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考慮到宋夢剛剛失去了孩子，隻是想讓單純道歉就行，但是這個人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宋夢詫異地瞠大了眼睛，失地盯著季淮夜，“你居然讓我對殺死我孩子的兇手磕頭認錯？”

“宋夢，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季淮夜眉頭鎖，眸沉了幾分，不容置喙道，“跪下認錯，還是再來一次？”

宋夢自嘲地揚起角，的青春，的過去，當真是喂了狗了。

為了父親，臉繃，咬著牙在季南湘的麵前，屈辱地將膝蓋彎曲下去。

最近幾個月接連遭遇了幾場重大變故，宋夢的瘦了很多，原本的病號服此刻顯得異常的寬鬆大，加上剛剛流產，還沒恢複好，地板上的冰冷，讓不控製地打了一個冷。

可再冷，卻也冷不過的心髒。

“淮夜哥哥，宋夢姐一定是知道錯了，下一次絕對不會再拿孩子生命當兒戲了，剛做完流產手，還不好，你快讓起來吧。”季南湘假惺惺道，其實心底早就樂開了花。

就算宋夢是宋家的千金大小姐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季南湘的話落在宋夢的耳朵裏極為刺耳，明明那一切就是季南湘做的，季南湘居然還將所有過錯都推到的上，最可憐的是還沒出世的孩子。

宋夢也知道父親在季淮夜的手裏，不能衝，但是腔裏的恨意一噴湧上來，讓本就控製不住。

猛地站起來，朝著季南湘瘋了似地揮舞著拳頭，可下一秒，就被季淮夜一把推到了床上。

剛剛做完手的腹部結實地撞在了床頭上，疼得渾栗，臉蒼白。

季淮夜將季南湘護在後，此刻在他的眼裏，宋夢是極其不可理喻的，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

於是，他再一次讓人拔掉了宋伯鬆的氧氣罩，這一次的時間更長，長到宋伯鬆差點就沒有搶救回來。

那種差一點就要和親人生離死別的恐慌，徹底打破了宋夢的心理防線。

屈服了，不管季淮夜讓做什麽，都照做不誤。

他讓磕頭，就低下高貴的頭顱，沒有半分尊嚴地磕著地板上的瓷磚。

他讓道歉，就強忍著滔天的怒意向最憎惡的人說對不起。

他徹底碎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將的鋒芒全都收進一個盒子裏，永久封藏。

從頭到尾，宋夢就像是一葉漂泊在水麵的浮萍，弱無助，任人擺布。

可不知道的是，魔鬼對的折磨其實才剛剛開始。

過了幾天，失魂落魄的宋夢出院了，卻沒有任何人來接送，就像剛來醫院的時候一樣。

爸爸出了車禍變植人之後，這個世界的溫暖似乎就和徹底劃清了界限。

形單影隻地走出醫院的大門，憑借著直覺，魂不守舍地行走，打車，再行走，最後竟不知不覺地到了季公館的門口。

季氏公館原本是宋氏公館，在被季淮夜兩兄妹鳩占鵲巢後，連帶著名字也被修改了。

繁花似錦，春意盎然的花園裏，額頭上粘著一塊紗布的季南湘正坐在椅子上愜意地著早餐。

前天雖然也和宋夢一起摔下了樓梯，但早就找準了摔倒的角度和方向，所以隻是額頭磕破了一點皮，其實並不嚴重，至於為什麽會粘上紗布，自然是為了能博得淮夜哥哥的同。

當一臉憔悴，形消瘦的宋夢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季南湘先是一愣，隨後瞅著四下無人，便肆意譏笑道，“宋夢，你剛剛沒了孩子，不好好在醫院多待幾天，就不怕以後落下病，再也無法生養了？”

“咯咯咯”地笑著，在說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刺激宋夢。

畢竟要想一個人滅亡，必然得先讓其瘋狂。

最近幾個月，宋夢了太多的刺激，本來已經有些麻木了，可孩子始終是的逆鱗，季南湘的話到最敏的那神經，心底的怒意又開始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