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正在灶房里清點今日外頭送來的菜,思索著晚上做什麼羹湯,其子溫鐘誠和兒媳皆在幫忙。
一個偌大將軍府邸,便只有這麼兩個主子,三個仆從,顧將軍待他們一家極善,平日里甚至不以主仆相稱,梁姨一家人滴水恩涌泉報,盡忠盡職,所以將軍府雖冷清,但府邸上下打掃得干干凈凈、整理得井井有條,三餐更是佳肴可口,從未敷衍。
歲月流淌,萬事靜好,只可惜將軍夫人走得早,這府邸終歸了些熱鬧。
梁姨正使喚兒子溫鐘誠將一籃青翠白菜搬到灶臺上,忽見顧赫炎步履匆匆前來:“梁姨,今日有貴客來。”
“貴客?”梁姨抬頭以手背拭鬢。
將軍府多年不待客了,怎麼突然有貴客?
好在梁姨賢淑,當即對兒媳道:“乖娟兒,你去庫房左邊木架子上尋尋,應當有套素雅青瓷茶,拿出來用滾水洗洗灰塵。”
“噯,知曉了。”娟娘立刻起。
梁姨還想詳問顧赫炎來者是誰,扭頭卻見顧赫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人竟不見了。
“哎呦,這孩子,趕著去哪呢?”梁姨疑。
很快便得了答案。
小半個時辰后,顧赫炎鬢角有汗略微著氣回到灶房,將手里紅木嵌百寶六角捧盒遞給梁姨。
梁姨呆了片刻,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糕點,等等招待客人用。”顧赫炎拋下這句話轉又走。
梁姨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見食盒中間橫著木條將其分為左右,左邊放著綿的桂花茯苓糕,右邊是香脆的栗子糖烙,致可口,食指大。
溫鐘誠過來看了眼,疑道:“煜熠爺素來不喜甜,怎會知買這些彎彎繞繞的糕點呢?”
梁姨搖搖頭,收起食盒,讓溫鐘誠去打掃正廳,自己則備茶去了。
適才忙完手里的活,見顧赫炎惴惴不安地朝快步走來:“梁姨,我有事尋你,可否跟我來一趟?”
梁姨從未見他如此無措忐忑,當以為有大事發生,忙隨他去。
兩人行至東廂房外屋,梁姨詫異見溫鐘誠和兒媳娟娘也在,不由地驚駭。
到底出什麼事了!
顧赫炎給梁姨搬來木凳,三人齊齊排坐,張地看著顧赫炎在他們眼前來回踱步轉悠,思考說辭。
半晌,自冷漠寡言、凜若寒霜的顧赫炎緩緩開口:“你們覺得……”
三人:“覺得?!”
顧赫炎:“我……”
三人:“你?!”
顧赫炎:“……平日穿哪件裳好看?”
三人:“……”
溫鐘誠差點沒從木凳上栽下去,他著手扶穩凳子:“煜熠爺,你喚我們三人前來,就這……嗷!”話未說完,一聲慘。
梁姨和娟娘一左一右狠掐這個沒眼見力的,阻下他的話后,兩人對視,迅速換眼神。
今日造訪的貴客,不!得!了!
“溫兒,你正廳打掃完畢了嗎?”梁姨問。
“還沒呢。”溫鐘誠吸氣吐氣著被掐疼的腰,“這不才打掃一半,就被爺急忙慌張地喊來了,我還以為有大事……”
娟娘拍他肩頭,讓他閉說兩句。
“你去打掃吧,這里有我和娟兒。”梁姨揮揮手,趕走這個不識趣的呆笨人,而后和娟娘打開屋里放裳的簡樸木制無花紋大柜,替顧赫炎張羅起來。
就那麼幾件裳挑來挑去,定下件天青繡竹暗紋勁裝錦,顧赫焱換好外裳后,梁姨從柜里尋得一竹葉青玉冠替他束發,還鼓勵笑道:“煜熠爺這般神朗朗,穿什麼都好看。”
“正是呢。”娟娘笑著贊同,“依我瞧啊,別說這凡間姑娘,就算是彩繡輝煌、如若天仙的姑娘,煜熠爺也可與之相配呢。”
顧赫炎沉默,低頭整理袖束腕。
“夫人的玉佩,與這裳不大合適。”娟娘持著那塊瑪瑙玉佩,遲疑著沒給顧赫炎佩戴。
“拿干凈絹布裹了,放爺懷里吧,也算是隨佩著。”梁姨道。
“噯,好。”娟娘點點頭,照做了。
一來二去,已到了約定時刻,燕國公的馬車緩緩行至將軍府邸前,溫鐘誠上前接客,俯笑著將慕博仁和慕之明往正廳引去。
繞過影壁就是合院,無回廊無花草,宅院如此簡樸肅穆,令慕姓父子二人不由地在心中暗嘆。
“老爺,貴客來了。”溫鐘誠在正廳門口喚一聲,俯做請的手勢。
慕博仁領著慕之明一步踏正廳,見顧繆和顧赫炎立于堂前,忙上前作揖行禮:“顧將軍,謝顧家救小兒一命之大恩,謝意遲至,還將軍海涵,此時上門,多有叨擾,還將軍勿怪!”
