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想騙我,哥哥已經死了!慕容煜,慕容安,你們不得好死!”如果不是擔心兄長的安危,以丞相千金的驕傲又怎麼肯委青樓?早便隨著母親和家中眷同赴黃泉了。
說完,挽云也不再理會后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嚇得目瞪口呆的眾人,轉慢慢往樓上走去,后的地上留下一路暗紅的跡,低沉幽的唱在從樓上慢慢的傳來。
“憶韶華兮,夢殤。落塵埃兮,心如霜。怨兮恨兮,永世難忘。君既無道,國何不亡……”
“起火了?”樓下的人們正因為突如其來的劇變而有些回不過神來,寧王府和恭王府的人也因為寧王的重傷而忙碌著,誰也沒有心思去管一個將死之人。卻不想樓上一道火閃現,一瞬間便蔓延了大半個樓上。即使是著火,也絕不可能燃的這麼快,很顯然是挽云事先就做好了準備。
“起火了!快跑……”因為今晚的熱鬧,樓上并沒有什麼人。不一會兒,在場的人紛紛跑了出去,只有老鴇哭喪著臉呼著人救火。漫天的火中,人們仿佛看到那個絕的紅子在烈火中起舞。
“憶韶華兮,夢殤。落塵埃兮,心如霜。怨兮恨兮,永世難忘。君既無道,國何不亡……”幽幽的歌聲在烈火中飄,不只是誰的淚水悄然滴下……
“小姐,你醒了麼?”顧云歌微微皺眉,慢慢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著眼前的綠。不是……死了麼?還記得,慕容煜那一掌打在上的覺,更深刻的記得火焰炙烤著的覺。是那樣的痛徹心扉。但是即使再痛,也比不上眼睜睜的看著家人一個個含冤死去的痛楚和恨意。
“小……小姐?”綠猛然間被眼前的子眼中的冰冷和恨意嚇了一跳,不由道。
顧云歌閉了下眼睛,很快便將所有的緒都收斂了起來。在萃紅閣三年,完了從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到一個倚門賣笑的青樓子的全部轉變。收斂緒自然不在話下,再睜開眼睛時,眼神已經變得平靜淡然。
綠意奇怪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總覺得眼前的小姐有些不一樣了。不過……也許是因為表小姐的死太難過了吧?想到此,綠連忙勸道:“小姐,表小姐已經去世了,您也別再難過了。可千萬別跟侯爺和夫人頂了,不然……”
顧云歌不聲的聽著叨叨噓噓的勸告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整個房間。這是一個侯府小姐的房間?顧云歌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卻也是從小在丞相府長大的大家閨秀。眼前這狹小樸素的堪稱簡陋的房間,別說是侯府了,只怕連一般的小戶人家的閨房都不如。
“你……扶我到那邊去。”云歌輕咳了一聲,指了指不遠的梳妝臺。
那綠看了看,只得上前扶著到梳妝臺邊坐下。
顧云歌面無表的著銅鏡中的消瘦的,毫看不出心中是何等的驚濤駭浪。這張臉……這是一張很
悉的臉。彎彎秀眉,朱皓齒,長長地微卷的睫下一雙眼睛宛如秋水靜潭。記憶里,曾經有一個弱的總是怯生生的跟在自己后——
“表姐,你真好看……漪兒也想和表姐一樣好看。”
“表姐,這句詩是什麼意思?”
“表姐,你要是漪兒的親姐姐就好了,漪兒就可以永遠和表姐在一起了……”
“……”
這是……的表妹,肅誠侯府的嫡沐清漪。雖然已經有三年多沒見,但是這張已經漸漸張開的麗容卻還是讓一眼就能認得出來的。漪兒……你已經長得比表姐更好看了。但是……你又到哪兒去了?
沐清漪的母親,肅誠侯府的夫人和顧云歌的母親,曾經的丞相府的大夫人是嫡親的姐妹。三年前顧府滿門男丁被斬,眷發配為奴。但是在顧家的男人們被問斬之后,顧家的人……上至年近六十的顧老夫人,下至剛剛進門不到兩個月的顧家夫人全部自盡殉夫。而顧云歌,卻被因此暴怒的恭王慕容煜送了教坊。以顧家唯一還活著的男丁,顧家大公子顧秀庭的命相挾,顧云歌求死不能。從此淪落楚館秦樓,令顧氏一族亡靈難安。
而在顧家毀滅的一個月之后,顧家大夫人的嫡親妹妹,肅誠侯夫人也自盡而死。只留下了年方十三的兒沐清漪。顧云歌不知道姨母為何自盡,但是卻知道必定是與顧家有關。因為,曾經參與陷害顧家的人之中,便有肅誠侯沐長明。看現在這個房間,也知道自從姨母去世之后,表妹的日子也不好過。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珠兒去請大夫。”綠有些擔憂的問道。
顧云歌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剛醒過來……腦子里有些。珠、珠兒,我這是怎麼了?”
珠兒的綠心疼的著,擔憂的道:“小姐……小姐忘了麼?表小姐……表小姐前天過世了。小姐想要為表小姐立個冠冢,但是侯爺不同意,還打了小姐,小姐沒站穩后腦勺撞到柱子上了。小姐還疼麼?”
顧云歌了后腦,這才發現果然疼得厲害。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巨大的震驚之下竟然連的狀況都忽略了。顧云歌著銅鏡里蒼白弱的,表妹……你竟然是因為我才……
看著又開始出神,珠兒終于忍不住跺了跺腳道:“奴婢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小姐這樣……一定是傷到腦子了。”說著便轉想要往外走去,顧云歌連忙拉住道:“珠兒,不用了我沒事。只是想起表姐……有些難過……”
聞言,珠兒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道:“表小姐也是命苦,表小姐那樣一個人兒卻被火活活的燒了灰燼。不過……表小姐刺傷了寧王,若是活著只怕更要罪。所以,小姐您還是先開一些吧。表小姐那樣的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下輩子投個好胎的。”
“慕容安沒死?”顧云歌眼神微變,問道。
昭樂長公主卑微地愛了梅鶴庭七年。 她本是晉明帝最嬌寵的女兒,平素半點委屈也受不得。偏偏一眼相中瓊林宴上清傲孤高的探花郎,選爲駙馬。 爲他生生折了驕傲的心性 爲他拼了性命不要的生下孩子 然而七年間,他白日忙碌,夜晚矜淡,嘴裏從無溫存軟語。 宣明珠以爲他心裏總歸是記得的 。 直到太醫診出宣明珠患了不治之症,時日無多。 駙馬卻冷眼質問:“殿下鬧夠了沒有?”拂袖而去。 那一刻,長公主突然想通,這七年忒麼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 放下之後的長公主,紅妝馳馬品美酒,綠茶痞叔小狼狗,哪個他不香? 玩夠了,她將一紙休夫書扔到梅鶴庭腳邊,一笑百媚生:“記住,是本宮不要你了。” 駙馬看着站在她身旁的英俊小將軍,慌了神。 *** 梅鶴庭學從帝師,平生將禁慾守禮刻進了骨子裏。 直到得知真相的那天,向來自持的大理卿,瘋了一樣遍尋天下名醫。 後來他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作引入藥,跪在長公主面前,眼眶通紅: “求殿下喝了它,臣不會讓你死的。” 宣明珠當着衆人的面,微笑將那碗藥倒在地上:“本宮性命,與你何干。”
為了他至愛的皇后。他將她扔進蛇壇,任蛇吞食,當她拼死生下的胎兒,只換來他的一句:“這半人半蛇的東西,給朕拿去喂鷹。”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