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浮萍居出來後，采萍也不不慢地趕去羅氏邊回話。

羅氏便是莊婧溪的二舅母。

原也是邵京人氏，趙家又是商賈巨富之家，按理來，也不應該搬到這偏遠的酈來。

可偏偏的夫君，也就是莊婧溪的二舅，無甚作為。

趙家的生意遍布整個寧國，然而邵京乃至江南等富庶之地的生意，都不歸夫君管。

隻能接手酈這等偏遠之地的生意。

這一管就是許多年。

起來，這還是趙惠蘭提議的。

都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趙惠蘭倒好，還反過來手起了娘家的生意。

趙惠蘭原先還待字閨中時，羅氏與就是麵和心不和，如今更是對頗有微詞。

偏偏趙惠蘭還又將莊婧溪送了過來。

羅氏心中討厭趙惠蘭討厭得要死，對待莊婧溪，自然也不會多上心。

不待就算涵養極好了。

羅氏斜倚在貴妃塌上，看到采萍進來，略抬了下眼皮，“你見過那丫頭了？可是真如信中所的那般病得快要死了？”

一年到頭，羅氏也回不了邵京幾次，雖顧忌這表麵上的誼，還是要和趙惠蘭打好關係。

可一來，趙惠蘭不喜歡帶莊婧溪出門，亦不喜歡讓莊婧溪見客。

羅氏能見到莊婧溪的機會之又。

二來，莊婧溪不好也不是一兩的事了。

加之對方在莊府也沒什麽存在，羅氏實在是不太記得自己這個便宜侄長什麽樣。

趙惠蘭的書信傳到酈的時候，羅氏甚至想了許久，才想起來原來莊府還有個四姑娘莊婧溪。

采萍一邊低眉順眼地給奉茶，一邊道：“見是見著了，隻是那表姑娘瞧著雖氣不太好，但估著養兩便能痊愈了。”

“想來那邊是誇大其詞了，要不就是，表姑娘在來酈的途中，子逐漸恢複了。”

羅氏嗤笑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歪著，“你當趙惠蘭是真心送兒來養病呢，不過是尋了個借口將人流放罷了。”

“當我這是濟病坊，左一個兒右一個兒的送進來，還都打著養病的由頭。”

“那莊妙菱便也罷了，不過一個庶，想打發就打發了。莊婧溪可是從肚子裏爬出來的親生兒，竟然也能這般狠心。”

采萍將倒好的茶端在手上，羅氏卻不喝，隻抬手示意將茶擱在一邊。

采萍隻好低頭給捶，又順著羅氏的話往下，“可不是嘛，表姑娘這個年紀，怎麽也應該在邵京那邊籌謀著怎麽與上京城的那些貴們好。”

“偏偏莊夫人在這個時候將送了過來，這一時半會兒自然也不會將接回去。等過幾年表姑娘及笄了，再回到邵京，發現邵京的貴們都已有了自己的圈子，那時候，表姑娘的日子才艱難呢。”

采萍著著，便歎了一口氣。

哪個圈子不排外？雖這位表姑娘是邵京人氏，可現下來了酈，日後就算回京，也是會被人奚落排斥的。

連帶著，日後的親事也會遭到影響。

采萍雖有些輕視莊婧溪，這會子，也難免在心中對對方有了幾分同。

羅氏沒應聲，卻也是認同了采萍的話。

要不怎麽趙惠蘭狠心呢，都不是不給親生兒留後路了。

這分明是不給人留活路。

羅氏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歎道：“那丫頭也是命苦，攤上了那樣的一個娘親，偏生又是個弱多病的，也不知道能活幾年。”

莊婧溪這個嫡都是如此，更遑論莊妙菱那個庶。

羅氏將茶杯擱在桌上，複又問道：“對了，那丫頭上可有什麽傷痕沒？莊妙菱被送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傷我看著都心裏發怵，趙惠蘭那人也忒狠了些。”

采萍替捶的作微頓，笑著應答道：“正要和夫人稟明此事呢，表姑娘瞧著，倒不像是了傷的樣子，到底是親生兒，還是不一樣的。”

采萍是見過莊妙菱的慘狀的，兩相對比，莊婧溪還算幸運。

畢竟莊妙菱除了臉之外，上可都是柳條打後留下的傷痕。

羅氏卻不以為然，眼中流出幾分鄙夷，“沒差點將親生兒一並打死，這就不一樣？要我趙惠蘭也是矯，莊玉瑤落水一事本就是個意外。”

“偏偏以為莊妙菱是故意謀害兒，將人打得半死後就扔到我這裏來。扔了一個庶還不夠，還要將莊婧溪這個親生兒也扔過來。”

“合著就莊玉瑤金貴，別的姑娘都不是人了唄！”

莊妙菱被送到酈之後，羅氏也有旁敲側擊地問過，究竟發生了何事。

莊妙菱隻能原原本本地將當時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

莊妙菱和莊玉瑤在池塘邊玩鬧，莊婧溪在邊上看著，沒參與。

結果莊妙菱被石子絆了一跤，偏偏二人是在池塘邊上玩，磕破了膝蓋。

莊玉瑤卻不心摔進了池塘裏。

莊妙菱因此落了個謀害嫡的罪名。

至於莊婧溪，則是因為不會鳧水，沒法跳池塘將妹妹救上來，所以被一並置了。

饒是羅氏再不怎麽待見莊婧溪，也覺得趙惠蘭此舉實在是沒道理。

讓一個日裏被泡在藥罐子裏的丫頭下水救人？

這是指幫忙還是存心想讓去死？

采萍點了點頭，正要稟報其他的事，突然有個著青的姑娘跑了進來。

那姑娘跑到羅氏邊，晃著羅氏的袖子，聲道：“娘，我聽婧溪表姐過來了，你怎的不讓我見見？”

別看一口一個婧溪表姐得親熱，仔細看去，眼底的惡意隻多不。

羅氏哪能不明白自己兒的心思，八心裏正憋著壞呢。

遂板起臉教訓道：“芊芊，你婧溪表姐子不好，你可別去招。”

“你若覺得無趣，讓你菱姐姐陪著你玩便是了，讓你婧溪姐姐安心養病。”

莊妙菱到了酈之後，一直做伏低，跟個丫鬟似的伺候著趙芊芊。

有時候趙芊芊若是不高興了，還會對莊妙菱拳打腳。

羅氏看在眼裏，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趙芊芊做得過分了才會開口訓斥幾句。

畢竟莊妙菱就是一個庶，趙氏將送過來，也是讓吃苦的。

可莊婧溪畢竟是莊府四姑娘，再如何也頂著太常寺卿嫡次的份。

趙芊芊隻是商人的兒。

哪有宦人家的嫡被一個商賈之欺辱的道理。

羅氏再如何嫌棄莊婧溪，也不會縱容自己兒欺辱對方。

趙芊芊不滿的撇了撇，莊妙菱那個廢，不過挨了一腳，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才懶得搭理對方。

倒不如去會會那個莊婧溪的，好讓知道自己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