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課,晴瑟連飯都來不及吃就急匆匆回了宿舍。
在淘寶上的一家店鋪做工,專門負責畫手繪,還有幾個圖沒畫完,一般要求是24小時出圖,可這幾個圖客戶都加了急,白天要上課沒時間,只能晚上熬夜畫出來。
金巧巧從食堂回來還不忘給帶了一份飯。
晴瑟萬分激,道了謝后,拿起手機把錢轉給了金巧巧。
金巧巧的手機響了一聲,看到是晴瑟的轉賬,皺了下眉,將手機放下:“你干嘛啊,不用轉我,十幾塊錢而已。”
晴瑟一邊吃飯一邊在ipad上面畫圖,頭也沒抬:“十幾塊也是錢,就為了掙這麼十幾塊我得熬一晚上呢。”
金巧巧半天不收,晴瑟總算肯分出神來看向隔壁床的金巧巧,言簡意賅道:“把錢收了。”
金巧巧有點難為,說實在的,雖說現在這社會,無論是朋友還是同學或者是同事,及到金錢這方面,都分得清清楚楚,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可就這麼十幾塊錢,金巧巧著實有點不好意思要。
晴瑟看出金巧巧的心思,將筷子放下,直直的盯著金巧巧,面容平靜,天生糯的聲線卻也掩不了語氣中的堅定:“巧巧,如果你不收,下次你帶了飯我也不會收的。”
金巧巧看表認真,知道沒有開玩笑,只能拿起手機把錢收了:“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收我收!”
收了錢,還不忘碎碎念:“你這人,跟我這麼見外干嘛啊。”
晴瑟這才滿意,對金巧巧甜甜一笑,然后繼續埋頭畫圖。偶爾挖一勺飯吃,勺子含在里。
金巧巧若有所思的看著晴瑟。
晴瑟長著一張清純又干凈的臉,說話時也聲細語,上有一種恬靜溫婉的南方姑娘特有的氣質,對人的態度永遠謙卑有禮。可通過這一個月的相,金巧巧其實知道,晴瑟總給人一種距離,說冷漠,一點都不,但說跟人多親近,這也完全不見得。
即便們已經為了朋友,但并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晴瑟好像總是守著私有的個人領域,不讓任何人企及。
上似乎背負著許多沉重的,讓人捉不。
“你為什麼這麼拼啊?”金巧巧實在想不通,一種無法理解的疑語氣:“你熬一個通宵才賺幾十塊錢,這樣真的值得嗎?都熬壞了。”
晴瑟真的很拼。按理來說,在大學,兼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大多數人都是為了充實自己,給自己積累社會經驗。可晴瑟不同,是為了賺錢,打了好幾份工,在學校圖書館,在校外咖啡店,偶爾還會去做家教,晚上還要熬夜畫圖。
別的同學一進大學,每天都在想著怎麼玩兒,卻每天都在忙綠奔波,為覃文旭,為兼職,為學業。
晴瑟仍舊低頭認真畫著圖,只輕輕笑了笑,沒什麼緒起伏:“巧巧,我不拼的話,會死的。”
金巧巧家屬于小富即安,家庭幸福滿,父母恩。從小過著食無憂的生活,本不知道吃了上頓就要開始琢磨下頓在哪兒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滋味。
家是一個人最堅強的后盾與港灣。
然而,晴瑟沒有。
孑然一,無依無靠。能靠的,只有一雙手而已。
如果不拼,的生活費,下學期的學費,統統沒有著落。
金巧巧看著晴瑟,心里覺得發酸。
雖然晴瑟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可其中辛酸苦辣不言而喻。
這麼的一個孩子,本該被人捧在手心里,但過得卻這麼辛苦。
其實只要晴瑟想,多的是男人為赴湯蹈火,但并沒有,選擇獨自承這一切。
這時,其他室友回來了,們一推開門就激的大喊,像是知道了什麼炸新聞。
“姐妹們,大消息大消息!”
