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發生的事不出兩日就傳遍了整個瀚京,蕭家不出意外淪為笑柄,但更多的是對謝煜安的討論。
他傷后,整整一年都閉門不出,所有人都以為他變了瘋子、廢,這一次他連面都沒,就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手段絕非常人可及。
外面的人議論紛紛,侯府的下人也都有所改變,尤其是前不久才被安排到謝煜安院子里伺候的人,一個個對容音都恭敬起來。
他們可不敢向容音那樣,沖到那麼多權貴的面指認侍郎家的公子有罪。
又過了兩日,蕭善堂親自捆了蕭云鶴來向謝煜安請罪。
“那日的事多虧侯爺寬宏大量不計較,但這個逆子行事如此囂張,下若再不管教,只怕他會闖出滔天大禍,若有叨擾,還請侯爺恕罪。”
蕭云鶴被蕭家的仆從押著跪在地上,被蕭善堂親手了五十鞭。
蕭善堂下手毫不留,一鞭子下去就見了,打完五十鞭,蕭云鶴的背早已是鮮淋漓。
蕭善堂了額頭的汗,這才進屋對謝煜安說:“下日后必定會對犬子嚴加管束,退婚之事,是蕭家理虧,蕭家愿意竭盡所能彌補,還請侯爺能退還婚書。”
“好,”謝秦氏聞訊趕來,“蕭大人既然開口說要賠償,那老就好好與大人算算賬!”
謝秦氏進屋,讓下人拿了一份清單給蕭善堂。
謝家遷瀚京沒幾年,謝秦氏一的商儈氣息沒有毫改變,蕭云鶴和蕭善堂都選擇直接找謝煜安談退婚的事,就是不想跟謝秦氏打道。
那清單上列了一通鋪子、宅子和田地,幾乎占了蕭家一半的家業,蕭善堂看完臉都綠了,著脾氣說:“悔婚之事的確是蕭家不占理,但兩家訂婚這麼久,晉安侯府也未曾下聘,這份清單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謝秦氏毫不心虛,與蕭善堂對峙:“當初那門婚事怎麼訂下來的,蕭大人應該比誰都清楚,你許諾的陪嫁可比這清單上的多多了!”
謝秦氏當時看不上蕭家,蕭善堂為了能讓謝煜安這個乘龍快婿,不惜把蕭家大半家業都承諾在自己兒的嫁妝里,也正是因為如此,謝秦氏才沒有讓人送聘禮去蕭家。
蕭善堂知道謝秦氏本不講道理,只能把希寄托在謝煜安上,懇切的說:“下聽侯爺的。”
謝秦氏才跟謝煜安吵了一架,拿不準謝煜安的態度,連忙說:“煜兒,娘不是不肯退婚,只是你沒有見過他們當初上趕著結的臉,你傷后他們就翻臉不認人,娘這是為你不平,再說如今太醫也不幫你診治了,給你治眼睛還不知道要花多錢呢。”
謝秦氏快,說完就后悔了,立刻找補:“娘不是心疼錢,只要你的眼睛能好起來,就是砸鍋賣鐵娘都愿意給你治。”
但現在的問題是,謝煜安的眼睛多半好不起來,給他花再多的錢,也只能在外面圖個好名聲,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
謝煜安沒有回應,只安靜坐著,謝秦氏當他默許,看向蕭善堂怒罵:“不要臉的老東西,你明知道我兒都這樣了,還用這種事來打擾他,出爾反爾,你算什麼男人……”
謝秦氏罵人的本事很厲害,不帶氣兒的不說,詞兒還沒有一句重復的。
蕭善堂連還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向謝煜安求助:“請侯爺做主。”
“你不是帶了人來嗎?”
謝煜安放松靠著椅背,蕭善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訥訥地問:“什麼?”
謝煜安朝他所在的方向偏了偏頭,說:“本侯答應退婚,能不能找到婚書,就看你帶來的人有多大本事了。”
蕭善堂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謝煜安這是讓他直接來的去搶婚書!
這要是傳出去像什麼話?!
蕭善堂還在發愣,謝秦氏卻已拎著擺跑出房間,吩咐下人攔著蕭家的人。
“侯爺,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謝煜安反問?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嘲諷意味十足。
這樁婚事已經讓蕭家面盡失,若不把婚書毀了,再繼續糾纏下去,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
蕭善堂沉默片刻,讓兩個家丁先送蕭云鶴回府再些人手來,自己則帶頭朝謝秦氏的方向追去。
蕭善堂是武將出,帶的仆從也都會些功夫,折騰了一番,還是找到婚書燒了個干凈。
謝秦氏氣得暈過去,下人連忙去找大夫,姜氏來稟報的時候,額頭也出了不汗,擔憂的說:“大哥,娘年紀大了,這要是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呀?”
“讓人去街上訂口棺材。”
“好端端的訂棺材做什麼?”
“天氣熱,尸放不了幾天,會臭。”
姜氏噎住,大哥這是不得親娘早點氣死下葬嗎?
姜氏找不到話再勸,又客套了幾句離開,容音送出去,姜氏趁機對容音說:“阿音,你有時間還是多勸勸侯爺吧,之前府上下人懈怠,是我沒有管理好,和老夫人沒有關系,老夫人是真的很心疼侯爺,侯爺與蕭家退婚心頭是痛快了,但侯府在瀚京的境卻更難了。”
姜氏說著紅了眼,容音沒有追問發生了什麼,只安靜聽著,姜氏只能自己往下說:“二郎去年進了翰林院任職,原本院首說要推舉他參與明年春闈試題的編撰,今天卻又改口說要派二郎出京去各地考察民俗風,編寫地方志,這分明是看侯府跟蕭家鬧掰了,故意打二郎,二郎要是真的走了,府上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度日呢。”
姜氏說完眼淚撲簌簌的滾落。
婚較早,嫁謝家不久就跟著遷瀚京,這些年保養的也不錯,哭起來梨花帶雨,還惹人憐的,可惜容音不是男子,也沒那個能力多管閑事,只聲安:“夫人不必太擔憂,有侯爺在,不會有事的。”
姜氏抓住容音的手,期盼的說:“阿音,現在只有你能近大哥的,你幫我跟大哥說說,看他能不能想到辦法讓二郎推掉這個差事,若你能辦這件事,我就去求老夫人給你個名分。”
不給容音拒絕的機會,姜氏急切道:“你已經是侯爺的人了,此生也不能再嫁給別人,不如安心待在侯爺邊,一輩子食無憂不也好的嗎?”
在姜氏看來,容音沒有被沉塘,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謝煜安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被人陷害失去清白所承的痛苦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夫人說的是,我會好好待在侯爺邊伺候的,”容音垂眸掩下緒,“不過侯爺是武將,就算沒有傷,也不好手文的事,二爺若是故意推辭,恐會被人詬病,不如在上朝的時候主請命,先回謝家祖籍冀州考察民風,正好可以帶侯爺一起回鄉養傷。”
姜氏琢磨了一下容音的話,一臉愁容頓時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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