慕之明跟隨父親行長揖之禮,久不起。
“燕國公!”顧繆忙回禮扶慕博仁,“多禮了,善意始于心,當不求回報,請坐請坐。”
國公與將軍坐至正位,顧赫炎和慕之明一左一右坐至側位,正當時,娟娘俯進正廳,端來清茶與點心。
慕之明目落在裝點心的青瓷小碟上,見排得整齊的三塊桂花茯苓糕上放著栗子糖,不免有些驚詫。
這竟是他最吃的霽月齋點心,想來霽月齋與將軍府邸距離相隔足足八個坊,這般遙遠,卻是將軍府常備點心,看來霽月齋確實有些名聲。
慕之明雖垂涎滴,但知道拜訪見客,理應矜持,不然他人談話,自己卻在一旁吃吃喝喝,這什麼事?于是忍住饞意不那盤點心,只是端起茶杯抿。
清香的茶在口中回甘,慕之明咽下茶水,聽見顧繆喊顧赫炎:“煜熠。”
“父親您吩咐。”顧赫炎站起抱拳。
顧繆著頦須,道:“我與燕國公寒暄,你們倆個孩子定覺無趣乏悶,這樣罷,你帶慕爺去院子里玩,兩人不用在這呆守著,去吧。”
“是。”顧赫炎點頭,看向慕之明。
慕之明忙站起,目詢問慕博仁。
慕博仁點點頭:“去罷。”
“那父親,將軍,我倆小輩先告退了。”慕之明俯作揖,跟在顧赫炎后走出正廳。
顧繆見兩人影走遠,扭頭笑問慕博仁:“燕國公,可否冒昧問個問題。”
“顧將軍多禮了,慕某定知無不言。”慕博仁忙道。
“敢問……”顧繆笑著,緩緩開口,“燕國公您膝下是不是……還有個兒呢?”
她,是皇商嫡女,卻因母親早喪,倍受欺壓。新婚前夜,慘死於繼妹與未婚夫之手!他,是霸道強橫的冷麪邪王。冷酷無情,克妻克子!一朝重生,軟弱嫡女變身天才神醫,原本冇有交集的兩個人,被一紙賜婚!剋死七任妻室?很好,本姑娘也想做一個克母弒妹的惡女!你敢娶嗎?某王爺大怒:傳令下去,哪個雄性生物敢靠近王妃三尺之內,格殺勿論!
穆千璃爲躲避家中安排的盲婚啞嫁,誓死不從逃離在外。 但家中仍在四處追查她的下落。 東躲西藏不是長久之計。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生個孩子,去父留子。 即使再被抓回,那婚事也定是要作廢的,她不必再嫁任何人。 穆千璃在一處偏遠小鎮租下一間宅子。 宅子隔壁有位年輕的鄰居,名叫容澈。 容澈模樣生得極好,卻體弱多病,怕是要命不久矣。 他家境清貧,養病一年之久卻從未有家人來此關照過。 如此人選,是爲極佳。 穆千璃打起了這位病弱鄰居的主意。 白日裏,她態度熱絡,噓寒問暖。 見他處境落魄,便扶持貼補,爲他強身健體,就各種投喂照料。 到了夜裏,她便點燃安神香,翻窗潛入容澈屋中,天亮再悄然離去。 直到有一日。 穆千璃粗心未將昨夜燃盡的安神香收拾乾淨,只得連忙潛入隔壁收拾作案證據。 卻在還未進屋時,聽見容澈府上唯一的隨從蹲在牆角疑惑嘀咕着:“這不是城東那個老騙子賣的假貨嗎,難怪主子最近身子漸弱,燃這玩意,哪能睡得好。” 當夜,穆千璃縮在房內糾結。 這些日子容澈究竟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 正這時,容澈一身輕薄衣衫翻入她房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日這是怎麼了,香都燃盡了,怎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