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的和辣椒是要分開炒的。

開火燒鍋，等鍋燒熱了之后，轉小火，倒許的油，不用等它燒熱，直接把片下鍋，等慢慢煸炒出豬油了。

再把火轉大，下腌制的片，再加許的蠔油，七八分就可以撈出備用。

鍋里的油不用倒掉，趁熱下蒜片、豆豉，等到濃郁的香味冒了出來，把辣椒片倒鍋中，再等辣椒的香氣也被炒出之后，加許的鹽。

這道菜是不需要下多鹽的。

豆豉本就是帶著咸味，片的腌制的時候，老也會補上一些咸味。

加了鹽，在一旁被打冷宮的片們，也終于可以回到溫暖的鍋里，快速翻炒均勻，等鍋氣眼可見的飄出，出鍋裝盤。

尹煊食指大，捻了塊片嘗了一口，是記憶中的味道。

他正準備嘗第二片，努力搖了搖頭，還是放棄了。

自己想吃，自己再做就是。

都好說了不要再克扣，結果自己還是沒忍住，說好要給他們一整斤的，現在這盤子里的又不滿一斤了。

尹煊嘆了口氣，端著菜送上了他們的餐桌。

前面兩道菜，吃的李靖和侯君集瞪圓了眼，他們的表現不比程咬金第一次吃到這個菜時來的要好多。

雖然之前是商量好了，這兩道菜要等到酒水來了之后再吃，但沒人能在食面前忍住，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復，只一筷子，就一筷子......

然后你一筷、我一筷，兩盤菜就不剩多了。

辣椒炒來的正是時候。

綠的菜配褐的，咕咕豆豉、還有青椒的香氣混雜在一起，從盤子里洶涌地涌了出來。

“翠椒？”程咬金夾起一塊青椒，“那這個東西就是翠椒了？”

清爽的綠，稱一聲翠，一點都沒病。

程咬金正準備塞進里。

尹煊忙攔住：“它名字里沾著一個椒字，你吃的時候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程咬金擺了擺手，一臉不以為意，花椒、胡椒他吃的多，說起來他還真喜歡吃這種味沖的東西，就像他喜歡烈酒一樣。

“店家，咱可不像讀書人那樣，椒果而已。”程咬金很是豪爽，“您只管把酒給我們呈上來就行了。”

尹煊搖了搖頭，到廚房去倒酒去了。

程咬金一口咬下，辣椒的滋味在他里迸發出來。

經過炒制的辣椒和沒有經過炒制的辣椒，是有很大的區別，辣味被中和了一些，苦的味道在火力的烹飪下，灰飛煙滅。

但系統出品的辣椒，辣度是很足的。

對尹煊這種喜歡吃辣的人而言，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更何況是程咬金這種沒吃過辣的人。

一口肚。

程咬金的臉就漲紅起來，微微張開，發出一陣“嘶哈嘶哈”的聲音，眼角淚水也是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義貞，你這是......”李靖有些愣住，挑了挑眉，“怎麼一道菜還把你給吃哭了？”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

有心反駁，可現在辣味上頭，讓他本就合不起來，他下意識地抬手，給自己招著風，冷氣闖了進來，才讓他稍微好過一些。

“你試試這翠椒，你就知道了。”好一會后，程咬金指著桌子上的這道新菜，聲音甚至都有些發抖。

李靖和侯君集自認自己不可能像程咬金這樣，他們也不是認慫的人，一人一筷子，夾起一片辣椒放自己里。

“嘶哈，嘶哈。”

小小的食肆里，頓時就有三個人倒吸著涼氣。三個五大三的漢子，一齊被辣得哭了起來。

“不愧是翠椒，這味道夠勁。”程咬金第一個吃，也是第一個緩過來，盯著這盤菜心有余悸。

他剛才甚至都有了一種不屬于自己了的覺。

但對食的，讓他住了對辣椒的恐懼，他抬起筷子，又夾了一片，小心翼翼地塞自己里。

鮮、香。

上雖然沾著辣意，卻渾然沒有干嚼辣椒時的刺激，反而讓香更加突出。

這道菜里的片沒有土豆里的，可一點也不老，油潤的恰到好，吃上一口，就像是坐著雪橇，上了天的一般。

李靖和侯君集，也跟著夾了一片。

鮮香的味道席卷他們的口腔，豆豉的醬香味，在這鮮味里閃轉騰挪，偏偏和鮮味一點都不沖突。

然而是和鮮味構筑了二層的味蕾風暴。

魚湯、羊湯，這種鮮的湯羹，他們都是喝過的，可是他們從沒想到過，在這樣見不到魚羊的菜品里，能吃出如此濃厚的鮮味。

吃了幾片。

辣椒讓程咬金滿頭冒汗，他眼珠子一轉，突然生了些想法，夾起一片和辣椒，同時塞了里。

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樣，這道菜就該是辣椒和片一起吃，辣味和味完全的融在了一起，就是......被如此暴的對待，讓程咬金又不由的“嘶哈”起來。

尹煊把三兩酒端了出來，放在他們的桌子上，笑著問道：“怎麼樣，這道菜還算合你們的口味？”

程咬金點點頭，把其中一杯酒端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免它灑出來：“店家，你這翠椒可真厲害。”

他抹了一把汗漬，小小抿了一口酒水。

辛辣的酒水口，混雜著口腔里還沒有褪去的辣意，辣疊加了起來，酒水肚之后，升起的暖意，也是和辣椒帶來的暖意疊加在一起。

讓他的燥熱起來。

酒水的滋味，也在這雙重的辣、暖意之下，更加凸顯了出來。

程咬金咂了咂，看了看辣椒炒，又看了看手里的酒杯。

原來下酒菜是這麼個意思。

李靖和侯君集也一直都在等著程咬金里的“瓊漿玉”，現在酒水終于上來，他們也同樣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第一次喝這種烈酒的人，總是沒什麼經驗。

會把自己此前喝酒的習慣帶過來——雖然程咬金已經提醒過他們，這酒是非同一般的烈，可他們這一口依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