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公司項目低級不愿意做的學生就是他？

聽到這話，劉海不由得愣住了。

他當時還以為能說出這種豪言壯語的肯定是博士生，最低也是研究生，但沒想到，最終結果揭曉的時候，居然只是一個大一的本科生！

開什麼玩笑？

本科生懂什麼啊？

更何況，大一第一學期才開始幾個月啊？

你現在本就還算是一個“還沒轉型功的高中生”吧！

----是，你是陳果的關門弟子，你可能比其他學生懂的要多一些，可再多能多到哪里去？

課本學完幾頁了？設計圖畫過幾張了？模型跑過幾次了？

別說設計機了，恐怕連基本的設計邏輯都講不清楚吧？

就這種況下，居然說賽納斯的農用飛機項目低級.......

對于陳果來說當然是低級的，可對你不是啊！

這也未必太狂了吧？

一時之間，他甚至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足足愣了好幾秒鐘，他才開口道：

“小哥還真是.......年心氣啊。”

他這話說得很含蓄，但表達的意思是很明確的，那就是：

你圖樣圖森破啦。

“還好吧......其實也確實是事實，咱們專業的學生都是奔著造戰斗機去的，你們那些小玩意，看得上的人真不多。”

陳念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這人對國航空事業的那些微詞，所以現在一有機會，他就忍不住明里暗里地懟一懟他，也算小小地出了口氣。

“我覺得你太高估你的同學了，他們也許不像你一樣有那麼高尚的理想。”

陳念的話讓李想有點不舒服，但他仍然不得不住自己的脾氣。

畢竟，一個普通的大一學生他得罪的起，但陳果看重的大一學生他得罪不起。

“誰知道呢？你可以去問問別人。”

陳念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反正你想找陳教授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他不會去，也不會給你推薦。”

“.......這話說得太絕對了吧？要不我們打個賭？”

“不賭。”

陳念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還是沒信心。”

劉海笑了起來。

“是啊，我確實沒信心。不過，我是對你們公司沒信心。”

“知道為什麼我說沒人會愿意參與你們的項目嗎？其實，你的條件確實很厚，但我敢斷定，絕對沒有人能真正干下去。”

“原因很簡單，進項目組的工程師，其實本不會有任何話語權。”

“從1986年開始，賽納斯的每一款單發飛機都是在炒冷飯。”

“從C172，到182，到208，你能說出他們的本質區別嗎？”

“沒有。”

“與其說是新設計，不如說是翻新----尤其是C208，你們這次的項目就是基于這款飛機來展開的吧？”

“那我告訴你結果是什麼：表面上那些外國人說要設計一款能賣進國市場的農用飛機，實際上他們只會頑固地堅持他們所謂的經驗，把在國的設計生搬套到中國來。”

“他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傲慢又愚蠢，自大又短視。”

“在這種況下，去了你們公司的工程師只有一個下場：被歧視、被埋沒。”

“所以，沒有人能待下去的，尤其是在你眼中‘年意氣’的我們。”

陳念把憋了好久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劉海聽完之后，也不由自主地陷了沉默。

這個學生，他說的是對的。

----可是，在哪里不是這樣呢？

不只是賽納斯，在那些更大的外企，西門子、托羅拉、立信、大眾、松下、惠普.......只要涉及高新技的，其實在對待國人工程師的態度上，都是一致的。

這種狀況難以改變。

或者說，在他看來，本沒有可能改變。

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呢？

他仍然想要反駁幾句，但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在這一刻，他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和眼前的年的不同。

同樣是親眼看到了慘淡的真相，自己直接投降倒向了強者，而對方卻妄圖要為強者。

也許這樣的努力是稚的，可是.......也確實是讓人心神震的。

于是，他不再說話，只是抬手揮了揮便告辭。

看著他離開的影，陳念微微搖了搖頭。

像劉海這樣的人太多了。

總有一天，就在未來不遠的某一天，自己一定會用最強的手段，把他們腦子里對國家和未來的見徹底扭轉過來。

不過，現在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那兩個始終站在隔壁房間門口的保衛人員講清楚況。

他們之前為了避免暴陳念的份并沒有第一時間阻攔，但很顯然，這個劉海已經上了他們的名單了.......

.......

而就在劉海拜訪陳果不得見的時候，另一邊，601所，陳果正盯著眼前的計算機屏幕，張地等待著模型演算的結果。

陳念前期提供的所有數據都已經被輸到了模擬程序中，通過對數據的演算，程序將會給出機的各項能表現數據。

這次的演算將會決定陳念的F-22設計的生死。

“你張嗎？”

一旁的雷剛看著陳果略微有些發抖的手，有些好笑地問道。ωＷＷ.166xs.cc

“廢話，你不張？”

“我張什麼？所以說你的專業水平不如我，你本不用等最后的結果，看過程數據就夠了。”

“到現在為止，程序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次報警，這說明什麼？”

“說明陳念的設計是完全邏輯自洽的。”

“既然連邏輯都能自洽了，能表現怎麼可能不好？”

“.......我還不知道嗎？但是沒出結果之前，你敢說你就能徹底放心？”

“我反正能。”

雷剛哈哈一笑，正打算再嘲笑陳果幾句，但就在這時，屏幕前的作員突然大聲喊道：

“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

他一把推開陳果，迫不及待地湊到了屏幕前。

這神，跟他幾秒鐘之前表現出來的淡然完全不同。

“升力系數大概在1.7左右，阻力系數0.035，翼載荷大約在300KG/平方米，表面力系數弦向分布數據也出了，臨界失速迎角......60度！”

“多！？你再說一次？”

“60.......”

雷剛跟陳果面面相覷。

如果數據驗證沒有出問題的話，那他們所面對的，就是一個極為恐怖的事實。

陳念設計的這套F-22機，臨界迎角是殲十的2倍還多。

再加上1.7以上的升力系數，僅僅0.035的阻力系數.......

也就是說，它在氣布局上的合理，幾乎已經做到了一架戰斗機所能做到的極限。

這一刻，雷剛心中的最后一疑慮也消失殆盡。

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陳念的年輕人，已經超于天才的概念了.......

真是幸運。

他站在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