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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嬌》 第4章 這就委屈了?

 謝蘊心里嘆氣,只提宮規,就是不想讓悅妃往殷稷上聯想,對恨上加恨,可沒想到還是扯了上去。

 更低地垂下了頭:“奴婢并無此意。”

 蕭寶寶抬腳走近,云霞似的擺散落在謝蘊眼前。

 “我當初就說,你不是良人,他非不聽,一意孤行要和你訂下婚約,結果呢?你搭上了齊王就不要他了,害他了世家里的笑柄,這也就算了,你還要把他害那副樣子……”

 毫無預兆的一掌打下來,謝蘊猝不及防歪倒在地,里漫上來一腥甜。

 秀秀被嚇了一跳,小聲喊了句“姑姑”,卻不敢上前去扶人。

 那一掌悅妃用足了力氣,謝蘊只覺耳朵嗡鳴不已,隔了好幾個呼吸才回神,自己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卻是剛站穩,掌便又兜著風打了下來,可這次,掌竟然落空了。

 “悅妃娘娘,”謝蘊抬眼,雖然剛才挨了一掌,份也被人穩穩著,上卻不見毫卑怯,“奴婢好歹是乾元宮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蕭寶寶杏眼圓睜:“又拿稷哥哥來我?”

 氣急:“沉,我今天要打爛!”

 沉應了一聲,帶著幾個宮人上前。

 謝蘊心口一沉,悅妃畢竟是主子,不管不顧的鬧騰就算事后會被教訓,眼下卻沒人攔得住,簡直是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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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人烏圍上來,就要將住,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忽然炸響在眾人耳邊。

 宮人都是一愣,紛紛循聲看過去,就瞧見殷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此時正站在廊下,角含笑目淡淡地看著他們。

 “怎麼不鬧了?朕驚擾你們了?”

 宮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謝蘊也松開了蕭寶寶的手,目不自覺落在了殷稷上。

 他來了。

 松了口氣,屈膝行禮:“皇上。”

 蕭寶寶面,快步走到殷稷邊:“稷哥哥,我終于見到你了。”

 殷稷縱容的由著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開口雖然是教訓的話,語氣卻十分輕緩:“這是宮里,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不許胡鬧。”

 蕭寶寶一吐舌頭:“好嘛好嘛,皇上。”

 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可這禮卻只行到一半就被殷稷抓著胳膊拉了起來:“在朕面前,不必多禮。”

 蕭寶寶高興起來,卻不過一瞬,臉就拉了下去,扭開頭不肯再理會殷稷。

 殷稷失笑,好聲好氣哄:“這又是怎麼了?”

 蕭寶寶看了一眼謝蘊:“還不是你的人,當眾給我沒臉。”

 “哦?”

 殷稷臉上淺淡的笑慢慢散了,目落在了謝蘊上,自腫脹的臉頰上一閃而過,眼神微微一凝,卻又一次笑了起來:“怎麼得罪你了?”

 蕭寶寶大約也是心虛,哼哼唧唧不肯開口。

 皇帝便看向謝蘊:“你說。”

 謝蘊沒有抬頭,聲音清晰平穩:“娘娘初宮,大約不知道乾元宮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見奴婢只行屈膝禮,便生氣了。”

 殷稷看向蕭寶寶:“是這樣嗎?”

 蕭寶寶當年親眼瞧見他如何護謝蘊,唯恐他為此生氣,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如今不過是個宮婢,我讓跪一跪有什麼不可以?”

 四下寂靜,殷稷遲遲沒開口。

 蕭寶寶的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卻不等看見人,耳邊就響起一聲輕笑:“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

 他目一掃謝蘊:“你想讓跪,讓跪就是。”

 謝蘊一僵,剛才挨了掌的臉忽然熱辣辣的疼起來,疼得一時竟沒能做出反應。

 殷稷的聲音卻在這短短的沉默里冷了下去:“怎麼,你連朕的話都不聽?”

 謝蘊陡然回神,指尖不自覺地摳了摳掌心,這才垂下頭提起擺跪了下去:“不敢,奴婢……拜見悅妃娘娘。”

 蕭寶寶眼底得意一閃而過,卻仍舊噘著:“我還是沒消氣怎麼辦?”

 殷稷寵溺地的頭:“那你想如何?”

 蕭寶寶斜昵著他:“我要如何便如何?你舍得?”

 似乎是被這句話逗笑了,殷稷扯了下角,滿眼嘲諷:“區區一個宮婢,朕有何舍不得?”

 “那你昨天晚上怎麼放著我不宣召,卻傳了侍寢?”

 蕭寶寶倒是無所顧忌,當著滿院子宮人的面就將這種話說了出來,殷稷卻并未怪罪,只是無可奈何似的笑了:“你呀你,朕昨日不過是飲了酒,怕失了力道弄傷你,才拉了來湊數。”

 他蕭寶寶額頭:“一個床榻上的玩意兒,這也值得你生氣?”

 蕭寶寶被了下脖子,睜著圓溜溜的杏眼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不生氣了,”蕭寶寶破涕為笑,“至于……”

 端著下看了一眼謝蘊:“就讓在這里跪著反省吧,讓記住自己的份。”

 殷稷仍舊十分縱容:“好,你高興就好。”

 他看向謝蘊,臉上的神瞬間冷了下去:“悅妃的話,你可聽見了?”

 謝蘊慢慢直起,指尖絞著袖子:“敢問悅妃娘娘,宮規三百,奴婢犯了哪一條,要這般懲?”

 蕭寶寶被問住,欺負謝蘊不過是仗著兩人份有別,真說起來錯,確實沒有。

 小聲喊了句皇上,想要就此作罷,畢竟也不想當著心上人的面咄咄人。

 殷稷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徑直自邊走了過去。

 他屈膝蹲下來,抵著謝蘊的下抬頭:“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該明白一件事,主子想罰你就罰你,不需要理由。”

 謝蘊雙手驟然攥,眼底涌出鮮明的憤怒:“皇上是想罰奴婢,還是想拿奴婢做筏子來替悅妃立威?”

 殷稷微微一默,隨即笑開來:“有什麼區別?從新妃宮那天起,你不是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嗎?”

 看出他在故意為難,謝蘊抿再不肯開口。

 糙的指腹自傷的過,殷稷語氣輕緩低沉:“委屈了?”

 他似是覺得十分可笑一般,嗤笑出聲:“那你猜猜,當年朕站在你謝家門外,一等幾個月的時候,委屈不委屈?”

 一句話直心口,謝蘊,又想解釋了。

 殷稷卻在此時站了起來,聲音冷酷又嘲弄:“這種日子以后多的是,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你側有柱子,花園有池子,可以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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