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了皇宮,雖然看不見外面,可是通過聲音就聽得出來。
在宮裡時,馬車行走時都帶著迴音。而離開皇宮之後,不止聽不見迴音,喧囂的聲音也傳進了耳朵,一種回到人間的覺霎時襲來,這心裡也突然舒暢了起來。
“這太后娘娘果然不是個一般的人,能夠面不改的和攝政王大人針鋒相對。王爺大人,太后娘娘是您的大敵麼?”支起一條,手肘墊在膝蓋上,然後用手託著腮,元初寒笑瞇瞇的,如同一朵花。
“一個人能攪起什麼風雨來,國丈府勢力盤錯節,那纔是大敵。”離冷淡的回答,聽起來是不屑,可也看得出,那國丈府的確是他的敵人。
睜大眼睛,元初寒看向離,“國丈府?沒聽過。”從來沒刻意打聽過這個朝代的大人,就是離,也是在郴州時無意聽鄭王提起時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攝政王。
離看了一眼,“沒聽過國丈府,小神仙還真是不問世事。”
“攝政王大人,您別再說小神仙這三個字行麼?從別人裡說出來的時候都是帶著敬仰的,可是從王爺大人您裡說出來,聽起來就是諷刺。”幾不可微的皺眉,元初寒很不喜歡他的語氣。的被他拆穿就已經很氣不過了,他總是用那種語氣說小神仙,聽起來就是在炫耀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
“你的每一句攝政王大人,王爺大人,難道不是諷刺?”看著,面無波,幽深的眼眸也沒任何波瀾起伏,可看起來就是有那麼幾分瘮人,得人無意識的消弱了呼吸。
“是麼?可是我心裡絕對是敬仰之意啊。攝政王大人天下無雙,今生能得見王爺大人,真是小子三生有幸。”睜著眼睛說瞎話,說的極爲溜道。
淡淡的看著,半晌后離收回視線,“說假話時不要咬牙切齒。”
一詫,元初寒擡手了兩側的頜骨,“多謝攝政王大人指教。”
離沒理會,俊的臉龐冷漠如寒,可見不想搭理假惺惺的。
元初寒卻不甚在意,反正從第一眼見到離時,他就一直是這樣冷著臉的。滿孤絕寒凜,似乎能把人嚇死。
開始時,是有些忌憚的,不過現在是重要人質,知道自己暫時的作用,所以也就不怕了。反正,離也不會把怎麼樣。
“太后想要我,那麼也就是說,要我的也是國丈府了。攝政王大人和國丈府,到底哪兩方勢力更強呢?我這個人質啊,看來得好好觀觀才行。”眉眼彎彎如同新月,元初寒故意逗悶子。
“看來你還是想嫁給皇上。”離看也未看,坐在那裡穩定如山。
“難不,攝政王大人有法子能不讓我嫁給皇上?王爺大人會幫我?”意外收穫啊,要是離能點頭答應,最大的難題就解決了。
離看了一眼,沒給回答,不過那眼睛裡卻是另有深意。
元初寒琢磨著,驀地一笑,“爲了不給小屁孩兒做媳婦兒,看來我也只能做攝政王大人的人質了。王爺大人能保小子我順風順水,小子也得拿出點誠意才行。像前幾天那種‘爲虎作倀’的事啊,我可以再幫王爺大人做幾次。”
離臉微冷,掃了一眼,那眼神頗力。
元初寒不以爲杵,依舊笑瞇瞇的,眉目生花。
“小皇上呢,真是個小孩兒,個子還沒有我高。那麼大的小人兒就得娶媳婦兒,簡直是禍害苗。我那時聽我家老頭說,小皇上不止早早的就定下了我做皇妃,連皇后的人選都已經定好了。”看著離,這些事他定然是最瞭解的。
“皇后之位確實早已定下了,梅家的外孫,也是皇上的表姐。”離給解,儘管那面依舊冷淡。
“梅家?就是國丈府嘍!未來的皇后是他們自家人,這就是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算是做了皇妃,那也是外人。細數,太后,皇后,後宮中最有權勢的人都是梅家的,若進宮,那可慘了。
看向離,元初寒的眼睛亮晶晶,“攝政王大人,您若是和國丈府火拼的話,誰勝算大啊。”
“你又打的什麼主意?套問出誰的勝算大,就要立即倒戈麼。”離有幾分不耐,若是真的這麼打算的話,也不可能明正大的問。唯一的可能就是,是沒事兒閒的,磨牙玩兒呢。
“也可能呀。”單手託著腮,元初寒興致盎然。
離乾脆閉上眼睛,不聽嘮叨。呼吸之間帶著襟上的味兒,已經讓他很是不耐了。
元初寒見他不理自己,撇撇,隨後靠在車壁上把發間的一金釵拿下來。
那金釵沒任何的墜飾,很是普通,打磨的極薄,裡面是鏤空的。
擰開頂端的珍珠,裡面是幾十的細長銀針,這是近來研究出來的。因爲卷鎮未必能時時帶在上,而這金釵,卻是走到哪裡都能帶著。往後要多多的造出兩樣這東西來,簡直太方便了。
馬車在寬敞的街巷中前行,很快的進王府大門,今日的一場做戲圓滿完。
馬車緩緩停下,元初寒看也未看離,直接起走了出去。
從車轅上跳下去,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居住的小院兒走,雖然沒有走遍這王府,可自己住在什麼地方可是清楚的很。
剛走出去兩步,後傳來離的聲音,功的讓停住了腳步。
“元寶。”
元寶?他居然元寶?
這名字是鄭王專屬,那老頭這麼,是因爲極其的寵。覺得名字都不足以表現出他的喜,所以就寶啊寶的。
定在那裡兩秒,元初寒有片刻的心跳失速。
慢慢轉過,還未看到那個的人,一件服兜頭砸下來,罩在頭上,擋住了的視線。
“把服上你吐得洗乾淨。”冷漠孤絕的聲音響起,讓元初寒失速的心跳霎時恢復平靜。
一把扯掉頭上的服,視線當中,那個拔中著寒凜的影已經走遠了。
拎著那華麗的外袍,元初寒皺眉看了看,襟上一大片乾涸的跡,確實吐了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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