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各自回家,我趴在墻頭聽了會靜,家里人還沒起來,我便輕巧的翻進院里,然后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滿疲憊的倒在床上,但是卻輾轉反側,回想驚心魄的這一夜,發現很多東西冥冥中好像都有定數。
胡思想了一陣,我只覺腦袋越來越重,終于還是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我睡得格外香甜,直至下午,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我迷迷糊糊的還沒起,耳朵卻先被人猛然揪住了,吃疼之下我睜眼一瞧,竟是爺爺。
“小兔崽子,你老實待,昨晚上干什麼去了?”爺爺面上現怒容,沖我低吼著道。
在我的印象中,老爺子還是頭一次沖我發火,平時他對我都非常和藹,現在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睡……睡覺啊……”我說。
“你還撒謊是不是?”老爺子的手就像一把鐵鉗。
“疼!爺爺,疼!”我捂著耳朵喚起來。
老爺子沒有松手,繼續追問我:“昨晚到底干了什麼?是不是還要狡辯?”
老爺子這麼一說,我愈發心虛,但一想到說出來,肯定大家伙都得遭殃,便著脖子說:“真的在睡覺啊!”
這時候我爸媽也走了進來,他們沒有開口,向我的眼神中雖同樣帶著怒火,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后怕和擔憂。
我媽看著我,眼眶有些泛紅,像是已經哭過了一場。
看見爸媽這副模樣,我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似乎……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你小子還不知道吧?”爺爺沉默了半晌,抿了一口旱煙桿子道:“村里鄭軍的那個娃娃……今天早上……死了!”
“什麼?!鄭軍死了?!”我悚然一驚,一跟頭從床上滾了下來。
我大張著,愣愣地看著老爺子,滿臉不可置信,鄭軍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驚慌失措地向爸媽,我媽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的心一沉,我知道老爺子沒有騙人。
我蜷在地上,不自覺地抖著,張著說不出半個字。
恐懼就像蛇一樣,纏著我的脖子,然后慢慢勒。
我覺很冷,真的很冷,整間屋子仿佛變了一座冰窖。
早上分別的時候,我還親眼看著鄭軍走進自家大門,本以為昨晚的事就此揭過,現在看來只怕是后患無窮啊!
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媽著眼淚走過來,將我摟在懷里。
直到我爸再次開口詢問,我才一五一十待了昨晚的所有事。
聽見我被一條小蛇給救了,爸媽都覺得有些意外,蛇咬人的事聽得多了,蛇救人的事還是頭一次聽說。
老爺子默默著旱煙,面逐漸鐵青,隨后問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阿程,你有沒有過那對耳環?”
耳環?!
我心頭疑良久,忽然想起昨晚在看鬼戲的時候,鄭軍搶在我前面,撿走了一對金耳環,當時我還在心里罵他來著。
“沒有,那東西我沒撿著!”我搖了搖頭,想起那對金耳環,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那年頭生活還是很貧乏的,一對金耳環算是很高檔的首飾了,拿去鎮上的金鋪能換不錢呢!
見我失口否認,老爺子和我爸對視一眼,竟同時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爸的口吻帶著一劫后余生的喜悅。
我很奇怪地看著老爺子和爸爸,莫非……鄭軍的死和那對金耳環有什麼關系嗎?
“爺,鄭軍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好奇地問。
老爺子磕了磕旱煙桿:“聽說是自殺!上吊自殺!”
“上吊自殺?!”我大不解地看著老爺子,好端端的,鄭軍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自殺呢?而且鄭軍的爺爺是村委會主任,家里條件也算不錯,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咱們這堆孩子里面最好的,日子過得甭提有多幸福,怎麼會選擇自殺呢?而且還是選擇上吊這種可怕的方式?
老爺子重新往煙桿里面塞了些煙,點上火,吧嗒一口,幽幽說道:“今天中午,鄭軍他媽照常去兒子起床吃飯,但是喊了半天屋里都沒有半點靜。他媽到很奇怪,想要推門而,卻發現房門反鎖了。
鄭軍他媽趕找來鑰匙打開門,然后看見了讓永生難忘的一幕。鄭軍渾赤,被一壯的麻繩懸吊在房梁之上。雙目外凸,烏青,舌頭更是拉到了脖子,早已氣絕亡。
鄭軍他媽當場嚇得昏了過去,直到后面鄭軍他爸趕來,才與左鄰右舍一道取下鄭軍冰涼的尸。
而后,他們才發現鄭軍的右手中像是攥著什麼東西!”
“耳環?!是不是那對耳環?!”我失聲道,老爺子吐著煙圈,點了點頭。
沒想到兩個小小的金耳環,竟了鄭軍的買命錢。
我的心里生起一后怕,若昨晚撿著耳環的是我,那我豈不是……
我甩了甩腦袋,不敢繼續想下去。
隔著煙霧,老爺子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小子,謹記一句話,死人的東西,不能要!”
我用力點點頭,鄭軍就是個淋淋的例子。
我在心里發誓,死人的東西,不管再值錢,我都絕對不會要的。
“爺,我去看看……鄭軍……”我從地上爬起來,畢竟也是朋友一場,不去看看好像不夠義氣,而且鄭軍死的那般詭異,我實在是有些好奇。
老爺子頷首道:“可以,但是不要節外生枝,早去早回!”
我應了一聲,快步往門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我聽見我爸跟爺爺在后面說話。
我爸說:“這事兒算是結束了嗎?”
老爺子說:“結束個屁,才剛剛開始咧!”
我爸有些焦急:“那可怎麼辦呢?”
老爺子安道:“別著急,我已經聯系了庫瘸子,讓他回頭給程兒看一看!”
推開院門,迎面吹來一陣風,我不自地打了個冷,什麼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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