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是一整片琉璃雕制,極薄而致,線條優雅流暢,上面以繪制著而繁復的銀紋,完地遮蓋住了嬴王的半張臉,只出清削的下頜和兩片殷紅的薄。
而面眼睛的位置,卻并非鏤空的,只是以銀紋勾出了一雙優雅眸的廓,隔著通紅剔的琉璃,能清楚地看到面下面那雙眼,正在回過來。
黎清玥心里劃過兩個詞:妖異,艷。
同時也在思考另一個問題,所謂大反派的瞳,竟是因為這面?
不過那出的下頜上同樣沒有半點疤痕,突然有種沖想揭開那面,看看這終極大反派在未黑化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容貌。
許是盯得有些久了,對方低沉沙啞地開口:
“黎姑娘不是要給本王診看?”
黎清玥心思轉,淺淺勾起,說道:
“看診講究、聞、問、切,殿下這面戴著,會影響清玥觀氣,進而影響診斷,所以能否……”
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淡聲打斷:
“不能。”
黎清玥一挑眉,拒絕得這麼干脆,不愧是大反派。
許是怕尷尬,符水在一邊幫忙解釋道:
“王爺這面是欽天監送來的寶,專門用來制煞的,實在是不能在人前摘下,黎姑娘莫要見怪。”
黎清玥聽著他的解釋,心里嗤了一聲。
所謂煞之命,意思就是克人克已死得早,不過就是忽悠人的罷了。
別人不知道嬴王多有心機,可清楚著,這人又當王爺又是神機閣閣主,怕是為了藏份才這麼干的,說不定還有別的目的。
不過明面上這個面子自然要給的,于是微微一福:
“是清玥唐突了,那我給殿下診脈吧。”
嬴王淡淡“嗯”了一聲,黎清玥便上前去診脈。
三手指輕輕搭在嬴王腕上,一邊詢問了對方一些飲食起居上的問題。
嬴王一一回答,卻突然覺手腕上有細微的刺痛,僅僅一瞬間就消失了,他頓了片刻,以為是錯覺并沒有多想。
然而事實上是黎清玥趁他說話分心的時候,用微型探針快速取了樣,丟到空間基地的醫療分析儀里了。
星際世界的醫療科技極為發達,分析儀很快得出了結果,跟黎清玥猜測的一樣。
進屋時,就從藥味中分辨出了那藥的分和對癥,嬴王應該患的是肺結核,也就是古代人口中的肺癆。
這病在古代確實是要死人的,估計嬴王能撐到后期全靠反派環,不過如今遇到,還真算他走運了。
見皺眉閉目不語,符水不由得開口問道:
“黎姑娘,可診出結果了?”
黎清玥睜開眼,心里已有打算,收回手微微一笑。
“肺癆而已,一個月便能治好。”
然后清楚地看著嬴王的手抖了一下。
符水更是震驚:
“你是說真的?一個月真能治好?”
京城多名醫甚至太醫都給這位診過,也說是得的肺癆,卻只能想盡法子續命,從來沒有人敢說能治好的!
而且還是只用一個月就能治好!
震驚過后,不免得也相當懷疑。
黎清玥早知道憑說是不行的,將手進袖口裝作取東西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從空間取出一個瓷瓶,放在嬴王面前的案幾上。
“清玥的治療是否有效,殿下喝了這藥后,最多半柱香就會見分曉。”
嬴王抵著下頜咳了兩聲,拿起那瓶藥端詳了片刻,緩緩開口:
“你有什麼條件?”
黎清玥心說跟聰明人打道就是痛快,角勾起,直來直去地說:
“清玥確實有條件,但必須跟殿下單獨談。”
不知道嬴王邊有沒有眼線,但考慮到反派環就是專門坑他的,還是小心為妙。
嬴王沉默了一會,說道:
“帶黎姑娘去書房稍坐片刻。若此藥真有效,自然給你單獨談的機會。”
后面一句是對黎清玥說的。
對自己的藥效很清楚,自信朝他出一個微笑,痛快地跟符水離開了。
待屋只剩下嬴王時,從墻角的屏風后突然走出一人,來到他面前。
而榻上的“嬴王”當即起,躬行禮:
“殿下。”
對方出一只手扶了他一把,一雙淺瞳如水晶般剔:
“你這子,禮就免了。”
后面出現這位,正是蕭煌,真正的嬴王。
黎清玥本想不到,剛剛給診完脈的這位,才是鎮遠侯府的世子黃勉,黃公子。
蕭煌掃了一眼黃公子手中的藥瓶,淡淡地說:
“喝了吧,不會蠢到這個時候做手腳。”
對方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將里面的藥水喝了下去。
沒過多久,蕭煌便察覺他的呼吸有了變化,比之前均勻悠長了不,人看起來也不那麼搖搖墜了。
他手住黃公子的脈門,片刻后挑了挑眉。
今日黃公子被他召來的時候,是發著燒的,可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燒已經退了。
黎清玥拿出的是消炎退燒的特效藥劑,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正適合緩解黃公子此刻的況。
對于古人來說,如此快速退燒,那便是華佗再世也難以做到的。
蕭煌微微瞇起了眼,沉默片刻,低低笑了一聲:
“你退下歇息吧,本王親自去見。”
……
蕭煌出現在黎清玥面前時,已戴上了琉璃面。
他勾著殷紅的薄,慵懶地斜靠在榻上,聲音低啞地開口:
“清玥姑娘的醫令人嘆為觀止,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黎清玥眼皮跳了一下。
大反派果真不同凡響,剛剛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這會兒燒退了,那子妖孽勁兒都快從面底下溢出來了!
輕咳一聲排掉雜念,看著蕭煌淡然一笑:
“清玥想要的,殿下應該早已知曉了吧?”
蕭煌輕笑了一聲:
“那清玥姑娘知不知道,本王若要納妃,皇上第一個就會不允。”
黎清玥是真的驚訝了:
“陛下不允?為何?”
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皇上會不讓皇子納妃的。
蕭煌聲音淺淡沙啞,聽不出緒:
“煞之命由不得自己做主,納妃必傷國運。”
“若不是當年欽天監給了這面,可以制煞之命,說不定本王活不到今天。”
黎清玥無語,這都什麼奇葩理由?
這話騙古人可以,可不會信,更何況對面是整本書里心機最重的那一位。
半晌不語,忽地嫣然一笑:
“不過是陛下不準而已,殿下當真就沒辦法了?”
蕭煌頓了片刻,忽然微微前傾,直直地盯著,低啞的聲音多出了一危險:
“清玥以為,本王該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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