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宓在綜合樓下等了許久,遠遠的,看到蘇沅兮的影,小跑著沖了過去。
“可算回來了,幸好幸好,后半場的答辯取消了。”
蘇沅兮停下腳步,“原因呢?”
“不清楚,好像是校長臨時接了個電話,立馬就改到兩天后了。”
喬宓挽著蘇沅兮的手臂,一同往宿舍走,“許思然不知道躲哪去了,多半是做賊心虛不敢見你,小兮,你報警了沒?”
蘇沅兮淡漠地彎了彎,“報警有什麼用,我的東西找回來了,就算監控證明是拿的,沒有造實際的損失,完全可以依靠著家世擺平。”
“那就這麼算了?”喬宓擰著眉問。
“當然不會。”
蘇沅兮一手揣在上的口袋里,著玉佩背面的刻字,角的弧度意味深長,“以彼之道還施彼,也該嘗嘗失去在意的東西,是什麼滋味。”
……
傍晚,蘇沅兮回到家中。
坐在客廳喝茶的蘇懷遠起招呼,“閨來了,怎麼樣,今天的答辯順利嗎?”
蘇沅兮眸中閃過一意外,“取消了,我還以為是你授意周叔叔的。”
“這個老周,主意還大。”蘇懷遠若有所思道,“閨,是不是學校有人找你麻煩?你說出來,爸替你做主。”
“不用,小事而已。”
既然不是父親的安排,當下,蘇沅兮只想到一個人會這麼做。
容晏。
可是,他當真會考慮到這種微不足道的細節?
思及此,杜舒蘭的呼喚聲從廚房傳來,“寶貝,吃飯了。”
蘇沅兮應了聲,當即往餐廳走去。
長桌上只擺了三份碗筷,蘇沅兮坐下,隨口問道,“大哥和二哥都不回來吃?”
杜舒蘭正在給盛湯,“老大有個飯局,至于老二,又不知道跑哪鬼混了,難得回家一趟還整天不見人影。”
蘇家夫婦對兩個兒子的教養態度向來是聽之任之。
蘇翊二十歲進公司,從底層的員工做起,沒有過任何優待,一步步憑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位置。
蘇承十八歲去m洲闖,蘇懷遠只丟給他一張存著生活費的卡,并告訴他,沒混出名堂就別回來。
因此,即便兩人在各自的領域有了就,夫婦倆的態度也一如既往。
兒子什麼的,哪有兒乖巧心。
杜舒蘭不停地往蘇沅兮碗里夾菜,“今天是媽親自下廚做的,多吃點。”
蘇沅兮咬了口片,從善如流地接過。
吃到一半,蘇懷遠放下筷子了,“閨,你大哥的董事上任儀式在下周舉行,屆時京城的各大家族都會出席,我想著,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也讓別人看看我們蘇家的閨有多優秀。”
杜舒蘭端詳著蘇沅兮的表,見沒有抵,補充道,“寶貝,爸媽沒別的意思,只是在京城的地界上,多結識點人脈總是好的。當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不勉強。”
蘇沅兮夾起碗里的菜,淡笑了笑,“大哥的上任儀式我自然要在場。”
“那就好。”蘇懷遠欣地點頭。
晚上七點,蘇沅兮回了三樓的臥室。
夜幕懸著明月,推開落地窗走到臺,沁涼的晚風拂面而來,遠萬家燈火璀璨如天上星辰。
片刻,倚著扶欄,拿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
原是想發條信息,可不知怎麼,等蘇沅兮反應過來,的指尖已經撥出了容晏的號碼。
“……”
蘇沅兮想也不想地掛斷。
不僅如此,還思考著要不要關機。
數秒后,屏幕上閃著容晏的來電,蘇沅兮向遠方闌珊的夜,按下接聽。
“找我有事?”那端,男人的嗓音慵懶又低啞。
蘇沅兮也沒矯,直言道,“想問問五爺,答辯臨時取消的事,是不是你的安排?”
“是我。”
容晏似乎還在工作,電話里約有紙張翻的細響,“你要是不領,就當我多管閑事。”
蘇沅兮下意識否認,“我沒這個意思。”
“如果是謝,我只接落于實際行的誠意,比如,請我吃飯。”
如此不加掩飾的意圖,他分明就是故意給下套。
這個男人……
蘇沅兮抿了下,側過臉看向房間的落地架。
上面掛著兩件黑的西裝,一件是容晏的,盡管仔細清洗過,但昂貴的面料仍是因為淋雨而褪了,便又去商場買了一件同款,算是賠償。
“五爺什麼時候有空?”
見答應得這般干脆,容晏的聲音染了似有若無的笑意,“隨時。”
“那周五吧。”蘇沅兮翻了翻日歷,“不介意的話,我定好餐廳發你。”
“好,周五見。”
掛下電話,蘇沅兮握著微微發燙的手機,略顯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是不是被沖昏頭了?
恰時,手機的微信又響了響,點開,看到容晏發來了好友申請。
他的微信名就是本名,頭像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多余的花里胡哨。
蘇沅兮通過了申請,對著空白的對話框看了兩秒,隨手點進容晏的朋友圈。
干干凈凈的頁面只有一條容,是一張照片,紅墻黃瓦的佛家圣地,鵝雪輕絮,香火裊裊。
蘇沅兮認得,這是京城西山的靈安寺,許多虔心之人會去祈福、求姻緣、保平安。
只是以容晏狠戾不羈的格,也會有信仰和敬畏之心嗎?
蘇沅兮凝著照片良久,退出微信前,留意到這條朋友圈的發布時間。
三年前的1月20日,跟車牌號一樣,又是的生日。
……
兩天后,蘇沅兮順利完答辯。
論文委員會當場給予了通過,能讓校長叮囑多加照顧,趙德翰院長親自出面搶人的學生,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走出綜合樓,蘇沅兮在手機上回復著喬宓的消息,冷不防,一個影擋住了去路。
涼淡地抬眼,看到了戴著帽子和口罩的許思然。
“蘇沅兮,我們聊聊。”
許思然的雙眼布滿,一皺的長袖與往日的鮮相差甚遠,看得出,變得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