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北大學,大禮堂的觀眾席上,沈隨坐在前排正中央,在他旁邊坐著的,是學校的副校長之一。
沈隨這些年雖然在國外,卻一直定期給學校的研究所投錢,算得上是一顆很穩定的搖錢樹了,所以副校長在負責接待他的時候,幾乎是全程陪著笑,就怕惹了這位大佬不快。
沈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副校長聊天,同時低頭回復發小群里的消息。
群里的人知道他回國了,就一個二個都活躍了起來,說是今天晚上大家聚一聚,不醉不歸。
都是多年沒見的朋友,沈隨自然不可能拒絕,他讓人把定位發過來,說校慶活結束就過去。
結果覃飛那小子坐不住了,說校慶活沒什麼意思,讓沈隨中途找個借口離開,他開車過來接。
沈隨會來榕北大學,自然不是因為學校的校慶活有多吸引人,他只是不想回家聽老爺子碎碎念罷了,但既然來了一趟,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
校領導講話的時候,沈隨幾乎是全程低頭看手機,直到優秀學生頒獎環節,他聽到“林哲”兩個字,才微微抬了下眼睫。
這個把老爺子氣得半死的小子,長相倒還過得去,但神狀態似乎不是特別好,只看一眼,沈隨便收回了目,沒將臺上那個青稚的青年放在心上。
一系列的無聊流程結束后,終于等到了開場舞,想起之前老爺子說過的話,他看了一眼臺上領舞的孩子,覺得這孩子跳的還行,就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老爺子。
【您孫的古典舞表演】
老爺子幾乎是秒回。
【你用老人機拍的嗎?】
【怎麼這麼模糊?】
沈隨看了一眼自己拍的照片,覺得老爺子是在故意找茬,回復一串省略號之后,便將手機揣進兜里,專注于臺上的古典舞表演了。
他雖然不懂藝,但還是覺得侄跳的不錯,長相也出挑的,神面貌也相當不錯,看來失這事兒帶給的打擊并不大。
好的。
幾分鐘過去,開場舞表演結束,聽著周圍學生的歡呼鼓掌聲,沈隨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很久沒經歷過這樣的吵鬧了,竟然有些不習慣。
和副校長打了個招呼,他便起離開禮堂,準備出去逛一逛,等覃飛過來接。
#
榕北大學校慶日,禮堂熱鬧非凡,禮堂外也是燈火通明,校園里隨可見裝飾用的LED燈。
穿書之后,章研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份,但因為最近將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學習上,都沒機會四轉一轉,悉邊的環境。
雖然擁有原主的記憶,但這些記憶的清晰程度卻是不一樣的。
準確來說,但凡和林哲有關的記憶,都特別的清晰,仿佛昨天才發生過,但關于別的人和事,就稍微有些模糊了。
如今坐著椅,在校園小道上漫無目的的溜達,有一種既悉又陌生的覺。
當椅到達人工湖的位置,章研下意識的皺眉,因為想起了那本書里的節:男主和主經常在這里約會。
好在并不是原主,書中的節雖然也會影響的緒,但都在可控范圍。
章研四張了一圈,見人工湖周圍沒人,便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玩起了打水漂的游戲。
只可惜,這附近的石頭都不夠扁平,打了好幾塊出去,那些石頭都只跳了兩三下就沉底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章研正準備控制椅離開,就聽到湖心亭的位置傳來生的尖,接著是咚的一聲。
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一個生正在水里拼命掙扎,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章研立即從椅上起,邊大聲呼喊“有人落水了”,邊踩著搖搖晃晃的木橋往湖心亭的方向跑。
到達湖心亭后,迅速掉上的外套和鞋,再將挽過膝蓋,然后猛的一下扎進水里。
章研的水雖然不錯,但救人卻是第一次,說不張肯定是假的。
下水后迅速繞到溺水者后,察覺到生想要手抱住自己,就立即靈活的游開了些。
見生又嗆了幾口水,似乎沒什麼力氣了,才又靠過去,手抓住生的頭發,將其甩往湖心亭支撐柱的位置。
等生抱住了柱子,章研才游過去抓住的頭發,將的腦袋扯出水面。
“你要是不想死,就牢牢抱住這柱子,等別人來救咱們。”
章研剛剛已經分析過了,眼前的亭子和木橋離水面距離太高,自己想爬上去都困難,更別說帶著一個完全不懂水的人了。
至于帶著生往岸邊游,那就更不可能了,湖底的水草晃來晃去的,稍不注意就會被纏住手腳,再加上生拼命掙扎,可沒有信心能把人救上岸。
大概是聽清楚了章研的話,生掙扎的幅度終于變小一些,手卻牢牢地抱了柱子,腦袋被扯出水面之后,開始劇烈的咳嗽,一看就知道剛剛嗆了不水。
章研正打算大聲呼救,就看到一竹竿從上面下來,伴隨著低沉富有磁的男人聲音。
“抓竹竿,我拉你們上來。”
章研有些意外,人工湖這里竟然還有別的人。
抬頭一看,發現亭子里站著一個穿黑西服的年輕男人,他握著竹竿的一頭,將另一頭遞了過來。
看清男人容貌的瞬間,章研微微愣了一下,這個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卻又帶著一儒雅的氣質,讓人很難猜測他的年齡。
可奇怪的是,總覺得這人看起來有幾分眼,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抓竹竿,我拉你們上來。”
男人重復剛剛的話。
章研立即回過神來,手抓住竹竿的一頭,將其遞到落水生的手里,開口道:“你抓這竹竿,岸上會有人拉你上去。”
生還在拼命咳嗽,手卻牢牢抱住了石柱,完全沒有放開的打算,明顯是把那個石柱當做救命稻草了。
章研嘆了口氣,很強勢的將竹竿塞到手里,然后掰開另一只抱住石柱的手。
生下意識的尖一聲,然后又是一陣拼命的咳嗽,雙手又抓住了竹竿。
章研抬頭朝男人點了點頭,男人立即拉竹竿,很快就將生扯出水面,提到了亭子里。
章研朝男人豎起大拇指,發出驚嘆聲:“你的臂力也太強了吧!”
