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你不再跳舞以防又被錄屏發出去也沒有用，隻要你出現在直播鏡頭裏，有的是人幫你剪輯。

短視頻反差強烈到極致，明明是同一個人，上一秒還清純甜地向你撒，下一秒就直接化蠱眾生的海妖塞壬，讓你看過去就失魂落魄到忘了呼吸。

顧苒重新撿起掉到地上的手機，看到發博的博主文案：大家還記得前兩天那個跳撒手勢舞的“貓爪第一”嗎，我從前以為隻是個甜妹，現在我才知道人間釣神有多會！

視頻左下角播放量：1003萬。

顧苒數了數，1003的數字後麵，的確有一個“萬”字，並且隨著熱搜的加持，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向上增長。

顧苒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哭無淚過。

點開評論，博主在評論區激置頂三條給所有人科普：

【大家別問了！釣神是貓爪的一個新人主播，ID“貓爪第一”，名字苒苒！每晚七點半到十點半都在貓爪直播！】

【本人真的超可！無形釣人最為致命，每晚看直播聊兩句天都幸福的一批。】

【“釣神”是什麽意思？你看到這個視頻有把持不住嗎，你看到這個視頻後想和嗎，如果想的話，恭喜你，你被釣到了，這，就是“釣神”。】

下麵回樓齊刷刷：【誰tm不想。】

顧苒恨不得衝進屏幕抓著博主的肩膀搖晃讓他不要再科普了。

看到博主幾萬條評論下麵全是謝：

【我一生行善積德，謝謝博主讓我看到這個視頻】

【我天為什麽孩子可以這麽會，又甜又簡直絕了】

【手勢舞沒把我勾到今晚這個紅看得我直呼老婆】

【斯哈斯哈斯哈釣神鯊我】

【姐姐別了命都給你】

【嗚嗚嗚嗚我彎蚊香了】

【彎蚊香＋1】

……

顧苒點進熱搜的時候的詞條還在熱六的位置，等心冰冰涼地返回熱搜榜的時候，看到“貓爪第一有多會”已經熱一了。

下麵還跟著一個新詞條：#人間釣神#

手機在震，丁則正激地給發著微信消息，訴說著對這個熱搜的興。

顧苒卻不想再看了，別人的快樂都染不到，整個人陷一種死不瞑目的絕中，滿腦子都是：

為什麽這也可以？

為什麽這樣也可以？

顧苒看到連的頭發甚至都有人開了棟專樓：

【這個長卷發給人的覺真的太渣了日】

【渣就渣唄！生的那麽漂亮不就是為了去渣別人難道還讓別人渣的嗎！】

【如果是來渣我，我願意排著隊，拿起被綠的號碼牌】

【誰敢把渣給我戴的綠帽搶走我就跟誰急！】

【嗚嗚嗚嗚看過直播的表示本人真的太可了，說話可表可連小作都可，可到你本不會把跟渣聯想在一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頂級渣，所有人都是我的好哥哥，渣人於無形？】

顧苒抓著頭發：“……”

早知道就不該卷頭發穿子！

哭喪著臉，算了算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給丁則發微信：【撤個熱搜多錢？】

【哦不對，要撤兩個。】

【一次撤兩個的話能不能打個折啊嗚嗚嗚嗚嗚】

丁則：【？？？】

【人家破頭都上不去你不會是想撤你自己的熱搜吧】

顧苒：【正有此意。可以嗎，可憐.jpg】

【我覺得那條視頻真的很一般吶，爛大街的變裝視頻有什麽可看的，卷發穿紅的滿大街都是，而且我什麽都沒有做哪裏釣了，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每個月拿底薪的普通主播啊】

