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的村前,豎起了一排墳頭。
那是小河村全村民的墳墓,只寫著“小河村全村138人皆葬於此”的字樣。
沒有名字,因爲唐劫不是小河村人,所以他不能,也不該知道名字!
站在墳前,唐劫對墳而立,面無表。
不,有一同與憤怒,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面對這樣的慘案都會有的緒,卻不屬於小河村人該有的。
唐劫很好的用憤怒掩飾了痛苦。
這使得虛慕怎麼看,都沒從唐劫臉上找到他期待的悲傷。
想想一個12歲的年,當無此定力可以掩飾心,虛慕也只能放棄幻想。
最後看了眼丫丫的墓,唐劫轉過頭來:“走吧。”
說著已率先向前走去,趁著虛慕還在後看不到他,唐劫眼中的淚水已悄然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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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河村到安府約有一百多裡地。
以虛慕的速度,本是輕鬆可達,不過他現在傷勢未愈,又有唐劫這個“累贅”,只能步行。
好在唐劫從鄉野間找到了幾匹原屬於馬賊的馬,又從村裡找了架平板車,將馬套在車上,到也做了一輛平板馬車,兩人可以一路坐著車趕路。
順便唐劫又牽了幾匹馬拴在車後,一些尚算良的武放在上,說是帶到安府可以賣錢。
雖然說仙人不愁資,但唐劫顯然沒打算靠虛慕吃喝,而是自力更生。
既然一路同行,不得也要聊上幾句,增加了解。
唐劫編了一套世,說自己是翠微山另一端的向村村民,因家中貧苦,他便去安府找些活兒做。他雖年方12,但在這世界,12歲的男孩也算半個勞力,獨自做事的也不見。至於向村那地方唐劫以前也去過,虛慕若要盤問他,他也能應對自如。不過虛慕到是沒再盤問,顯然已是徹底信了。
不過虛慕對自己的世卻諱莫如深,只說自己是修仙中人,塵俗間事早已忘卻,不願再提。至於這仙師一稱,以後也莫要再提了,只需以真人相稱即可。
他不想提,唐劫卻是各種問。
“爲什麼只能稱真人,不能稱仙師?”
“因爲我還不是仙人。只有登上仙臺才能算半個仙人。”
“仙臺是什麼?”
“仙臺就是修仙第五境。”
“第五境又是什麼?”
“修仙五大境,靈臺,凡,天心,紫府,仙臺。仙臺就是最後一境。達到此境,靈氣轉仙元,可地仙。”
“那靈臺,凡,天心,紫府是什麼?地仙又是什麼?”
“……”
虛慕回答的越多,唐劫隨之扯出的問題就越多。
他剛認識唐劫的時候,只覺得這孩子天資聰穎,雖年紀小卻做事有度,現在只覺得孩子就是孩子,依然天真無知。
無知是真的,天真自然是假的。
唐劫人生頭一回裝萌賣傻,我未年我怕誰,各種百無忌的問題一一拋出。
虛慕被他弄得無奈,起初還應付一些,到後來就乾脆裝聾作啞了。
饒是如此,也還是讓唐劫知道了許多事。
原來修仙分五境,其中前四境統稱爲修士或修仙者,只有最後一境纔算是了仙途,可稱仙人。
而第一境靈臺境,又
稱修仙學徒,卻是連靈師都不可稱的,否則便是僭越。
修仙界看似雜,其實箇中規矩森嚴,靈臺境爲靈徒,凡境爲靈師,天心境可稱真人,紫府境可稱真君或天尊,唯仙臺境方可稱仙。
世人無知,見了修士就喊仙家,修士們自不會計較,但是修士們自己卻是要分個清楚的。
如果有誰沒到天心境而敢自稱真人,他都不用招惹誰,就會有人找他麻煩。
至於虛慕,他就是個天心境真人。
得知這位縱橫天地連山頭都削平的的天心境真人不過是個“中流水準”,唐劫也是心中大驚,這要是紫府境,仙臺境,又該有著怎樣的通天徹地的能耐?
也幸好他這話沒說出來,否則虛慕只怕非要狠狠打他幾板子不可。
中游水準?
你知不知修煉有多難啊?
