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殿比會寧宮那是熱鬧多了,會寧宮偌大一所宮院只住了貴妃一人,但承慶殿里連李妃在,足足住了四位嬪妃。主子一多,伺候的奴婢自然也多。李妃自己排場就大,一個人就有幾十號人伺候呢,蔣貴人、李才人,還有一個姓柳的小小采同住,所以承慶殿看起來比會寧宮人氣旺多了。
李妃脾氣古怪,趙良一進宮門就看見正殿前的空地上又有人罰跪。
嘖嘖,李妃這脾氣,滿宮里也是頭一份兒了。
瞧他們會寧宮,貴妃娘娘幾時這麼作踐奴婢了?貴妃娘娘還是出顧家,出、人品,相貌,不知道比李妃強出多去。
承慶殿的太監已經迎上來了,對會寧宮來的人,他們態度不冷不熱的。趙良也不意外,李妃肯定對貴妃娘娘沒好話,承慶殿的人不拿他們當仇人看也就不錯了。送了禮,說了幾句客套話,人家沒有請他們坐下用茶的意思,趙良就出來了。
出來了他也沒立刻回會寧宮去,承慶殿這邊他不大過來,主要是離得遠,他又沒領什麼往東北邊兒來的差事。
這會兒仔細看看東邊這幾座宮院,承慶殿算是最大的,其他幾座都小一些,陳妃的延福宮也不算小,但和承慶殿比就顯得有些淺窄。還有張嬪,吳嬪等人,住的零零散散的。
趙良還經過了空的翠華殿。
這里大門閉鎖,一片沉寂,似乎連熱鬧的春風都不往這里吹。
明明是大太底下,遠還有人聲傳來,趙良居然都覺得后背有點發涼。
這翠華殿,就是先皇后住的地方。先皇后不在了,這里就空置了。
趙良是不信鬼神的,可也覺得這翠華殿晦氣,加走了幾步,趕把翠華殿甩在了后。
他消息一向靈通,回到會寧宮的時候,已經裝了一肚子的話要稟報了。
顧昕讓人給他倒了一碗茶,又給他賞了個座兒,趙良就一五一十的說起來。
“李妃娘娘不是著了風寒,聽說太醫給開的都是些平氣安神、靜心養的藥方。”
香云看了香一眼,覺得自己猜的沒錯,很是有些得意。
香心說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猜著就猜著了唄。
兩人換了眼神,又專心的聽趙良說話。
趙良是太監,在外行走方便,消息靈通,能見不人。們是宮,等閑不能出會寧宮的,即使出去了,多半也有正經差事不能走。
所以能多聽聽外面的事兒,們也算解悶了。
“先前一位王太醫開的藥,李妃娘娘不肯吃,說太苦了。換了一位太醫診脈,又開了藥,李妃娘娘吃了一次又說沒效驗。據說今天又有太醫去了,但李妃又說這位太醫以前沒有見過,怕是生手,醫不,就沒讓給看。”
連香珠都對李妃這種作騰勁兒到服氣:“這是要把太醫院看個遍?真有病的人才沒這個勁頭鬧事呢,非得是裝病的人才有這個氣神。”
顧昕也笑了,笑完說:“也不見得,李妃確實心不太靜,需要太醫好好看看。”
香珠也趕應了聲是。
趙良于是接著說:“據說李妃娘娘就是讓陳妃娘娘送的那解酒藥給氣病的。”
這話一說,殿人又都笑了。
不管是不是真事,總之聽著可樂。
“李妃娘娘也給陳妃娘娘回送了東西。”
“嗯?送了什麼?”
“聽說是送了面上好的菱花鏡。”
“送這個做什麼?”香云納悶:“這東西雖然平時做禮時不多,但也不象解酒藥那麼招人恨啊。”
香珠卻比聰明:“只怕李妃娘娘的意思是讓陳妃‘照照自己的德’,諷刺陳妃娘娘相貌不不得寵吧?”
顧昕也先想到了這個。
香云和香兩個也深以為然。
只有趙良自己知道,這其中怕有別的意思,更加惡毒。
陳妃從進王府到現在,皇上寵幸的次數就很,一是自己確實子弱一些,二是李妃等人很會爭寵。宮里頭什麼事兒都有,被冷落的宮妃說不定就會找那麼一兩個可心的人充作藉。比如,咳咳,兩個子也有尋快活的辦法嘛。
陳妃久不得寵,長年寂寞,李妃送這個鏡子不管是哪個意思,都很惡毒了。
但是自家娘娘年輕,進宮時日淺,自然想不到那些事兒。
趙良肯定不會多這個提醒,他只說:“陳妃收到這個聽說臉也很不好看,但是沒有象李妃那麼吵嚷鬧騰。”
香云說:“陳妃娘娘涵養是好些。”
香珠卻說:“這不涵養好,這會做表面功夫。其實那邊的娘娘們都不是省事的,陳妃要真是有涵養不和人斗氣爭寵的人,何必送那個解酒藥呢。既然先送了藥,那李妃回一個鏡子,也是禮尚往來了。”
香云和香都趕說:“姐姐說的是。”
顧昕也覺得香珠頭腦清醒,辦事明,實在是個得力的臂助。要是沒有香珠和趙良,讓自己去管會寧宮這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這麼多事,累趴下也管不好。
賞了趙良些點心讓他回去歇息,顧昕們主仆幾個則湊在一起,繼續對賬。
沒錯,就是對賬。
顧昕當然不缺錢,但是最近得了不禮,還有賞賜,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個不留意就積了不。該早些理清楚,分類別的安置起來才行。布料單有一個賬,花瓶、擺件之類的單一個賬,一些蠟燭,茶葉,胰子,香料,各種日用的東西,還有文房四寶之類的也要單列出來。
這麼一對賬,就看出會寧宮現在的不足來了。香珠很明,但識字不算多,寫字就更不行。香云和香兩個在這上頭比還不如。所以這活兒差不多是顧昕自己來干的,香珠們在一旁一邊幫忙,一邊其實是在學著弄賬。
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香珠們學的可是用心呢!
大上整理了一遍后,香珠一邊給顧昕捶肩,一邊隨口問:“娘娘以前在顧家,邊也有伺候的人吧?怎麼進宮的時候沒有帶進來呢?娘娘的品階,是可以帶侍進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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