楚孜婷和趙萱茵使勁兒拍著手。
金巧巧好奇的問:“什麼事兒啊把你們激這樣。”
“段和鳴分手了!”楚孜婷兩眼放著。
金巧巧不以為然:“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分的手比我的畫筆都還多。”
趙萱茵出手機:“論壇上可熱鬧了,有人說看到了段和鳴跟姚倩分手的直播,你們猜分手理由是什麼?”
金巧巧被勾起了好奇心,坐在椅子上,到了趙萱茵的面前,“什麼什麼?!”
楚孜婷也拿出手機,打開了論壇,點進那個最熱門的帖子里,鏗鏘有力道:“據說是姚倩把一個生的飯給撞翻了,然后還惡人先告狀,當眾表演了個潑婦罵街,段和鳴讓道歉還覺得自己了天大的委屈,之后段和鳴就說連人最基本的禮貌和素養都沒有,最后!段和鳴就把甩了!!”
趙萱茵拍手絕:“段和鳴太帥了吧!!哈哈哈哈!!而且還聽說姚倩去找段和鳴求復合,蹲了半天都沒蹲到人,在宿舍里哭得天昏地暗呢!”
楚孜婷問:“這一次破紀錄了沒啊?”
趙萱茵的食指左右晃了晃:“就?還破紀錄?就一個月出頭。那人,自從跟段和鳴在一起,簡直恨不得拿鼻孔示人,真不知道在傲什麼,還真以為自己獨特到能在段和鳴邊呆到天荒地老嗎?”
學校論壇里有一條置頂的帖子,帖子的主人公是金融系大二的段和鳴,討論著段和鳴接下來的朋友會是誰,并且能在他邊呆多久。
段和鳴最長的是兩個月,最短一個禮拜。
每一任朋友都是妖嬈的大人兒,奈何再再艷的花兒,總會有枯萎凋謝被淘汰的時候。
誰都知道,他就是一個游戲人間的浪子,萬花叢中過。哪兒有什麼真心。
即便這樣,以他優渥的家境,出的皮囊,明知是飛蛾撲火,也多的是人前仆后繼。
他并非空有其表。他更不是只會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他的實力和才華并存著。琴棋書畫,各種國際語言,樣樣通。從小便拿了無數理數學競賽金牌,國外的世界名校向他發出邀請,他最后堅定的選擇留在了國,留在了榮大。
他是榮大的驕傲與門面。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為他著迷呢。
金巧巧聽了來龍去脈后,下意識看了眼認真畫圖不外界任何干擾的晴瑟,直了腰背,煞有介事的咳了一聲:“這件事兒,晴瑟就最有發言權了!”
“啊?”
“為什麼?”
金巧巧捂笑:“因為姚倩撞到的那個人,就是我們的晴瑟小仙啦!”
“哇靠!”
楚孜婷和趙萱茵更是瘋狂了,們沖到晴瑟面前,激的晃著晴瑟的肩膀:“大晴子!段和鳴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絕對是啊!咱大晴子長這麼水靈!純天花板可不是白的!”
“哇靠,段和鳴居然為你打抱不平!沖冠一怒為紅!”
“怎麼樣?大晴子,要不要先發制人,拿下他!”
