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支支吾吾道:“這點小事怎好擾了王爺?”
“小事?若我不來,豈不是任你敗壞了我跟王爺的名聲?在你眼中這是小事,卻事關我的清白,丁香姑娘還是隨我走一趟吧。”
丁香自然不願意去,見態度強,心中也有些惱火,“誰敗壞你名聲了?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中清楚!”如果不是勾引在先,王爺豈會的臉?
蘇皖的臉沉了下來,語氣也泛著冷意,“丁香姑娘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沒道理我清白了一輩子,臨到頭上了,卻一個小丫鬟的汙蔑!既然你認定我勾引過王爺,那就拿出證據,若是拿不出咱們就找王爺評理去!”
說著就去拉丁香的胳膊。
丁香被的氣勢所唬住,眼中有些慌,聽到的那些話,其實並非是在勾引王爺,反而像是王爺對有意,最後調戲不還惱怒將趕了出去,若是被王爺知道了聽的事,被趕出府都是小事。
想到上一個嚼舌的丫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丁香徹底怕了,“我不去,誰要跟你去評理!我道歉還不嗎?是我冤枉了你總吧?誰讓你接二連三往淩霄堂跑,這不擺明了對王爺有意?”
見這個神,眾人便清楚其中必然有貓膩,方娘自打府,舉止再穩妥不過,平日裏也從未裝扮過自己,連胭脂都不曾抹,說勾引王爺,其他丫鬟本就有些不信。
見認個錯,都理直氣壯,反而錯的全是旁人的模樣,玉靈有些惱了,罵道:“你哪隻眼睛瞧到接二連三往王爺那兒跑?王爺回府的這幾日,方姐姐隻進過淩霄堂一次好麽!昨個還是聽說小主子是被王爺抱回來的,怕他喝酒,才去的,你簡直是不分青紅皂白!”
丁香本想說明明去了兩次,想到上次,隻是站在古樹下,沒有進去,隻得訕訕住了,哼道:“我怎樣關你什麽事?”
另一個丫鬟嗤笑了一聲,“你怎麽樣確實不關玉靈的事,自個有爬床的心思,就汙蔑旁人,還真當人人都跟你一樣,時不時就鬧這麽一出,也不嫌丟人得慌!”
說話的是玉靈另一個好姐妹,名喚青煙,也是在淩霄堂伺候的,跟丁香一樣,是大丫鬟之一,在府裏還算有兩分威嚴,以前就被丁香汙蔑過有爬床的心思,這會兒見丟了人,便嘲諷了幾句。
“你!”丁香憤憤咬,見眾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瞧著,一張臉漲得通紅,偏偏又怕事鬧大,被王爺知曉了,唯有被趕走的份。
恨恨瞪了幾人一眼,跺了跺腳說了句,“幾個人欺負一個算什麽本事!”就灰溜溜回了屋,還直接上了門。
玉靈被氣得夠嗆,偏偏就是要當頭烏,你也沒辦法,不管怎樣,好歹是澄清了此事,蘇皖讓大家都散了,便拉著回了奉水苑。
回去後,玉靈猶不解氣,又狠狠將丁香罵了一通,蘇寶背完《說林》過來尋蘇皖時,恰好聽了一耳朵,他眨了眨眼,小眉頭蹙了起來,“誰欺負娘了?”
