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這麼枯坐了一個時辰,直到連翹端了葯進來。謝雲禧接過去,親自喂到顧縉邊,眼珠子一轉,將原就的嗓音又了幾分,「夫君,吃藥了。」
顧縉只覺得眼皮一跳,心頭一陣意,本就虛弱的更是無力了。這人,怕是狐貍轉的世。
「這裏沒別人,就別演了。」顧縉板著臉,語氣生道,「以後,在外人面前不準這麼說話。」
謝雲禧忍不住笑,繼續著嗓子裝可憐,「世子是嫌棄妾柳之質嗎?」
「謝雲禧!」顧縉只覺得頭有些疼,「我累了,扶我躺下。」
「好。」謝雲禧見好就收,從善如流地扶顧縉躺下。隨後,吩咐連翹將屋靠窗的一張小榻收拾出來給睡。歇在顧縉屋裏隨時照顧,是的誠意,也是日後讓顧縉保一世平安的條件。
新婚第二日,照例是要去認親的。只是顧縉傷得下不來床,認親就被免了。松鶴院大清早便傳過來話,謝雲禧一個人過去請個安就算了。
謝雲禧換了海棠紅的褙子,絳八幅,綰起的髮髻上只簪了一朵新鮮的月季花,真正的人比花。
松鶴院裏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老夫人信佛,在家中擺了個小佛堂,虔誠得不得了。謝雲禧卻不以為然,這深宅大院裏信佛的,都是不知造了多孽的,沒幾個是好東西。
謝雲禧剛進了花廳,就見海棠立在一旁給老夫人捶肩,見進來,還狠狠地瞪了一眼。
「孫媳見過祖母,見過母親。」謝雲禧跪到事先替準備好的團上。
老夫人松氏手裏著一串小葉紫檀佛珠,一顆一顆的撥弄著,微瞇著眼睛也不起,「聽說你昨夜在世子房裏鬧事了?」
「孫媳不敢。」謝雲禧聲音低低怯怯的,「孫媳想照顧世子,只是笨手笨腳的……」
「你也知道你蠢笨!」松氏毫不留地奚落著謝雲禧,就彷彿跪在面前的不是的孫媳,而是個賤婢,「進門頭一天便惹得世子吐,也不知那合八字的是收了你們謝家多銀子才說你是世子命里的貴人。去,到小佛堂去跪著,你既已嫁進來,理當替世子積福。」
「是。」謝雲禧藉著起之際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這老夫人的一張簡直惡毒之極。明明就是想害世子,眼下卻都推到上。什麼八字,什麼沖喜,還不都是這個老殷婆搞得鬼。
謝雲禧很快被領到了松鶴堂后罩房的小佛堂里,海棠指著個團怪氣地說道,「跪著吧,真以為自己是的命嗎?也不看你配不配。」
說完,就出去了,留下兩個小丫鬟看著。
謝雲禧被人看著跪了好幾個時辰,直到晚膳時分,兩上小丫鬟見不吵不鬧的,便起了懶的心思,藉著用晚膳溜了。
等人一走,謝雲禧便起來了,一邊著自己酸疼的膝蓋,一邊暗罵這黑了心肝的景國公府老夫人。這分明是要給個下馬威,若真是傳言中那個懦弱膽小的謝家二姑娘,只怕跪了一晚后就嚇破了膽兒,到時候就由們擺佈了。
可惜,就不是那樣的人。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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