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顧嘉怎麼也沒想到,博野侯竟然直接送給自己一個莊子。
一個莊子,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以后每年都能有些收了,就是每年固定的銀錢進賬,再不用每個月眼地指著那二兩銀子的月錢。
一個擁有良田百畝還有一座小山的莊子,一年的進賬能有多呢?這個雖然據莊子不同多不一,但是顧嘉記得,上輩子的齊二手底下就有幾個莊子,記得一個莊子最低每年都有幾百兩銀子的進賬。
每年幾百兩銀子啊……顧嘉想想這個都覺得心里甜滋滋的,渾冒起了幸福的小泡泡,就連走路都覺得自己仿佛要飛起來一樣。
誰知道走出知言堂,恰好遇到了顧子卓。
顧子卓站在那里,倒像是在等著一般。
理都沒理,徑自往前走。
顧子卓卻突然攔住了:“阿嘉。”
顧嘉:“嗯哼,有事?”
顧子卓笑了下,著:“你我兄妹,沒事就不能敘舊?”
顧嘉冷笑,和他敘舊?有什麼好敘舊的嗎?
當下直截了當地道:“哥哥,有事就說,我很忙。”
顧子卓突然笑了:“妹妹每日忙什麼呢?”
顧嘉挑眉,以看傻子的目看著顧子卓:“忙著讀書識字,讀者學問進益,忙著琴棋書畫,忙著侍奉母親姐姐,左右不過是這些事吧。”
實際上是:忙著盤算怎麼撈錢,忙著盤算怎麼害人,忙著盤算怎麼氣人。
顧子卓頷首:“我聽說阿嘉最近學問長進很快。”
顧嘉淡淡地道“是啊,多認識了幾個字,勉強會寫自己名字了。”
顧子卓角微了下,半晌笑嘆一聲:“阿嘉,我們兄妹不能好好說話?”
顧嘉無辜地著顧子卓:“好哥哥,難道你沒好好和我說話嗎?我可是好好地在和你說話?”
顧子卓無奈,搖頭:“罷了,我先去見父親,阿嘉你忙就是。”
顧嘉:“嗯哼。”
離開了顧子卓后,顧嘉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顧子卓這個人高深莫測的,別看臉上總是在笑,可誰知道他在笑什麼呢,依看,說不得一肚子壞主意。
那個顧子青向著顧姍不喜歡,那都是明著來的,那就是缺心眼的表現。
可是顧子卓就不好說了,難保他也喜歡顧姍向著顧姍,但是又在自己這里做個倒鉤狼!
顧嘉認為顧子卓必須要防備著點,而且必須小心翼翼地防備。
……
博野侯很快命人把那莊子的地契送過來給顧嘉了,又有管事拿來了那莊子歷年的出產給顧嘉看,顧嘉略看了幾眼算了算,知道每年的進項果然有個三四百兩銀子。
頓時心花怒放起來。
一年三四百兩,就算往低了說一年三百兩好了,在這博野侯府煎熬個兩年,那就是六百兩。
有了六百兩銀子,離開后豈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里還用在意這博野侯府的哥哥姐姐的!
開始滋滋地盤算著,到時候可以去個并州或者哪里,選個繁華之買一個宅院,再盤下幾鋪子,回頭等到風聲小了,把以前鄉下的養父母并哥哥都接過去,一家子快活過日子,強似在這侯府里見不到日頭。
這時候牛嬤嬤并紅穗兒七巧也知道了這消息,自然是連聲恭喜。
牛嬤嬤笑道:“姑娘,有個莊子傍,以后怎麼也好說,再不用倚靠那點月錢,姑娘家手底下有自己的己錢腰桿子也。而且以后等你出嫁了,這也是一筆進益,可以當你嫁妝的。”
姑娘家嫁妝里有這麼一個莊子,手頭有個活泛錢兒,在婆家遇到什麼事也不至于非去用自己箱子的嫁妝錢。
紅穗兒也喜得只圍著顧嘉打轉:“姑娘,我都打聽過了,人都說是大姑娘想害你,結果沒害,反把自己弄了個頭破流落下一道疤,想必是侯爺知道你的委屈,特意彌補你,才送你這麼一莊子!如今大姑娘那邊了傷,慘兮兮的,你這里卻得個莊子,這一對比,嘖嘖嘖,活該氣死!”
七巧也連連點頭:“看怎麼和姑娘比!”
牛嬤嬤卻從旁笑道:“你們啊,也不必非要讓兩位姑娘勢不兩立,到底都是咱博野侯府的姑娘,咱們高興自己的,至于別人,去說。”
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是彭氏邊多年的老人兒,自然是想法和小丫鬟們不同。
兩個小丫鬟聽聞,知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連忙低頭認錯。
顧嘉笑道:“嬤嬤說得在理,其實我也沒必要和姐姐比什麼,姐姐有姐姐的好,我自然也有我的好。如今爹給我莊子,我心里高興,但也自顧自高興自己的就是,沒必要落井下石踩別人。”
這話說得太違心了,我就想踩踩踩,恨不得趕過去顯擺氣死那顧姍!
然而顧嘉說得這一番違心話,果然讓牛嬤嬤喜歡,欣賞地著顧嘉:“姑娘到底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就是有氣度。”
顧嘉謙虛:“我本無知無識,都是跟著牛嬤嬤學的,以后還得請牛嬤嬤多加教誨才是。”
牛嬤嬤聽著,又又喜歡:“姑娘客氣了,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只求著我這把老骨頭能多為姑娘做點事呢!”
