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氏這樣說,方思勤也沒說要去給做家務了,只陪坐了一會兒,又問道:「您肚子不?要不然我去給您做點吃的?」
「我倒是忘了,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經,我去給你做。」羅氏說著,便要站起來。
眼睛幾乎看不見,方思勤哪裏敢讓去做吃食,況且,也沒打算再吃他們的東西,便說道:「六婆,我不是好吃,我就是想給您用葛做碗羹湯。」
「那太麻煩了,我家有米,我給你熬點粥,再給你煮個蛋,很快的。」六婆看方思勤真跟看自己孫子一樣,對非常好。
「六婆,您就好好坐著吧,我也沒怎麼,只是閑著也是閑著,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做碗羹湯。」方思勤說著便將羅氏的拐杖拿到一旁藏起來了,省德羅氏要去做飯給吃。
「你這孩子,將我拐杖放哪了?」半響沒到拐杖,羅氏猜想是方思勤藏起來了。
「哎呀,您就好好坐著吧,我很快就過來。」說罷,方思勤便跑到後院去了。
羅氏家中有打糍粑用的石臼,方思勤將它洗乾淨,將兩個葛切小塊扔到了裏面,然後用舂米杵將這葛搗碎。
之後,又要找羅氏要了一塊專門用來盪豆漿的布,這這布放到碗裏,將石臼里的碎葛舀出來放進了碗中,用力把它裏面的水了出來,又用水沖了兩遍。
這葛便被衝到了碗裏,剩餘的葛碎渣,方思勤便將它倒到了葉遠平家的圈裏,用來餵。
實際上,這葛的碎渣也是可以用來吃的,比如說方家的那個草餅子,說不定還不如這葛的碎渣了,但方思勤如今有了這麼多的葛,自然不會再去吃這葛的碎渣了。
將這一碗帶了葛的水稍微沉澱了一下,倒掉上層的水,方思勤又找羅氏要了一點石膏,磨了一點石膏扔在這水裏面,用筷子稍稍的攪拌了一下。
接下來,便生起了火,等鍋燒熱后,往鍋里倒了許油,然後將這葛調和的水倒鍋中,用筷子慢慢的攪拌著,神奇的事出現了,這鍋里的湯水漸漸的凝了明的膠質。
方思勤趕往裏面加了一點鹽,再次攪拌了一下,一碗簡單的羹湯便這樣做好了。
「六婆,這葛熬的羹湯做好咯。」方思勤將這一大碗羹湯端上了桌子,給自己跟羅氏一人拿了一個小碗以及調羹。
葉家是有小碗的,只是葉遠平分量大,所以他家的小飯碗都堆在那裏發霉,今天方思勤幫他將這小碗洗乾淨了,便用上了。
給羅氏盛了一小碗,幫用調羹攪了下,輕輕的吹了吹,方思勤這才放到的面前,「您小心點,這羹湯非常燙。」
「呼……」羅氏湊到這碗前,輕輕的吹著,拿起勺子,從面上颳了一小勺子,放了口中,「很,這羹湯最是適合我這沒牙的老人吃了。」
「思勤,你這孩子可真是太能幹了,連這羹湯都會做。」
用這葛做羹湯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方思勤連這葛都是自己鼓搗出來的。
「這個又不難。」方思勤笑笑,又問道:「您覺得我做的這麼樣?」
「你這羹湯做的非常好,很鮮,比我以前做的還要好。」羅氏誇讚道,慢慢的喝著的這羹湯,抬頭的時候,臉上的褶子都到了一塊,似乎是笑了。
「六婆,您就別誇我了,我知道我這羹湯做的一般。」方思勤有自知之明,這羹湯裏面什麼都沒放,就加了一點鹽,能好吃到哪裏去。
對於這種久了的人來說,味道尚可,但羅氏平常又不缺吃的,對來說,這羹湯並沒有那麼的味。
「真的很好吃,我一直很想吃這個,但我兒不會做,我自己視力不好,石膏每次不是放多了,就是放了,做出來總不是那個味。」羅氏認真的說道。
「那我下次還給您做,這些葛應該能夠曬出不的葛來了。」方思勤想著等明天姚氏回來后,就跟商量,先歇息一天,將這葛給理了,不然這大夏天,葛放久了,也會壞掉。
「行,那你以後一定記得常來,可別騙我這老婆子。」羅氏開心的說道。
平常葉遠平不在家,一個人也很寂寞,這瞎眼的老婆子也不討人喜歡,就連自己的孫子孫都極過來,更別說是別人了。
兩人一邊喝羹湯,一邊說話,說著說著,羅氏便說起了葉遠平來,「我這個兒子啊,哪裏都好,可就是沒個媳婦。」
方思勤手一頓,笑著安道:「您別著急,緣分自有天定,葉大哥一定會找到一個合乎心意的姑娘的。」
「哎……」羅氏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個孩子,六婆不該跟你說這些。」
「沒事,您說唄,我雖然幫不到您,但是您說出來,或許會開心一些。」
「你不嫌我老婆子嘮叨?」
「不嫌棄。」
羅氏便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不像我家那幾個孫子,每次過來也只是找我要吃的,不願意在這裏停留。」
對於這話,方思勤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得尷尬笑笑,然後轉移了話題,「六婆,別人都說葉大哥從前是在外面……做馬賊,您知道葉大哥以前在外面是做什麼的嗎?」
方思勤對葉遠平的過去有點好奇,畢竟,正常人臉上不會有道刀疤,但方思勤也相信,葉遠平不是一個壞人,他絕對不是那種無惡不作、殺人放火的響馬賊。
「唉,我若是知道,那就好了,這樣別人說這話時,我也好給他解釋解釋,可這孩子太倔強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他在外面是做什麼的。」
羅氏絮絮叨叨的同方思勤說起從前的事來,「以前我丈夫也是獵戶,後來我丈夫去山上,被熊瞎子給撲到了,了重傷,回來后在家養了半個月,最後去了,自他去世后,我家便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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