丁則：【……】

他還是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流還是在頂級凡爾賽。

【貓爪是直播平臺不是公關公司，沒有那個撤熱搜的能力，你還是老老實實在上麵待著吧。】

顧苒絕耷拉下角。

這個熱搜簡直像把架在火上烤。

季時煜看到了嗎？秦文依看到了嗎？塑料姐妹花們看到了嗎？！

曾今錦玉食囂張跋扈的金雀被人發現現在在當主播，顧苒是想想就覺得很社死，滿喪氣地給丁則發：【我不想當主播了……】

幾秒鍾，丁則給回了一份合同截圖，用紅筆圈出重點——

“甲方將在在xxx期間進行直播，不得轉向其他平臺，不能無理由斷播，違者賠償金xx萬元。”

顧苒對著自己的違約賠款金額：草。

丁則：【我給你開了個微博賬號，賬號碼是xxxxx和xxxxx，以後在微博也經營起來。】

顧苒看到那個新開的名“貓爪第一”的微博，這麽一會兒就已經漲了兩萬。

無語天。

丁則看著顧苒又是撤熱搜又是不想幹的話，察覺出來的不對勁。

別的主播恨不得越火越好，貌似隻有，對於火出圈這件事不僅沒有興趣，反而覺十分抗拒。

他大概猜出來原因，問：【你……是不想火了之後被誰認出來嗎？】

顧苒抿：【嗯。】

丁則：【你父母？】

顧苒眸暗了暗：【不是，其他人。】

丁則歎了口氣：【既然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媽，你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看樣子關係跟你應該也不好吧。】

【這是你的工作，你憑自己的本事個臉就能坐地吸，說出去難道不nb嗎。】

【現在大家都很喜歡你，你沒看到嗎你從開播到現在漲了多。】

【為什麽要把別人的看法看的那麽重要呢？你因為別人的看法就不工作，你也看到了違約金是多，你不自己養自己，難道還指那些人給你錢養你嗎？】

【因為在意別人的看法而選擇放棄，說實話，真的不值得。】

顧苒看著丁則大段的話。

特別是最後兩句，你為什麽要把別人的看法看的那麽重要，你不自己養自己，難道還要指別人養你。

顧苒突然愣了愣，宛如醍醐灌頂。

是啊，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們又不養，憑什麽對現在做的事指指點點？

一不搞.二不收禮，每晚直播跟大家開開心心聊聊天唱唱歌就有那麽多人喜歡，多麽的nb！

塑料姐妹花們難道就不想人追捧嗎，們頂著各種名媛認證，微博ins上又發自拍又炫富可就是吸不了幾個捧臭腳的，現在難道不該是塑料姐妹花們嫉妒離了季時煜竟然能這麽歡迎嗎？

季時煜看到又能怎麽樣？他跟秦文依在一起了關什麽事？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集了，已經滾得很遠了，現在自力更生，多麽開心而驕傲的事，憑什麽要因為怕被前男友看到就放棄。

嚐過被凍結所有卡後寸步難行的滋味，才發現原來金雀的鳥籠雖然是純金打造，再怎麽華麗，可那依舊是個牢籠。

它像是滋味甜的毒藥，讓你在沉溺中逐漸失去飛行的能力，最後還著你麗的羽，在耳邊輕聲對你說：“就在這裏吧，乖乖的，不要去學什麽飛行，你不需要會飛行，你看主人多麽的喜歡你，他會這麽寵你一輩子。”

金雀那個予所有的主人，心甘願地變他的金雀，待在他的籠子裏。

隻可惜即使包裹著再華麗的外，這依舊是飲鴆止。

那一天來的讓人措手不及，一瞬間什麽都沒有了，金雀離開鳥籠才發現自己早已忘了如何飛行，那種狠狠摔到地上的疼痛，第一次讓會到殘忍。

顧苒握手機，眼圈逐漸變紅。

才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於來說世界上所有的難，都比不過被停卡後才突然發現自己到頭來還是一事無，甚至一無所有的難。

