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不由己,何況宋家兄弟對自己不錯,在最艱難的時候收留了自己,楊劍似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同意幫他們收債。
宋建民代了一番后就跟著他大哥去了省城。
楊劍則和四喜等人再次住進了振興賓館,開了兩個標間。
“四喜哥,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楊劍和四喜住進一個房間。
四喜有三十來歲,中等材,板寸頭,臉上有一煞氣,一看就是混社會的,之前一直在場維護秩序,楊劍跟他不是很。
“今天晚上就開始,先找好收的收,搞點生活費,武留到最后,別擔心,我們幾個收賭債有經驗,不會有事的。”
或許是佩服敢跟條子對抗的勇氣,四喜對楊劍的印象不錯,知道他是個菜鳥,有點擔心安全。
“四喜哥,我聽建民說這一次抓了不人,其中有個皇帝,皇帝是什麼意思啊,也是我們的人嗎?”
反正也是閑著,楊劍想多了解一下賭場的況。
四喜哈哈一笑:“你真是太孤陋寡聞了,皇帝都不知道?那我就給你普及一下關于賭場的結構。”
楊劍連忙給他倒了一杯開水。
“我們這個地方以賭子為主,也有一些農村賭銅錢,模式都差不多,另外還有玩牌九、炸金花、百家樂的。
我們就專門玩子,這個賭博方式在省城以及漢江平原都非常流行,我今天就專門給你講賭子的場子是如何運營的。
在一般人的眼中,賭場上就是賭客和賭博公司對賭,其實不是。
賭場上有四種人,一種就是我們這些人,稱之為賭博公司,主要負責提供賭博場地,召集賭客進場,維護賭場安全和秩序。
第二種就皇帝公司,他們是幾個人合伙集中一定的資金,專門輾轉于各個賭博公司坐莊,賭客就是和他們對賭,所以賭客的輸贏跟我們賭博公司關系不大。
第三種是碼公司,也就是為賭客提供賭資放高利貸的個人或團伙,行話做放碼。
第四種人就是賭客,賭客也分好幾種,有職業賭客,也有臨時賭客。
職業賭客就是以賭博為職業,每天跟上班一樣,由一個組織者開車帶著他們出各個賭場,這些賭客一般不會豪賭,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混費用,被稱之為職業班子。”
楊劍不明白:“混費用?”
四喜點點頭:“對,開賭場要人氣,所以就要請這種職業賭客來撐場面,每天給他們發放兩百到五百不等的費用,金額據賭場的熱鬧程度以及盈利數額來定,一般不于兩百,比打工強多了。”
“那這些職業班子總要參賭吧,不能進賭場就坐著不呀,要輸了怎麼辦?”
“這些人很明,開場的時候為帶賭場的氣氛肯定要參賭,但投注金額控制得很好,贏了就立馬收手,輸了也不會上頭,及時止損,這些人要求不高,只想掙個工資錢。”
這要讓楊劍大開眼界:“還有這樣的人?可我覺得這并不穩當呀,要一直輸怎麼辦,還有被條子抓住怎麼辦?”
“嘿嘿,說實話,這些人就是好吃懶做,大錢不會賺,吃苦的活又打不下子,就耗在賭場混日子,真正贏錢的不多,至于被抓,自然由賭博公司花錢保出來,前幾天被抓的二十多人就是豪哥掏錢保釋出來的,每人罰款三千。”
“哦,那開賭場不但有風險,還要承擔很多的費用,賭博公司靠什麼盈利啊?”
楊劍的興趣完全被激發出來,原來賭場還有這麼多鮮為人知的架構模式。
“賭博公司靠取皇帝公司的水錢盈利,方式稍微有點復雜,我說了你也不太明白,以后進了場子一看就懂。”
“那碼公司靠什麼盈利呢?”
“碼公司就是放高利貸,他們給賭客提供賭資,每一萬塊錢每天收取三百到五百的高額利息,這個賺錢很快,你以后手里有錢可以干這個,比開賭場的風險還小一些。”
楊劍這才明白宋建民讓他盡快積累資金的意圖,應該就是在賭場上放高利貸。
“四喜哥,既然賭場上的分工這麼明確,那傳說中的出老千又是怎麼回事呢,按道理賭博公司不參賭就沒必要出老千,也不會允許皇帝公司出老千吧,畢竟一個場子要長久的開下去,就要維護賭客的利益,公平是最基本的要求。”
四喜對他出了大拇指:“你好聰明哦,沒真正進過場子就把其中的利害關系看通,你說得沒錯,一個穩定并長期開設的賭場確實不允許出老千,就像澳門的大賭場,他們就是靠水盈利。”
“那什麼況會有出老千的事發生?”
被貓哥出老千騙去二十萬,楊劍對老千的話題格外關注。
“關于老千的問題很復雜,以后進了場子我再跟你詳細解讀,總之記住一條,我們雖然賭場,但一定不要參賭,這里面的套路太深了,即便完全公平公正的賭場,你也別想著贏錢。”
“為什麼?”
“有一句話做久賭神仙輸,賭博是有癮的,輸錢是從贏錢開始,只要你一次參賭,這個賭癮就很難戒掉。
你想想看,賭場里面賭博公司每天要賺錢吧,不然我們的工資發不出來,碼公司也要賺錢吧,他們的利潤比我們還大,皇帝公司輸錢的概率也不大,這些錢從哪里來,不都是從賭客上出嗎,如果你的賭癮戒不掉,即便贏個一兩場,最終還是會輸掉。”
“你說得有道理,確實不能賭。”
“記住一點,不賭為贏,我們在賭場做事,就是從事一份高薪的職業,那些賭客就是我們的客戶,是我們的食父母,如果你把這個角搞顛倒了,就會后悔莫及。”
四喜的口才相當不錯,也很坦誠,完全以一個老大哥的份勸誡楊劍。
這番談話對楊劍的很深,也是一種警示,對他以后真正進賭場會產生深刻的影響,宋建民都沒有這樣跟他深的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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