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歌再試圖去回憶其他的試題，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低嘆一聲，看著紙上的墨跡干，然後輕折幾下，放褙子上那一個很小的口袋中。

再看封凌雪，抱著一個話本子看得正起勁，俏生生的小臉都笑開了花。

「婉婉，你要不要看一看？」封凌雪正看到興頭上，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分。

季傾歌循聲看去，書皮上寫著書名，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真是不明白，明明就是喜劇，為什麼要取這樣一個沉重的名字。」封凌雪又徑自的出了聲。

季傾歌輕笑一聲，癡心子負心漢的故事罷了……表姐估計才看到中間吧！

前世看過的話本子堆起來都有香案高了，這本書也是看過，之所以記憶還比較清晰，而是覺得這個故事和自己前世的經歷有異曲同工之。

癡心子……自然不是，而且杜十娘聰明、機智、頗為有心計，而……

也聰明，只不過前世被家人寵的無法無天，導致本就忽略了，並非所有人都是「本善」，所以失了防備，中了別人的圈套。

中了蠱之後……的心，的確是不自己的控制了！

負心漢的形象倒是和封玄堯如出一轍。

「這是一個悲劇，李甲最後以千金之價將杜十娘賣了。」季傾歌無奈的道。

「啊？」封凌雪詫異的抬眸看一眼，明明現在還纏綿悱惻的花前月下呢……

「杜十娘抱著百寶箱沉江了。」季傾歌又補充了一句。

「婉婉看過？」封凌雪一聽這結局，連忙將書擱置一旁。

「閑暇時偶然讀過……可憐一代名，風塵數年，自以為找到了良人可託付終生，卻落了個香消玉殞的結局……」

季傾歌的語氣平平淡淡，但封凌雪卻從中聽出了一種無以言說的悲怮，彷彿……彷彿便是書中的杜十娘，又或者是，經歷過杜十娘所經歷過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甩甩頭，將自己誇張的想法驅散。

自己一定是今日太累了，所以才會產生了幻覺！

「唉，對李甲的描寫倒是……倒還真是個俊俏的兒郎，誰知道竟然是如此的冠禽，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封凌雪支著下想了一陣子，季傾歌但笑不語。

「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表姐還真是博學多識。」季傾歌畔染上溫和的笑意，之前憶及前世的不快之，終於是被封凌雪驅散。

亥時正，兩人終於打起了哈欠，熄了蠟燭睡覺。

***

也許是換了地方的原因，不如在家來得舒適，清晨，季傾歌和封凌雪早早地便都睜開了眼睛。

丫鬟們早早的就起了床，候在外間，聽見二人說話聲，便自覺打了水進來伺候兩人洗漱，待一切整理好后，季傾歌便和封凌雪去了宗廟的主廟。

未到門口，便看到站在廟門口那一派清雅閑適的白男子，絕容，彷彿已經起了很久。

季傾歌和封凌雪頓覺一陣赧，怎麼們兩個這主要來祈福的人……卻沒有人家一個保護們而來的王爺起得早……

還不是你看那些話本子！季傾歌淡淡瞥了一眼封凌雪。

封凌雪一陣心虛，故事那麼彩扣人心弦的……

「皇叔早。」來到封譽的面前，封凌雪沖著封譽禮貌的問候。

「永寧……早！」封譽一句話稍作停頓。

封凌雪更覺得赧了。

季傾歌卻是猶豫了，該什麼？其實是不想開口的，但那樣畢竟不合禮數……

非皇家之人，自然是不能跟著表姐皇叔的，那還是王爺吧，無功無過。

「王爺早上好。」

封譽淡淡瞟一眼，沒什麼緒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然後季傾歌封凌雪便準備廟，門檻，季傾歌看著封凌雪和自己邁的相反的一隻腳，拉住，示意先邁右腳，封凌雪照做。

季傾歌豎起耳朵，並沒有聽到那沉穩的腳步聲，放下了心，王爺並未進來……

將頭上的步搖取下，悄悄的放袖口中。

季傾歌和封凌雪停在跪墊前，面前，巨大的鍍金佛像立在半人高的案上，手捻佛珠、盤膝而坐、笑容慈祥，佛像旁是端著玉瓶的觀音菩薩。

十八羅漢排在兩邊，姿態各異。

場景很是悉，前世已經見過無數次……拜過無數次了。

季傾歌從前並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如今已經算得上死而復生、時回溯了，也不得不相信……

先是去拿了六支香，就著燃著的火點燃，那香火燃的極為旺盛，封凌雪驚訝的釘在原地，終於是明了了何為「香火旺盛」。

季傾歌也是被這燃的驚人的香火驚了一驚，然後又是拜了幾拜，將香在了香爐之中，退回了跪墊之。

向佛像的表也開始變的虔誠無比，沒有說話，徑自的雙膝一彎，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心中默念著。

尊敬的佛祖、觀世音菩薩，信又回來了……謝佛祖菩薩讓信重回一次，有了懲除惡的機會。

然後雙手分開，深深的拜了三次。

一旁的封凌雪已經被季傾歌這一氣呵的連串作驚住了，一張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婉婉居然對上香祈福這麼悉了……彷彿……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