落水生雖然材小,但沒有九十斤也有八十斤吧,這個男人剛剛拉竹竿的時候,卻仿佛沒怎麼用力。
若是換自己,能把人拉上去就不錯了,哪能像他這樣氣定神閑。
男人微微一愣,看著水中表生的孩兒,總覺得有幾分眼,可在記憶力搜索了一圈,卻沒找到半點痕跡。
他將邊咳嗽邊吐水的生撥到一邊,再次將竹竿遞進水里。
章研立即手抓住桿子,接著就覺自己整個人離水面懸空,不過瞬息之間,人已經到了亭子里。
落地的瞬間,踩到了一塊小石子,腳部傳來的疼痛讓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男人手虛扶了一下,見沒有摔倒的趨勢,又立即將手收了回去。
章研站穩之后,手了臉上的水跡,然后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剛剛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們可能要在水里泡長時間了。”
站的近了章研才發現,眼前的男人比高了個頭,一張臉看起來毫無瑕疵,竟然比書中男主還要好看許多。
沈隨看著眼前渾,卻依然落落大方的孩子,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剛剛從大禮堂出來,他發現榕北大學和自己記憶中相比,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于是便打算四走走看看,然后不知不覺就來了這里。
眼前的這個人工湖,和八年前相比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看到一個年輕孩兒坐在椅上打水漂,他不免回憶起了自己的年,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卻沒想到會上有人落水。
更沒想到的是,原本坐在椅上的孩子,竟然能夠健步如飛的沖過去救人。
眼前的形讓沈隨下意識皺眉,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人工湖里有許多水草,想憑一己之力將人救上岸,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四張,發現不遠有一竹竿,才微微松了口氣,拖著竹竿過來幫忙。
卻不曾想,這孩兒竟然會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仰著頭和自己道謝的時候,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哪怕臉上到都是水跡,卻不顯半分狼狽。
盯著一個渾的孩子看,是很不禮貌的事,沈隨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可一低頭,卻又看見孩子纖細的小,以及蜷著腳趾的潔白腳丫。
沈隨迅速移開目,看向岸邊的椅,終于分散了注意力。
他開口問:“你坐椅的目的是什麼?”
章研:……
會坐椅,一開始自然是因為真的傷了,覺得坐椅方便許多。
一個星期過去,那些皮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考慮到自己是以傷為由提出轉專業的,就覺得應該再偽裝一段時間,不然總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剛剛發現有人落水,自然不能再維持自己傷的人設了。
對上男人好奇的眼神,章研手了下鼻子,不太自然的回:“有沒有可能……僅僅是因為懶?”
沈隨:……
一看就是在撒謊。
對上他戲謔的眼神,章研若無其事的移開目,看著剛剛落水的生。
因為施救及時,生并沒有生命危險,此時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但因為嗆水的緣故,臉上泛著一不正常的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生有力無氣的躺在地上,眼神復雜的看著章研,“你為什麼要救我?”
章研瞬間皺眉,“你剛剛不是意外落水?”
剛剛下水施救的時候,這生的求生明明很強烈,可一點都不想是要尋短見的樣子。
難道這只是人類求生的本能?
如果真的是自尋短見,那就要通知學校的保衛科了,不然等自己走了,這個生很可能會再跳一次。
生看章研的眼神更復雜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救我,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很討厭我。”
章研微微蹙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原主的記憶中搜尋一圈,并沒有找到關于這個生的記憶,而自己才剛穿書一周,更不可能認識這個生了。
看這個生的表,倒是不難猜出,是把原主當假想敵了。
若是換做平時,章研還愿意解釋幾句,可現在渾噠噠的,只想盡快回去洗澡換服,哪里有空和這個生掰扯。
彎腰穿上鞋,將挽過膝蓋的順下去,再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外套穿上,然后轉頭和那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揮手告別,便轉離開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生已經坐起來了,看著章研纖細修長的背影,出迷茫的表。
沈隨完全沒管那個生,他幾步追上章研,提醒道:“你額頭上的創口快要掉了。”
聽他這麼說,章研立即從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相機的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就發現那個創口的一邊已經翹起來了。
手將創口撕掉,發現額頭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就忍不住微微皺眉。
沈隨從兜里掏出手帕遞過去,“理一下吧。”
章研用詫異的眼神看沈隨,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隨攜帶手帕。
正猶豫著要不要接過手帕,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然后幾乎不控制的,打了一個噴嚏。
沈隨將手帕塞在手里,“這個季節很容易就會冒,你渾上下都了,趕回去換服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岸邊傳來聲音:“四哥,你這電話不接信息不回的,我還以為你失蹤了,想不到你竟然跑這兒躲清凈來了。”
沈隨循聲看過去,對上覃飛似笑非笑的表,才想起自己剛剛去參加校慶的時候,把手機給靜音了。
作者有話說:
章研:叔侄相見不相識
沈隨:多半不是親的
今天提前更新了,雖然沒提前多久
下一章:明天中午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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