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還沒聽孫媳說完。”
寧晚清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躲開了前來捉拿的兩個婆子。
“孫媳前天惹怒將軍之后,被將軍發落至偏院,偏院久無人住,孫媳連換洗的服都無,這才借了小廝的服拿來換洗。孫媳自知堂堂夫人穿下人衫不統,是以今日一整天都躲在沒有人煙的后院,就是怕孫媳給將軍府丟臉。”
“傍晚時分,孫媳念著換洗下來的衫應該干了,這才回到冷月閣,沒想到,孫媳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周姨娘就對孫媳喊打喊殺。祖母,孫媳真的什麼都沒做,孫媳冤枉啊,求祖母明察秋毫,還孫媳一個清白!”
說到最后,寧晚清已語不調,更咽的跪在了地上。
厲老夫人渾的冷氣忽然就散去了。
前天深兒將寧氏發落到冷月閣的事,也是聽說過的,這冷月閣在三十多年前還是一個主院,后來冷月閣住著的姨娘瘋了,那院子也就荒廢了幾十年,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寧氏一個大小姐住在那里,也是委屈。
堂堂夫人,竟連換洗的服都沒有,說出去確實是厲家理虧。
厲老夫人淡淡的看著:“你真沒玉鐲?”
“孫媳以孫媳自己的命,以及寧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發誓,否則天打雷劈。”
古代人崇尚迷信,寧晚清這個誓言一說出來,厲老夫人當下就信了的話。
嘆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
顧煙夕不忿的道:“老夫人,那玉鐲被盜之事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能算!”厲老夫人眉目發冷,“將軍府出了賊,必須徹查!”
顧煙夕的不由一抖,若是隨便查查,所有證據都會指向寧晚清。
但如果認真的查起來,那很有可能引火燒……
寧晚清不急不慢的從地上站起來,緩緩道:“表小姐,你和母親走得近,每日都會去佛堂,若說佛堂有什麼可疑的竊賊,應該是表小姐最清楚吧?祖母,周姨娘了傷,此事不如給表小姐去徹查?”
聞言,顧煙夕先是一喜,接著心口不由一涼。
若是讓來徹查,那自可以保住自己不被查出來。
可如果查了許久都沒查出頭緒,肯定也會被老夫人懷疑到自己頭上,那麼,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就是把自己在將軍府的一個心腹上去,這樣既可以把自己從這件事摘出去,又可以讓老夫人認可管家的能力……
好毒的心機!
顧煙夕的眼里淬出了劇毒。
也就是說,辛辛苦苦謀劃了一場,不僅沒有踩死寧晚清,反倒讓自己失去了一條左膀右臂!
“怎麼,表小姐不愿意麼?”寧晚清面清淡的道,“母親最是信任表小姐,你不愿意為母親排憂解難嗎?”
顧煙夕掐著自己的斷指,一字一頓道:“只要老夫人相信煙夕,煙夕自然全力以赴。”
“那就讓煙夕去查吧。”厲老夫人淡聲道,“張媽媽,你從旁協助。”
五十多歲的張媽媽從影走出來,躬道:“是。”
顧煙夕看到張媽媽,臉瞬間變了又變。
有張媽媽盯著,恐怕這個查案又得難上加難,失去一個心腹不算什麼,關鍵是,決不能讓自己被懷疑,否則將軍夫人的位置永遠都不可能由來坐!
等顧煙夕和張媽媽離開,厲老夫人的目這才轉過來,落在寧晚清的臉上。
寧晚清剛剛聲淚俱佳的演了一場大戲,神有些不自在,了自己的鼻子,腆著臉笑道:“祖母,孫媳穿著一太難了,能不能允許孫媳先回冷月閣洗漱干凈了再來回話?”
“去吧。”
厲老夫人淡淡的說道,寧晚清如蒙大赦,連忙退下了。
“老夫人,奴婢瞧著,發現夫人好像跟前陣子不一樣了。”站在后面的楊媽媽上前一步,低聲道,“夫人雖然在委屈訴苦,但所說的話卻又字字珠璣,讓人完全挑不出錯來。府里的人都說夫人膽小怕事,今日一見,奴婢可不這麼認為了。”
“你也看出來了?”厲老夫人輕輕抿了一口茗茶,“初見寧氏,我真當是個被養廢了的大小姐,如此看來,算是有些城府,看來嫁將軍府的這一年,也學了點東西,只是那點小聰明,本就配不上將軍夫人這個位置。”
楊媽媽不由驚詫道:“那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若深兒不喜歡,休了也無妨,全看深兒作何打算。”
……
寧晚清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冷月閣,還不忘欣賞了一下難得的月。
走到院子門口,以為最先迎接的會是哭哭啼啼的靈霧,沒想到冷月閣竟異常的安靜。
前腳剛邁進去,就看到了一左一右候在邊上的風和金戈。
“夫人!”
兩個侍衛規規矩矩的問好,寧晚清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目朝前,落在了站在院子中間的那個男人上。
他玄的錦袍在月下反出優雅黯啞的芒,一如他這個人,雖然話不多,可是氣勢卻能把人給迫死。
“將軍。”
寧晚清提著心走過去,輕聲的問候了一聲。
厲云深緩緩地回過頭來,目落在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男裝上。
寧晚清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
這男人敏銳力極強,恐怕一看到這服,就能反應過來白天那個小廝是!
而且,就算換了服,估計他回了府也能把的份查的清清楚楚!
才剛從老夫人那里撿回來了一條命,沒想到就又撞進了這個煞神的手中,這麼一來,還不如被老夫人關進祠堂呢,死人也沒有這個男人可怕好嗎!
“你很怕我?”
厲云深冷然盯著,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近。
寧晚清被嚇得連忙后退,每次和這個男人鋒,吃虧的都是!
立刻堆出了一臉笑:“將軍高大威猛,驍勇善戰,雄才大略,頂天立地,敵人聽到將軍的名字都會嚇得屁滾尿流,更何況我一個小子——啊!”
話沒說完,下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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