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謝雲禧與顧縉各佔一角而坐。謝雲禧仍是抱著匣子不鬆手,看著一旁淡定喝茶的顧縉,「今日之事,多謝世子。」
顧縉看了謝雲禧一眼,低頭咳了兩聲,聲音有一沙啞,「我可沒有看出來,你有半分謝我。」
謝雲禧被穿了,頓時不笑了,語氣里出一點埋怨,「我跟他們相了這麼些年,是人是鬼早就分辨清楚了。今日世子便是不來,我也有辦法讓他們把東西吐出來。反倒是世子,昨日還吐起不了床,今日便陪我回門來,指不定待會兒又有誰要來找我麻煩了。」
「你會怕嗎?」顧縉的聲音里著一冷意。
謝雲禧見顧縉有些不高興了,暗罵自己今日是被短暫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忙挪過去,從小爐上拎起銅壺,替顧縉續了一盞茶,討好地說道,「有世子在,妾自然是不怕的。」
顧縉臉緩和了不,卻並沒說話。
謝雲禧想了想,隨即將自己的小臉湊到顧縉跟前,笑得一臉燦爛,「不過今日世子能來,妾第一次嘗到被人維護的滋味,心裏高興壞了。」
眼前一片影擋去了馬車本就微弱的線,顧縉只覺得湊到自己面前的小臉看不真切,而上散出的淡淡香氣直鑽鼻尖,著清甜。
他轉開臉,坐如松山,聲音平靜,「坐遠一點。」
離得近了,謝雲禧幾乎能瞧見顧縉微的眼睫。這男人,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冷淡。
哼,你裝。
謝雲禧靜靜瞧著,竟然覺得有幾分喜歡,於是再接再厲地假哭道,「夫君昨日還說不嫌棄妾的,怎麼才過了一夜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說著,還不怕死地把手纏上顧縉的胳膊。
香氣越發的濃郁,甚至連胳膊上都到一綿。顧縉的子一下子就僵住了,眉頭狠狠一皺,這個人!
謝雲禧正得意地欣賞著顧縉的僵,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掌扯住。那隻手一用力,謝雲禧的子便朝著顧縉傾了過去。
還來不及反應,纖腰便被另一隻大掌箍住,整個人被地撲進了顧縉的懷中,彈不得。
謝雲禧驚慌地抬眼,直直地撞進了顧縉深邃如墨的眸中。他眸中的芒深不見底,幾乎能將人吸進去。此刻兩人離得極近,比方才自己故意撥顧縉時還要近,似乎只要一掙扎就會到他的膛。
「你……你……」謝雲禧心慌地舌頭打結,臉頰發燙,幾乎要燒起來一般。實在是太大意了,眼見這個男人戰功赫赫,就算如今帶著傷,那也是沉睡的猛虎。怎麼會蠢到在老虎頭上拔?
顧縉鬆開鉗制著謝雲禧手腕的那隻手,改為輕點上細的臉頰,隨後又緩緩移到紅潤的雙上。
臉頰上傳來的糙讓謝雲禧下意識地躲了躲,這個男人的指腹上有繭子,磨人呢。
「怎麼?舌頭讓貓給叼走了?」顧縉似乎很滿意謝雲禧此刻呆愣無措的樣子,嚨里發出一聲低笑,「下次還敢嗎?」
謝雲禧默默地打了激靈,搖了搖頭。
顧縉鬆開,謝雲禧立刻像一隻靈活的兔子一般竄到一旁坐好,臉紅紅地低頭瞧著自己襟上的繡花,如坐針氈。
都怪自己太輕敵,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予他十年相守,真心交付,卻換來他北梁鐵騎,踏破山河,皇城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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