爸爸走了，被所有人當用來觀賞戲弄的鳥，沒有人會在乎一隻鳥的，更沒有人會心疼一隻鳥是不是難過，是不是哭了。

丁則的消息再發過來：【想明白了嗎？】

顧苒深深吸了一口氣，頂著發紅的眼圈強迫自己咧出一個笑臉：【想明白了！謝謝！】

【我這就去發個微博。】

顧苒拿丁則給的賬號和碼登錄到剛剛注冊的微博上，看到數已經漲到了五萬。

把微博頭像換了跟貓爪上一樣的半臉自拍，簡介寫上“貓爪直播主播”，然後帶上熱搜上的兩個話題，發了一條微博分自己在貓爪的直播間鏈接。

“歡迎大家以後來玩鴨~”

紛紛點讚評論轉發。

顧苒看著熱鬧的評論區，開心笑了笑。

……

機場高速。

黑的賓利低調穿梭於車流。

男人剛結束近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季時煜去國外出了趟差，一直很忙，晝夜顛倒地工作著。

他靠著椅背休息了一會兒，又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一條幾天前的短信。

“【海w旗艦店】親~您購買的辣妹修包法式吊帶純紅連已發貨，預計2-3天送達，記得查收哦。”

季時煜翻到購件上的那條子。

漂亮而濃鬱的紅，他能想象出來穿在顧苒上會有多襯。

季時煜想起那一晚，也穿了一條紅的子，像黑夜中的靈，他握著的腰，對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第一次嚐到什麽蝕骨。

依舊在買服，買他會喜歡的服。

卻不見他。

空氣安靜，季時煜隨手翻著購件的界麵，問前座的徐輝：“回來了嗎。”

徐輝這次沒有跟著季時煜去國外出差，聽到後男人的詢問，手心出了一層汗，心中隻道這一天究竟還是來了。

徐輝提著氣，艱難答：“沒有。”

男人聽到答案後眉頭開始蹙起。

還沒回來。

他不知道還在猶豫什麽。

季時煜又問：“找到了嗎，現在在哪兒。”

徐輝覺自己頭皮開始起來：“找到了，在……”

“在……”

季時煜從徐輝的吞吞吐吐中覺出什麽事：“嗯？”

徐輝突然後悔自己之前沒有把顧苒電話裏的那句話轉達給季時煜。

說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後，季時煜氣場已經悄然了下來：“說。”

……

是夜，無數的人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夜間屬於放鬆和休息。

季時煜握著手機。

屏幕上是一條“人間釣神”的換裝視頻。

穿jk製服的甜妹賣萌撒過後，伴隨著“致命狙擊”的槍聲，甜妹搖一變，為黑發紅，眼如的大人。

頭頂飄過彈幕，全是【啊啊啊啊】【鯊我】【太會了太會了】。

有人說這條視頻是“釣神出征，寸草不生”，形容沒有人看了以後，可以忍住不上這個鉤。

可惜是有例外的。

男人看過，臉上卻沒有毫表，瞳仁倒映屏幕的，周氣已經降到冰點。

他在應用商店下載貓爪直播的app。

應用打開，都不用搜，“貓爪第一”的直播間在首頁推薦欄。

季時煜點進去。

終於，在這裏，從那天在他辦公室跑走之後，他看到那個他無比悉，悉每一個細節的人。

今天頭上戴了個金屬的貓耳形狀發箍，臨近下播的時間，正在做道別：

“今天就播到這裏啦。”

下麵卻刷起了彈幕：【啊啊啊說好了哥哥的，還沒呢，不許賴賬。】

【對！你不許賴賬！】

男人臉已沉如死水。

屏幕裏，看到這些彈幕後鼓了鼓腮，最後衝鏡頭歪了下頭，說：

“謝謝哥哥的火箭。”

“哥哥晚安早點睡。”

“明晚還當哥哥的小寶貝。”

並沒有賴賬，一共三句，喊完後小臉表害，在一片“阿偉死了”“今夜圓滿”的文字中起，關掉鏡頭:“大家晚安，溜了溜了。”

直播結束。

季時煜盯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