顧嘉見這麼說,也就沒客氣,笑了笑,卻是道:“如今姐姐病了,又一直胡言語地怪罪我,我是想著,母親縱然信我,但是架不住姐姐日日說,況
且姐姐總是哭啼不休,實在是看著可憐,時候長了,母親若是真信了姐姐可怎麼辦?如此想來,我實在是不安。”
牛嬤嬤想想也是,皺眉半晌,之后道:“姑娘考慮得是,大姑娘那邊確實不好辦。不過這件事我也想過,不如這樣吧,我去和夫人說,大姑娘每日胡言語,倒像是中了邪祟,是不是應該去廟里燒燒香呢,拜拜佛,或者請個高人來幫著看看?”
顧嘉微驚:“啊,還可以這樣?”
牛嬤嬤嚴肅地點頭:“以大姑娘的境來看,老奴只怕真是撞了邪祟。”
顧嘉聽得此言,突然覺得一陣頭暈。
邪祟,什麼是邪祟?
這個死過后又重新活過來的人是不是邪祟?
真請個什麼得道高僧來,會不會把給一并收了?
顧嘉突然覺得心沉重。
旁邊紅穗兒和七巧聽得都瞪大了眼睛,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不過后來們一想:“嬤嬤說得有道理,或許真是撞了什麼邪祟。”
一想,真是怕怕的,邪祟呢。
大家都這麼贊同,顧嘉也只好裝作很急切的樣子:“嬤嬤說的是,確實有可能,我看這件事還是盡早和母親提起才是。”
牛嬤嬤點頭:“好,明日我就和夫人提起。”
……
到了第二日,趁著彭氏又過來顧姍,顧嘉也過去對顧姍表示關心,展現一下姐妹深,并表現出“你怪我罵我,但是我卻毫不怪你”的樣子。
彭氏欣,摟著顧嘉嘆道:“到底是我的兒,果然能諒我的,你姐病了,你不和一般見識最好了。”
顧嘉簡直是想翻白眼,但是此時也不得忍下,笑著道:“娘,這都是應該的,誰讓我是做人妹妹的呢。”
啊啊啊好想吐。
彭氏更加欣了:“真是個好孩子。”
好不容易演完了這一場姐妹深,牛嬤嬤拉著彭氏到一旁去說那“撞邪祟”的事,唯獨顧嘉留下來陪著顧姍。
顧姍盯著顧嘉,滿臉的恨。
顧嘉笑了笑:“姐姐。”
顧姍恨不得撲過來直接給顧嘉一掌:“你是鬼!”
顧嘉掩:“姐姐病了。”
顧姍:“不不不,我沒病,你是鬼,你穿著織錦披風變幻在我面前,把我踢下去了。”
顧嘉嘆息:“姐姐,你那是在做夢吧,或者是癔癥。”
顧姍咬牙切齒。
顧嘉眨眨眼睛:“對了,姐姐,我給你說點高興的事吧。”
顧姍瞪著顧嘉。
顧嘉笑道:“你知道嗎,今天父親把城外一個莊子送給我了,我聽著還不錯,看了地契,那莊子是良田就有百畝之多,另外還有一座小山,山上可是出產獐子人參什麼的,每年進項不呢。”
顧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渾抖。
顧嘉得意地笑:“好姐姐,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你也好了,可以到我莊子上去玩兒呢,我們可以玩水,可以澆花。”
顧姍恨得簡直是眼睛里冒:“那是我的莊子!娘說過,等以后我長大了,那個莊子要留給我做嫁妝的!”
顧嘉攤手,很無辜地道:“可是那個莊子,爹已經送給我了啊,喏,地契都送來了。”
顧姍掙扎著起:“娘,娘,爹怎麼可以把那個送給顧嘉?不是說好了,那是我的嗎?”
然而牛嬤嬤把彭氏出去了,哪里聽得喚。
自己的丫鬟綠綾兒還有魯嬤嬤也一時被支出去熬藥了,便是院子里還有一些使仆婦,但那些人如今得了顧嘉的賞錢,又知道顧姍生病了,覺得顧姍沒指了,便都倒戈忠心于顧嘉了,哪里還在乎顧姍在嚷什麼。
——況且,不是天天都嚷嗎!
顧姍目眥盡裂:“那是我的莊子,那是我的,是爹娘曾經許給我的!都是你,搶走了我的東西,你還給我!把地契給我!”
“我呸!”
顧嘉直接拿起來旁邊的一盞冷茶,毫不客氣地潑了顧姍一臉。
“怎麼就是你的莊子?你要不要臉?那是我爹,那是我娘,我才是顧家的親生兒,當初許給你時還以為你真是親兒的,誰曾想你竟然是假的?既知道自己是假的,老老實實滾回去鄉下去吧,賴在這里做什麼?”
顧嘉嘲諷地笑:“既貪圖這榮華富貴賴在我家,還指著我爹娘疼你,還指著把莊子給你,你怎麼不上天呢?”
顧姍用瘋了一般的眼神盯著顧嘉:“你,你就是個鬼!”
顧嘉得意笑:“我是不是鬼,任憑你說下天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我看你是瘋了,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
顧姍簡直是要氣瘋了,想到自己頭頂上那一塊疤,一個姑娘家,竟然落下這麼一道疤,以后怎麼做親怎麼見人?也不知道頭發能不能遮掩住,而顧嘉呢,顧嘉竟然沒到任何責罰,竟然還得了一個莊子!
那麼一個莊子,以后肯定是要給顧嘉當陪嫁的,那得多銀子啊,每年幾百兩銀子的進賬啊!
本來不應該是送給自己當陪嫁嗎?
自己的東西,活生生就被顧嘉搶走了!
想到這里,恨得咬牙切齒,氣得五臟六腑都在痛。
“顧嘉,我和你拼了!這輩子,我和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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