，你沒發現城主很喜歡我嗎？一定看中我的貌，等下我哄哄他，他絕對不生氣。」卿嫣厚著臉皮吹牛。

「真的？」佳煙猶豫著問。

「當然，我是青珂公主。記住，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卿嫣偏過頭看，眉眼彎彎，笑得歡快。這一世也算是在苦難里泡過來的，早就養了淡定的子。

「姐姐，你好厲害，你懂的真多。」佳煙眨眨大眼睛，崇拜地說。

「學著吧，人想活得好，就得學會勾心鬥角、狐假虎威、貌合神離、詭計多端、爾虞我詐……」信口胡謅，慢慢地，聲音小了，腦子裏浮出衛長風的臉，「我好想四哥啊。」

「你為什麼大師四哥？」佳煙不哭了，滿臉好奇地看。

「哦……因為……所以……」卿嫣掬了一捧水往佳煙的上澆，笑道：「冷不冷？」

佳煙點頭，「好冷，我們會不會被凍死。」

卿嫣搖頭，正說話時，一縷草木的香氣鑽進鼻中。吸吸鼻子，打了個激靈。這種香，是城主袍上特有的味道，白天聞過！緩緩轉過頭，只見城主緩步踱到湖畔，居高臨下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