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給娘子零花錢

夏藕重重地點著小腦袋，囁嚅著，委屈地癟著小臉。

又沒打在自己上，才不疼呢！

眼下，他們二人算是搭夥過日子，還真沒多深，但面對金大，還是擺出一副傷在你，痛在我的悲切來。

嗚嗚，好心痛，只不過啞了嗓子，說不出來……

二人坐著驢車從北門出去，在路過醫館時，稷澂讓驢車停了，寫了張方子，讓車夫幫忙抓藥。

他對著夏藕，道“你的嗓子還能醫治，不會啞的……”

聞言，夏藕雙眉高高挑起，十分驚喜。

雙手合十，鄭重的作揖拜謝。

就衝他傷痕累累的況，還能惦記著自己這份心，日後就會好好罩著他的！

至有一口吃，就能分他碗湯……要不在加他小半塊？

抓起他大手，在他掌心寫道“你的傷，也需要買金創藥。”

“多謝！”稷澂又了快碎銀給車夫，讓他多加一份金創藥給自己。

接著，他又給了夏藕些碎銀子，意味深長地勾了下角，道“給娘子的零花錢。”

其實，此舉他存著幾分試探的心。

雖然，夏藕在夏家做牛做馬，盡蹉跎，可畢竟是夏家人，倘若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也不介意做個鰥夫。

不過，他這人恩怨分明，絕不會無故遷怒。

機會只有一次，小丫頭珍惜……

這還是夏藕第一次古人手裡錢，比輕飄飄的紙幣更有手。

將碎銀在手裡反覆點算，眉目舒展，眉眼含笑。

瞅見旁邊的攤，空張了張比劃著口型，無聲問道：夫君，我想買吃，可以嗎？

“咳咳，想怎麼花都可以。”稷澂讀懂語，被這稱呼嚇了一跳。

既然，都歸到一個戶籍上了，喚夫君才是正常的……

夏藕將裹在帕子裡的餅拿出來，塞到他的手上，寫道“特意給夫君留的！”

餅已經涼了，卻帶著淡淡的香。

稷澂著餅莞爾，若是能與就這樣生活下去，其實也不錯。

夏藕著銀子，爬下驢車。

猛烈地日曬得的腦子陣陣發昏，連眼前的石板小路都有些重影兒了。

搖了搖頭，快步走到攤前。

“呃……呃……”一張問價，就了不音的沙啞聲。

也不尷尬，指了指案板上剩下的前膀，瘦中有的那塊，用作示意讓屠戶給稱重。

屠戶作麻利，道“這塊一共三斤八兩，一斤是十八文，我再將這些大筒骨頭添上，算四斤如何？”

夏藕搖了搖頭，指著案板下的那副豬下水，又出小手比劃了個“四”。

“小娘子的意思是，將這副下水也一起搭裡？

這哪行啊，我可虧太多了！”

夏藕狡黠一笑，直接數了七十二文銅板，又額外加了三個，一起給對方，頗有就這麼定下，不再討價還價的氣勢。

“得了，得了，給你，小娘子下回再來呀！”屠戶用大荷葉包上，又用草繩系好，遞給。

夏藕一想到再過會兒自己就能吃到了，便加快速度，一路小跑咚咚咚的跑到驢車前。

覺這副子太需要進補了，似乎總是覺得。

稷澂含笑著口不能言的小娘子，同商販討價還價，心中隻覺得有趣。

見跑得直氣，道“慢些，不急。”

夏藕將東西放到驢車上，抬頭對著他出一個大大笑臉。

驢車繼續前行，稷澂又在路過布鋪的時候停下，讓車夫幫著買了一套被褥、男各兩套換洗的和鞋子。

趁著這會功夫，夏藕開他的裳，撒上金瘡藥。

“謝謝……”稷澂虛汗直冒，卻不覺得疼。

父親雖疼他，卻絕非溺，父親說他弱多病，比常人更需要習武，還時不時的給他增加訓練，所以這點兒痛楚真的不算什麼。

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凡是路過且有需要的，稷澂都會讓車夫幫著采買。

很快他們采購的東西，就堆滿了驢車。

驢呼哧呼哧的往前拉著走，十分費力。

舉人村，依山傍水，有著大片的農田，風秀麗。

待驢車到了的時候，衙役已經將夏家人都驅趕出了院子。

有些村民作為證人，親眼所見公堂上的案子，紛紛將一幕幕繪聲繪的描述出來。

眾人瞧著夏家人的眼神兒，也不再是敬重，而是變得鄙夷。

以鮑家為首的一乾佃戶，焦躁不安的著稷澂。

素日裡他們按照夏家人的吩咐，可是沒敗壞稷秀才的名聲。

地裡的莊稼都茁壯了，倘若不讓他們種了，且不說之前的辛苦，就是今年的溫飽都沒著落了。

今日，同樣也被配婚的鮑大魚，作為代表上前一步。

他臊的紅著臉，忐忑的道歉，道“稷秀才，之前是我們對不住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

“地現在是哪家在種，就還歸哪家，每年的田租仍然按照之前夏家的走。

但若是起了旁的心思，也休怪稷某新帳舊帳一起清算！”

稷澂坐在驢車上，視線掃過眾人，一張張悉的面孔，卻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的回憶。

佃戶們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對稷澂那是千恩萬謝。

驢車又行了幾步，就見苗師爺在衙役的簇擁下，邁著四方步，緩緩走來。

他隨意的拱手，道“稷秀才，夏家的現銀攏在一起也不足五百兩，我做主將他們養的那些禽畜和陳設，都以資抵債如何？”

“那就煩請苗師爺，讓夏家人將那些禽畜陳設都賣了，換了銀子再給我。”稷澂指尖微撚。

苗師爺沒想到以自己的份地位，也會被人給一口回絕，悻悻道“這……有些為難吧？”

“苗師爺也看到了，我家中只有人與我二人。

如今我替金夫人了鞭撻，需要養傷，而人年紀尚，怕是隻照顧我都吃力，又如何伺候那些禽畜？”

稷澂神坦然，仿佛絕對沒有對人不對事的那種心思。

夏藕斜眼瞄了提督大人一眼，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興。

對，可不就是這個理？

可跟勤快的原主不一樣，還想讓人伺候，做來手，飯來張口的地主婆呢！

哪能才剛進門，就給添快要累死人的活計？

很懶的……

佃農是長工，雇農是短工，佃農可以兒子接老子的班，雇農則需要外出打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