玉靈正想說什麽時,卻見方姐姐衝搖了下頭,玉靈笑著打了個岔,轉移了話題,蘇寶畢竟年齡小,很快便被轉移了注意力。
蘇皖檢查了一下他的功課,才放他去玩,王府的花園已經了他的基地,他每次休息時,都喜歡去花園玩。
花園裏不僅有亭臺樓閣,還有遮天蔽日的古樹,十分涼快,蘇寶在裏麵玩得不亦樂乎。
蘇皖則撿起了自己的針線活,打算給蘇寶做小服,還有二十日就是小家夥的生辰,自己親手做的總比旁的東西要強。
接下來一整日蘇皖都待在奉水苑做針線活,晚上卻聽小蕊道丁香被秦管家從淩霄堂調到了莊子上,好像是那些話傳到了景王耳中,惹他不快了,玉靈還一個勁兒地誇景王秉公理。
蘇皖心中卻有些好笑,哪是他秉公理,那一番話可不是什麽好話,聽到也就算了,還敢背後嚼舌,這不等著被罰嗎?蘇皖並未將丁香的事放在心上,第二天中午府裏卻接到了皇後娘娘的懿旨,說是聽聞景王有了一個兒子,六皇子也喜歡得,也想見見,便喚他明日一早去坤寧宮坐坐。
想到昨個六皇子對蘇寶的敵視,蘇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總覺得這次宮不會太平,六皇子若真不喜歡蘇寶想為難他,他們一點對策都沒有。
這些年雖不算耳目閉塞,對一些事的了解卻也有限,蘇皖試探著詢問了玉靈與小蕊一番,六皇子可有什麽極其喜歡的東西。
兩人都有些茫然。景王十六歲出宮建府,至今已有九年,們出宮時六皇子還未出生,這幾年也不過有幾麵之緣,關於六皇子的消息大多是從旁聽來的。
據說,六皇子極得皇上的寵,皇後娘娘僅有這一個兒子,更是當眼珠子一樣護著,要什麽有什麽。他最喜歡什麽,們還真不清楚,若是問陸太妃的事,兩人還能答上幾點,六皇子的事,還真不是很清楚。
玉靈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音道:“據說六皇子很是淘氣,平日裏將邊的小太監們折騰得夠嗆,不過這六皇子雖然調皮,也不是完全沒有怕頭,說起來,連太子都有些杵咱們王爺,何況是六皇子,以我看,方姐姐不若去問問王爺,就算王爺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如果能得他一句話,六皇子定然不敢太放肆。”
蘇皖卻有些遲疑,他對已經起了疑,按理說,不該再往他跟前湊了,可是想到蘇寶與六皇子,一顆心又平靜不下來。
蘇寶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遇事時全憑本能,若真被欺負了,萬一跟六皇子杠起來,肯定很難收場,教他忍氣吞聲吧,蘇皖心中又著實難,自己怎麽忍都可以,卻不希蘇寶被人欺負了,還要忍氣吞聲的。
蘇皖遲疑再三,還是決定去一趟淩霄堂。
怕景王會午睡,沒敢去太早,一直到下午了,才孤去了淩霄堂,丁香被趕走後,另外幾個丫鬟愈發謹慎了,瞧到蘇皖時,隻是笑著打了聲招呼,也不敢多說,連忙去忙自己的事了。
青煙也在,同樣衝蘇皖笑了笑,蘇皖點了下頭,見到福義後就說明了一下來意,想讓他幫忙通報一下。
福義原先聽了丁香的話後,都有些不知如何麵對,見勾引的事不過是丁香在造謠,他才鬆口氣,“王爺先前領兵去了戰場,今日是其他將領班師回朝的日子,兩位副將麵聖後來了府上,正與王爺在書房議事,方姐姐若是還有旁的事就等會兒再來吧,若是無事,可以先在這兒等一下,估計用不了多久王爺就閑下來了。”
聽他這麽說,蘇皖就在偏廳等了等,青煙還為倒了杯水。今年二十歲左右,一淡綠的,姿嫋娜,容,笑起來還有幾分甜。
蘇皖笑著道了謝,青煙笑道:“方娘不必與我客氣,玉靈都喚你一聲姐姐,我與本是好姐妹,照料一二是應該的。”
丁香被趕走後,府裏的丫鬟心中皆了,一時都有了與蘇皖好的心思,青煙本就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蘇皖笑了笑。
青煙很快便離開了,沒多久,蘇皖便從窗前看到兩個男子離開了此,福義通報過後,便將蘇皖喚了進去。
蘇皖手心微微有些出汗,總覺得現在湊過去,有些危險,想到六皇子天真中帶著刁難的模樣,隻得著頭皮走了進去。
進去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書案前的男子。
他一紫繡蒼鷹常服,一手著袖,另一隻手則提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麽,灑在他臉上,越發襯得那張五立的臉說不出的俊。
哪怕是在寫東西,仍舊他一副慵懶而放鬆的姿態。
蘇皖沒敢出聲打擾,默默站在了一側,打算等他寫完再進去,誰料卻聽男人淡淡吩咐了一句,“過來替我磨墨。”
蘇皖順從地走了進去。
書案上除了端溪硯、臂擱、鎮紙一類,自然也缺不了名墨,拿起一塊橢圓形的龍香墨,放到了硯臺上。
加了一點清水,便開始磨了起來,的作輕而慢,在硯上垂直地打著圈兒,隨著的作,一小截兒細的皓腕了出來。
楚宴寫完一張,才掀了下眼皮,目恰好掃到白皙的手腕,他目微微頓了一下,又掃了一眼麵枯黃的臉和手,微微嗤笑了一聲,“臉跟手都知道抹一個,手腕卻消極怠工?方娘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覺得旁人都是瞎子?嗯?”
他尾音上挑,說不出的人。
蘇皖心中卻猛地一跳,目掃到那一截兒手腕時,神微微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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