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嘉掃了一眼茶杯,抬手又添了半杯,「此事哥哥需暗中查找才是,免得打草驚蛇。」
聽到的話,沈逸和詫異的看了沈靜嘉一眼,轉而又染上一抹心疼。
自己戍邊三年,妹妹跟母親在這深宅大院裏,竟要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哪怕才這般年紀,也早已懂得打草驚蛇的道理。
「嘉兒……」沈逸和不由的開口了一聲。
沈靜嘉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神如常,「怎麼了,哥哥?」
越是神平靜,沈逸和就越是心痛。
斂下眼瞼,沈逸和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無事,嘉兒你好好歇息,哥哥先去前面了。」
說罷,他便起往外面去了,生怕再多留一刻,就會被自責淹沒。
看著那拔的背影漸漸遠去,沈靜嘉嘆了口氣,放下手中已經不夠溫暖的杯子。
「南梔,把我的披風拿來。」
聲吩咐著。
不消片刻,南梔便捧了那件純白兔鑲邊的披風過來,「小姐要出去?」
「去見見父親。」
聽到這麼說,南梔幫系披風的手頓了一下,「小姐現在要去見侯爺?」
沈靜嘉面平靜,只輕輕的嗯了一聲。
儘管南梔滿腹的疑問,但也知道主子的事不應該過問太多的道理。
幫著沈靜嘉系好了披風就退到一旁跟著,微微低頭,只看著前面沈靜嘉披風下出的一截翩躚擺。
前腳才進伯昌侯的院子,沈靜嘉就聽見趙姨娘的聲音。
「妾已經去拜見過住持,一應法事都已經安排妥當。
另外,妾也已經拜託住持注意大小姐,若是發現問題,就準備為大小姐祈福的法事。」
沈靜嘉冷冷的勾起角,什麼為祈福的法事,說明白不就是驅鬼麼?
只是,需要驅鬼的是沈靜嘉,還是趙姨娘?
心裏有鬼的,到底是誰?
「爹爹。」
沈靜嘉換上適宜的淺淡笑意,抬頭看向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
「嘉兒有事想要跟爹爹說。」
上前兩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站在伯昌侯邊低眉順眼的趙姨娘一眼。
這麼一看,伯昌侯也跟著看了趙姨娘一眼,他還沒有開口,趙姨娘就識趣的先開口道,「大小姐有話跟侯爺說,妾就先去看看姐姐的法事準備的如何了。」
說完,就低垂著頭退了出去,一副溫大度的模樣。
伯昌侯看著沈靜嘉,「嘉兒有什麼事要跟爹爹說啊?」
正如趙姨娘想的那樣,伯昌侯府里的小姐們,沒有誰能跟沈靜嘉這個大小姐相比,就連一向嚴肅的伯昌侯,在面對這個兒的時候,也是難得的和悅。
「爹爹,大哥回來了。」
沈靜嘉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伯昌侯愣了愣,他的妻子亡故,兒子自然是要回來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他疑的看向沈靜嘉,還不等他問出口,沈靜嘉又開口道,「爹爹,嘉兒已經十五了。」
「爹爹自是知曉你的年歲,你生辰才過不久,只是你說這個……」他說到這裏,突然就停了下來。
是了,如今戍邊大將軍回京了,他唯一的妹妹也十五了,到了該相看人家的時候了,那盯著上面那個位置的人,說不好……他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的事,竟是被自己的兒提醒的!
再次看向沈靜嘉,伯昌侯的眼中滿是詫異,「嘉兒,你……」算了,既然能想到這些,那想必是對自己的婚事有些想法的。
伯昌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你可是對自己的親事有什麼想法?」
「兒只想嫁一人,裴長清。」
神堅定,讓伯昌侯也不由得認真思索起裴長清這個名字來。
「這個裴長清,是何人?」
他想遍了京中的青年才俊,也沒能想出來裴長清到底是誰。
想起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沈靜嘉微微勾起角,「是進京趕考的舉子。」
「什麼?」
聽到沈靜嘉的話,伯昌侯馬上就坐不住的站起來,一掌拍在手邊的桌子上,震得桌面的茶杯都晃了好幾下。
「你是我伯昌侯府的大小姐,京中多青年才俊可以認你挑選的,你怎麼,你怎麼就看中了個什麼都沒有的舉子?
哦,還是進京趕考的外鄉人?」
哪怕平日裏再是寵沈靜嘉這個兒,聽到說這樣的話,伯昌侯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沈靜嘉也不害怕,抬起頭看向伯昌侯,「爹爹,大哥已經回京了,現在各方勢力一定都在想著拉攏大哥,最快的方法,就是為他的妹婿。」
這話,不說,伯昌侯也明白。
沈逸和這個將軍出在了伯昌侯府,也好,也不好。
就像沈靜嘉說的,眾人都想拉攏,可上面那位自然也知道這些,將來沈靜嘉的婚事,說不好就是一場易。
「可……」可沈靜嘉到底是伯昌侯府的大小姐,再如何,也不應嫁個寒門舉子啊!
沈靜嘉揚起笑臉,「爹爹,那裴長清是個不錯的人,哥哥也見過,如今雖是份低微,可若是他朝一飛衝天,說不得還是我們伯昌侯府佔了便宜。」
說的沒錯,皇后的親子,未來的安國侯,能與太子一爭高下的人,自然是他們侯府佔了便宜。
可是伯昌侯並不知道那些,他鐵青著臉,瞪著面前的沈靜嘉,「那是他一飛衝天,進京趕考的舉子千千萬,憑什麼他就是那一飛衝天的?」
「嘉兒見裴公子不畏懼強權,亦不逢迎諂,定是一位有風骨的人。
問他科考可有把握,他也謙虛有度,既不自誇自滿,亦不自卑自嘆,足見心堅定。
這樣的人,即便此次科考不中,下屆也定能拔得頭籌!」
看沈靜嘉這樣推崇那位裴長清,伯昌侯的眉頭就皺的更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兒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位公子,甚至還芳心暗許。
「你既然這麼誇讚那個裴長清,那改日讓你大哥帶來看看,若是不如你所說的那般,那你的親事就由為父親自挑選,由不得你自己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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