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澳大利亞東北部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山火事件,烈焰竄云,煙塵遮天,火勢迅速蔓延,幾乎席卷了數十萬公頃的土地,無數倉皇逃竄接連踏平七十多個村莊,傷亡不計其數。
澳大利亞當局用了許多辦法,卻始終無法撲滅這場火災,只好求助于國際社會。
幾個小時后,以利堅為首的西方七國聯盟,派出十三位位頂尖的超凡者前去調查真相。
半個月后,火勢功得到遏制。
而被派出調查真相的十三位頂尖超凡者,卻近乎全滅。
這件事雖然被西方同盟各國列為機,但大夏的報部門還是通過從各種渠道獲悉的線索推敲得出,此次的山火事件,或許是某種擁有了三階實力的超凡生陷了失控狀態后,用出了序列排名第十的神諭——燭龍。
這個猜測很近真相。
之所以說是“近真相”而不是“符合真相”,是因為大夏的報部門雖然猜中了“失控”和“燭龍”這兩個核心概念,卻唯獨沒有猜中在失控狀態下使出燭龍的不是超凡生,而是超凡者。
總而言之,自從山火事件過后,國際社會就把排名前十的神諭列為忌。
倘若,忌再次降臨在某個人的上,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趁其羽翼未之際,掌控這個人或者殺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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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看著沉默下來的顧九歌,小心翼翼的詢問,“難道說,我的神諭很厲害嗎?”
顧九歌彈了下煙灰,“湊合吧。”
暴怒是比燭龍更高等級的神諭,意味著絕對的未知與危險,如何置蘇白,已經遠遠超過守墓人的權限。
按照守墓人的規章制度,如果有超過守墓人權限的事發生,在場的執法者必須在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匯報上去。
顧九歌能夠預料到,如果這件事傳到天京,不出三十分鐘,就會有大批頂尖超凡者匆匆趕來,不到兩個小時,整座蘇州都要被封鎖。
而蘇白,大概會永遠的失去自由。
人類萬分神明的力量,卻永遠都不會歡迎神明來到人間。
因為,神明的偉岸遠遠超出了人類的認知,而未知,則意味著無限的恐懼和危險。
序列前十的神諭,也是如此。
“好吧,”蘇白無奈笑笑,坦然道:
“其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因為我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卻始終用不出來‘暴怒’,我覺著吧......這玩意兒要麼是個被技能,要麼是個很垃圾的主技能。”
顧九歌忽然抬起頭與蘇白對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你拒絕加守墓人的理由。”
蘇白耷拉著眼,嘆聲道:
“怎麼說呢......其實吧,我這個人并不自私,真的,在路上撿到錢我會主給警察叔叔,遇見老過馬路我也會扶一下,要說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估計就是恐高和怕死了。
每個人都夢想過為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也不例外。
可是,如果為英雄的代價是‘必須藏在絕對的黑暗里與那些模樣猙獰的怪竭力拼殺甚至有可能為此而付出命’的話,我相信大多數人和我一樣,都會選擇當個頭烏。
我啊......我就是個天幻想著自己很牛的家伙,其實我一點兒都不牛還只會吹水講爛話,我用了整整十八年的時間才發現,原來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了不起或者異于常人的地方,什麼勇敢啊,堅強啊這些東西,只能藏在我的心里。
像我這麼慫、這麼怕死的人,或許永遠都無法為像你們這樣的......英雄,我這輩子能做出的最大的貢獻,估計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個好大學,材后為咱們偉大的社會添磚加瓦了。”
“怕死?”顧九歌低垂著目,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思緒漸漸發散出去。
嚴格來講,怕死并不丟人。
每個人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對于死亡的畏懼。
顧九歌也怕死,但他更怕在死到臨頭之際忽然發現自己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活過。
七年前,在一個雷雨加的夜里,披著一黑風的黎明找到顧九歌的時候,曾經問過這麼一個問題——你是想庸庸碌碌的活著、被生活嘲笑,還是想轟轟烈烈死去、被歷史銘記?