放眼棲霞界,天心境不說頂尖也是排得上號的人。
至於紫府境,那都是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級別的存在,至於仙臺境更是傳說中的存在,到了這一步的修仙者,多半都已破開護界罡風,雲遊天外去了。
因此天心境可以說就是棲霞修仙界的骨幹中堅力量。
也正因爲他是天心真人,才能用神念殺人於無形。只是他傷頗重,連神念都因此損,因此攻擊範圍才大大減小。
此外,唐劫也知道了虛慕原來不是文心國人。
他是莫丘國人。
棲霞有,其形如貘,天生三眼,奔行似電,暴戾,聲若嬰啼,殺戮。
天景七百三十三年,廣法天尊戰三眼兇貘於極西孤島,大戰三日,斬兇貘,化靈丘,連島接陸,史稱貘丘,後爲莫丘。
這就是莫丘一國的由來。
文心在極東,莫丘在極西,虛慕千里迢迢,從西邊一路趕到東邊,要說遊山玩水唐劫是萬萬不信的。考慮到他之前的況,答案自然浮出水面。
丫是一路逃命過來的。
簡單的說法,這就是個落難仙人。
落難仙人也是仙,唐劫心說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有車趕路,一百多裡地也就是一天可達,這期間唐劫趕著馬車,虛慕什麼也不用做,只需在板車上行功療傷即可,間中唐劫還爲虛慕換了一次藥,到是讓虛慕省心之極。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安府。
虛慕有心速速了卻因果,而去,因此帶著唐劫就去了本地最好的凰樓。
雖然說用一頓食就瞭解因果著實廉價了些,也總比這麼拖累著強。
了卻因果,說白了就是別幹會讓自己後悔或憾的事。人這一生不可能沒有悔恨與憾,但至可以減與削弱,這一點小事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
抱著這念頭,虛慕只點最貴的,不點最好的,兩人到是好好了一番。
只是臨到結賬時,虛慕一翻上,纔想起自己竟然沒帶錢!
虛慕的財其實早在上次戰鬥中毀了,連儲袋都沒了,當時只搶救出一些最重要的丹藥與法寶,如財貨之類的阿堵,他卻是半點未帶。
在俗人眼裡,錢財可能是第一要之,無論如何不會忘卻,但在虛慕他們這些修士眼中,凡俗阿堵之卻是毫無價值可言,甚至不值爲此些心思,他平時又自帶靈糧,亦無消費需要,因此一時竟忘了這事。
這事本來也難
不倒他,他以往行走天下,只要出份,哪裡的富商豪紳府幫派不是爭相接納,竟送豪禮?
就算是文心國主對他也得客客氣氣,只要不是來找碴的,就是文心國國派洗月派也會以禮相待!
送錢?送錢給我那都是侮辱我!
但這次有所不同,他正在被人追殺,接下來一路正需低調,在翠微山暴也就罷了,離開翠微山後,可就不能再顯形跡了。
份不能暴後,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無可覓財富。
難不自己還要習那宵小之輩夜盜千家不?
又或者學人吃霸王餐?
也太過丟人了些。
還是唐劫看出他表難看,道:“吃吧,別擔心,剛纔我出去時已經和店家說好了,這頓飯就用帶來的一匹馬換。”
虛慕臉一紅:“你怎麼知道我未帶財貨?”
“你忘了我翻過你全了?”唐劫回答。
“……”
用過晚膳,唐劫果然將一匹馬抵給了店家。
這些馬賊所乘的馬匹,良莠不齊,到也不是個個好馬,不過唐劫選的那幾匹,卻都是最上乘的,一匹差不多可換四十兩銀。
一兩銀子在當時的購買力大約相當於現世的一千塊。
虛慕一頓飯吃掉四萬塊,也當真奢華。
事後唐劫說:“照這麼吃法,沒幾頓就得花,今後還是省著點兒吧。”
虛慕臉一紅,只能點頭應是。
他堂堂大修士,天心境真人,不管走到哪兒都算響噹噹的一號人,如今竟被個頭小子教訓,也算奇事了。
唐劫一共帶來六匹馬,去了一匹後還剩五匹,統統出售給當地的商人,換了一百八十兩銀子回來。
此外那些馬賊上的錢財也早被唐劫搜刮乾淨,可惜馬賊普遍窮困,馬與武就是他們最大的財富,一百多個馬賊上竟然沒能湊出十兩銀子。不過加上那些賣掉的武,到也湊出了二百兩銀子,也算是一筆鉅款。
既然虛慕沒帶錢,那這住宿的錢自然也只有唐劫出。
住在唐劫爲他租下的客房裡,虛慕越發的愁苦起來。
本以爲到了這安府後,唐劫就得靠自己吃喝生活,沒想到事的發展卻逆了方向。
一想到自己現在竟是吃唐劫的,住唐劫的,用唐劫的,唐劫卻沒半點要用到自己的地方,虛慕心中立時大不是滋味。
怎的這人債沒還掉,反到是欠的更多了呢?
想到這兒,虛慕便心中煩躁。
他原本每晚都要打坐靜氣,吐納呼吸,調理傷勢。
今晚一人在房間中,只覺得心緒不寧,知道不適合運功,乾脆就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裡練起了藏象經。
這藏象經是他在一次大機緣中獲得的修煉心法,也正是因爲這次機緣使得他落難天涯。
這刻正運氣行功的時候,突然看到唐劫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就站在他不遠,看著他練功。
修士修行,最忌諱的就是有人窺視。
虛慕本想呵斥,但想他年紀小不懂規矩,再想到這一路都是唐劫照顧自己,若是趕他離開,太過不近人,這讓人走的話便再說不出來,只能由著他去看,心想這小子沒有基礎和對應的修煉心法,就算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時候他到是用起了自我安大/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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