晴瑟被們一陣晃,搞得暈頭轉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腦仁嗡嗡嗡的。
晴瑟出手,比了一個“stop”的手勢。
“你們不要誤會了,他只是借著這件事分手而已。”晴瑟理分析道:“不是我,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會這樣做。”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一張狂妄不羈的臉,晴瑟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男生。”
跟這樣的花花公子談,最后的結果無疑是會丟掉半條命。
-
每周四和周日的下午,晴瑟都會去圖書館兼職管理員,雖然工資不多,但能一邊賺錢一邊學習,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
今天周日,學生依舊很多。
晴瑟將同學們歸還的書摞好放上手推車,按著編號,按著區域,一本一本的放回書架。
其實干這種工作,需要強大的耐。要花時間去記編號,記書庫,記位置。這個工作晴瑟已經做了快一個月,從一開始的手忙腳,到后面的游刃有余。
晴瑟的高在生中其實不算矮,1.65的標準高,但無奈書架太高,有時候放書就需要外。
就比如現在,必須站在手推車上,數了數書的編號,準備將書放進原位。
然而卻不料,過書籍之中不大不小的空隙,看到了一對正在親熱的。
哦不,應該算得上是生格外主和熱一點,的材高挑又凹凸有致,著男生,摟住他的腰,踮起腳努力往上送自己的。
而男生手里正捧著一本翻了一半的書,他形頎長,整個人懶洋洋的靠著書架,即便面對生的撥,他仍舊無于衷。耷拉著眼皮,似乎專注的看著書。
生的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的頭低些許,紅湊上去,試探的吻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
男生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很淡定和堅定,不拒絕、不主。
而這個男生正是同學們茶余飯后的議論對象,段和鳴。
只是邊那生,已經不是上次所見的姚倩。
晴瑟不唏噓,距離上次分手,才半個月而已,就又有了新友。
生勾住他的脖頸,指甲是明艷的紅,在他的結和鎖骨上輕著,里撒著:“最近上了個電影,陪我去看嘛,好不好。”
段和鳴沉須臾,而后從兜里出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點。
生喜出外,高興得不行。還以為段和鳴在手機上看電影票,于是激的過去看他手機,“我們買晚上的場次吧.....”
結果看到的是段和鳴在給別人發消息,生疑:“你干嘛呀....”
段和鳴單手在屏幕上打字,不咸不淡說:“找人陪你看電影。”
“......”生頓時覺得一桶冷水澆了下來,失極了,不過仍舊不死心,下搭在他的肩膀上,癟著:“不要嘛,人家就要你陪我看,你才是我男朋友嘛。”
段和鳴默不作聲。神淡漠,看不出一容。
生不甘心極了,都說撒人最好命。不依不饒的抱住段和鳴,聲音得恨不能掐住水來,出最弱的一面:“就這一次,就只陪我去這一次,我想跟男朋友去看電影嘛。”
段和鳴幾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眼底劃過一不耐煩。他沉默著,再次打開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接著將手機轉過去,展示給生看。
生一看,猛的愣住:“你....要刪了我?”
下一秒,段和鳴就當著的面,刪除了的微信。
“為什麼?你什麼意思?”生問。
段和鳴將手機收起來,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說:“意思就是,你可以去找陪你看電影的男朋友了。”
段和鳴就是這樣冷酷無的人,忍不了一丁點的無理取鬧,沒有人能將他擺布和控,他以自我為中心,獨善其。
說白了,他永遠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而人,對他來說,只是無聊時的一個消遣,改變不了他任何。
要他現在放下手中的書,去陪一個無足輕重的朋友看沒營養的電影,這種蠢事兒,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他上。
生的臉大變,一陣紅一陣白。
晴瑟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竟然窺了許久,不由覺得尷尬,不聲的將書放上去,堵住了那一點隙,然后輕輕下了手推車。
即便看不見,但還是能清晰的聽見隔壁鬧分手的聲音。
只是生單方面的心碎,卻并沒有鬧緒,而是低聲下氣的求和認錯:“對不起嘛,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去看電影了。”
段和鳴無于衷,刻意低聲音,平靜道:“這是學習的地方,別影響其他人。”
頓了頓,他又不近人的補充:“別再來煩我。”
那生知道段和鳴沒有開玩笑,更加不敢惹怒他,只能哭哭啼啼的走了。
晴瑟更是唏噓。
上次在論壇看到別人重述他對姚倩的分手措辭,最后是一句“別再來找我”,這一次還真是改頭不換面,變了“別再來煩我”。
被迫見證了段和鳴的兩次分手,晴瑟心只有兩個字:渣男。
拿起一本書,看了眼編號,正準備放上書架,沒想到書架上的書傳來了一響。
“叩叩叩”
有人在敲書。
晴瑟一怔。隨后猶疑的拿下了面前的幾本書,下一秒段和鳴那張俊臉,放大在眼前。
他兩臂彎曲,搭在書架的兩側,微俯著低下頭,眉尾稍揚,角勾著氣又玩味的壞笑,直勾勾的盯著晴瑟:“學妹,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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