顧九歌腦子一熱,當即選擇了后者。
老實說,黎明那時候確實是在忽悠顧九歌。
因為歷史這種相當沉重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刻意銘記某個人的名字,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對于中二年顧九歌卻有著幾乎致命的吸引力。
如今,顧九歌也在用同一種方法忽悠蘇白。
不過,蘇白并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會被“中二之魂”支配的熱年。
顧九歌沉默著思考了很久,從兜出一張皺的小紙片,走前遞給蘇白,“簽署保協議后,把文件送到這個地方,文件審核通過后,答應你的報酬會自打到你的銀行賬戶。”
蘇白心里松了口氣,接過小紙片,仔細看了看。
這是一張很簡略甚至可以說是極其草率的名片,背面的畫是一片蔚藍的天幕,正面印著顧九歌的姓名和所在地址,除此之外,連最基本的職業信息和電話號碼都沒有。
蘇白嚴重懷疑,所謂的“守墓人”組織,其實只是個藏在某個暗小巷子里面的皮包公司。
接著,顧九歌又從口袋出一個按鍵缺了兩三個的諾基亞手機,丟到蘇白懷里,“你的手機我已經作為證據提了上去,暫時無法還給你,這個你先拿著用。”
蘇白滿頭黑線。
是皮包公司吧?
一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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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哥,咱們就這樣放他走了?”
晴雪著蘇白離開的方向,小聲問道。
那可是“暴怒”啊!
顧九歌從煙盒里拿出最后一煙叼在里,又將空煙盒攥一團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招了招手,“過來。”
晴雪面逐漸凝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我代嗎?”
“火機不防風,讓你過來擋著點兒。”
“哦哦......”
晴雪耷拉著小腦袋,老老實實當了一個擋風的工人。
唉,風好大,天好冷,心哇涼哇涼。
顧九歌點了煙后,了一口,偏頭問道:“你剛剛問我什麼?”
“啊,我剛剛是問,咱們就這樣讓他走了嗎?”
“走?”顧九歌彈了下煙灰,嘲弄道:
“往哪兒走?一只妄圖藏在羊圈里過平靜生活的狼,要麼被嗅覺敏銳的牧羊犬驅逐,要麼被槍法準的獵人打死。在小說家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加狼群......等著吧,他會來找我們的。”
晴雪眨了眨眼,出大拇指贊嘆道:“顧大哥,你說的真好,我一句話都沒聽懂。”
顧九歌使勁了晴雪的小腦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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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羊皮的狼,能夠與羊群和睦共嗎?
蘇白并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為答案很容易揭曉。
在他凝超凡的那一刻,他的狼尾已經被狠狠揪出,他被剝下了羊皮,以一只狼的份,赤的矗立在羊群里。
蘇白回到宿舍時,沈飛兩眼通紅的死死盯著蘇白,像是個發的公牛見到了心儀的母牛。
這副惡狠狠地目,讓蘇白有些不寒而栗,趕忙手捂住口。
沈飛繞著蘇白走了兩圈,瞇起眸子,冷聲道:“你小子騙我,你本不是迪迦!”
蘇白狠狠翻了個白眼,“你竟然看出來了,好吧好吧,我攤牌,其實我的真實份是齊天大圣孫悟空。”
沒想,沈飛眼里竟然出果然如此的神。
——弼馬溫,果然是你!
唉,這孩子屬實是沒救了,也不知道他應付姑娘時的玲瓏心思都跑哪兒去了。
蘇白盡量以簡練的字句將“超凡”的事概括,又以嚴肅的口吻囑咐他們最好不要泄這些事,否則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的意思是,就算他們將這些事泄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反而會將他們當瘋子,說不定還要將他們關到神病院里。
隔壁斬神走得不就是這個流程嗎?
蘇白現在還沒有簽署保協議,些超凡領域的事不算違反合同。
不過,他心中仍是有些疑,顧九歌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
當蘇白說出自己的神諭是“暴怒”的時候,顧九歌看他的眼神與剛回宿舍時沈飛看他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都是一副要將他吃干抹凈的兇狠目。
可是,事的發展,卻沒有如設想那般。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蘇白躺在床上,手里著顧九歌的名片,借著昏暗的窗月,看了一遍又一遍。
姓名:顧九歌。
地址:東二環景泰廣場13號樓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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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發現,在月照拂不到的影里,藏匿著一位紅子。
被污染的小說家!
用猩紅可怖的目,目不轉睛的盯著蘇白。
用嘶啞晦的口吻,怒不可遏的低聲嘶吼。
“——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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