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這話說的,半點面都沒給尹婉留。
尹婉瞬間就紅了眼眶,垂了眼眸低頭不語。
秦婠佩服的,真的。
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還要辛辛苦苦的裝作一副我才是正版,我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我流落在外了多年委屈,但我不說卻又能被你們看出來的模樣。
如果說這點演技,秦婠也能做到,甚至會演的比更好,那一直熱臉殷老夫人的冷屁,扇了左臉過會還把右臉湊過去的行為,
秦婠表示,這是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尹婉都快要落淚了,殷老夫人卻好似無所覺的樣子。
轉眸對秦婠道:「行了,既然只是誤會一場,我也放心了,你先回去吧,院里的一堆事還等著你去理。欺主的奴才,是打是罰是賣,你直接由余管家去辦,缺了人了想從哪調就從哪調,若是沒有合心意的,讓余管家安排牙婆進府,自己挑。」
「還是祖母對我最好了。」
秦婠同殷老夫人撒完,轉頭對跪在地上的紅燒道:「去將太子殿下賞的點心拿過來,給祖母嘗嘗。」
殷老夫人聽了這話,略略皺了眉:「太子殿下還賞了你點心?」
殷老夫人的面,並不像是歡喜的模樣。
秦婠好似未覺,仍笑著道:「是啊,今日一早婠兒就在忙活院里的事,連口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全公公喚走了,大哥雖然在馬車為我備了些點心,但我怕弄髒了衫,到時候在殿下面前失儀,便只用了一點。」
說到這裡,秦婠面上閃過一惱:「可誰知道,我這不爭氣的肚子,在殿下面前一直咕咕咕的,太子殿下這才賞了我點心,早知道還不如在車上便用了呢!」
惱的解釋完,殷老夫人的面終於好了些:「即是太子殿下賞你的,你便留著用吧,祖母年紀大了,食多了對子不好。」
秦婠還要再勸,殷老夫人卻擺了擺手,起道:「先前擔心你,祖母的心一直懸著,如今你回來了,祖母這心落了下來,可神卻有些不濟,你早些回去理你院里的事,祖母也回去歇著了。」
秦婠看的出來,殷老夫人的心有些不好,但絕不會僅僅是因為擔心。
秦婠看著殷老夫人斑白的雙鬢,在心裡嘆了口氣。
侯府的水太深了,殷老夫人邊也沒人可以幫襯,大媳婦十多年前就死了,兒媳婦又隨著外任的二兒子去了外地,本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可卻獨自撐著一個侯府,還要面對那些風雨來,確實勞心勞力。
秦婠上前將尹婉到一邊,攙扶著殷老夫人道:「祖母累了就好好歇息,婠兒會理好自己的事的。」
殷老夫人聞言嘆了口氣,拍了拍的手道:「祖母別無所求,只願早些為你定下一門好親事,風風送你出嫁便了。」
秦婠聽了這話,心頭一跳,試探著道:「婠兒還想再陪祖母幾年呢。」
殷老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你過幾日便要及,尋常人家這個年紀,即便沒有出嫁,也早早定好了親事,是祖母一直想為你找個子好又有出息的,這才耽擱了你,若……」
若如何,殷老夫人雖然沒有接著說,但秦婠卻知道要說的是什麼。
當下笑著安道:「祖母想差了,沒有定婚才好,若是定了婚卻又被人退了,那才是真的糟。」
殷老夫人多有被這話安到,長長嘆了口氣之後,朝外走去。
出了大堂走到了岔路口,殷老夫人便沒有讓秦婠送了,也好似終於想起了尹婉這麼個人,對道:「你也別送了,都各自回去吧。」
目送了殷老夫人離開,秦婠和尹婉才往住走,們倆的院子挨著不遠,一路同行。
走了一會兒,尹婉看了看紅苕手裡拎著的食盒,笑著道:「還沒有恭喜婠兒妹妹,不僅解開了誤會,還得了太子另眼相待,這食盒一瞧便知道裝了不糕點。」
秦婠聞言朝笑了笑:「因禍得福便是如此,姐姐想吃麼?若是想吃,你可以跟我說一聲,我又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分你一塊還是可以捨得的。」
「不必,這既是太子殿下賞你的,姐姐又怎好奪人所。」
尹婉笑著說完這話,突然停了腳步,深深的看著秦婠,邊笑容不減,眸中卻顯了幾分冷意:「婠兒妹妹,你變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你的敵人永遠對你最了解。
因為他們為了打敗你,會不停的去研究你,亦如現在的尹婉對秦婠。
秦婠看著,角輕揚不置可否:「人總是會變的,我總不能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尹婉聞言微微一笑:「如此看來,倒是我小瞧了妹妹。」
秦婠也朝微微一笑:「或許不是你小看了我,而是你高看了自己呢?」
聽了這話,尹婉面上的笑容瞬間一收。
默然的看著秦婠半晌,那目如蛆附骨,直到紅苕上前一步,要將與秦婠隔開,這才重新揚起笑容道:「恭喜妹妹尋了高枝,只是這高枝自難保,怕是護不住你。」
說完這話,面帶得意的一笑,轉離去。
紅苕站在原地,有些慌的向秦婠問道:「小……小姐,這話是何意?」
秦婠微微瞇了眼,看著尹婉的背影道:「在得意,的後臺比我的。」
紅苕聞言一臉的懵:「小姐在說什麼?」
「沒什麼。」秦婠收回目,轉眸對紅苕道:「你將這點心給大哥送去。」
紅苕聞言一臉的不舍道:「這是太子殿下給小姐的,再者,世子還在祠堂罰呢!」
「不過一個吃食罷了。」
秦婠開口道:「先前我未曾替大哥求,他心裡多有些不舒坦,你將這食盒送去,便是我的賠禮了,他若問起來,你只說是今日早間馬車上點心的還禮。」
紅苕盯著手中食盒,依舊不舍。
秦婠被這護食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只得擺出了主人的架勢來:「讓你去,你便去,莫要多話!」
紅苕以為秦婠生了氣,忙不迭的拎著食盒走了。
紅苕這丫頭太犟了,不拿出點主子的架勢來,本鎮不住。
秦婠笑著搖了搖頭,轉往住走去。
秦婠一走,不遠的暗,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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