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怒極反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這陶春花賴賬的法子還真是層出不窮。
“是不是真的,我們去縣大人那兒走一遭不就知道了?”孟嫵坦大方地提議。
村長聞言眉頭微蹙,這可不能鬧到縣大人那兒去。
陸行章沒有錯過村長那轉瞬即逝的猶豫與拒絕,心思微轉,冷靜開口:“這麼點小事不至于攪擾到縣大人,只要去問問方大哥和方二哥就知道了。”
他的話正中村長下懷。
孟嫵略詫異,往日陸行章總是拿家來人,今天倒是一改常態了?難道是信不過,擔心真的牽扯出殺手的事?
村長略微沉,緩緩頷首,問陶春花:“大勇在家嗎?”
陶春花了,想要拒絕,但大家的目都聚集在上,只得著頭皮答應。
一行人來到方家,方大勇正在院子里劈柴,聽到響看過去,愣了下,放下斧頭,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村長跟前。
“村長,大清早的您怎麼來了?”方大勇一邊問,一邊詢問地看向陶春花,生怕又在外面惹事。
村長看了眼后頭堆積如山的柴火,清清嗓子:“聽說你染風寒,春花讓孟嫵來給你看病?”
方大勇一聽是為這事來的,悄然松口氣,話中充滿激:“多虧了孟大夫,昨天我還覺渾沒力,頭痛裂,今天吃了一副藥后人就好多了。”
這不就說明孟嫵的確是來給方大勇看過病嗎。
陶春花恨鐵不鋼地剜了方大勇一眼,找補:“大勇你子本來就不錯,先前不也是自己恢復了嗎?孟嫵能懂什麼?”
眼見陶春花到了黃河都還不死心,孟嫵和陸行章臉都暗了暗。
陸行章聲音沉了下來,墨的眸子出無聲的迫,不悅地糾正陶春花的話:“大嫂看在同村的份兒上給方大哥看病,涉險上山采藥,你不按照約定給報酬就罷了,還倒打一耙?”
“我……誰知道孟嫵那兩下子有沒有用,你說有用就有用?”陶春花還死鴨子,語氣倒是弱了幾分。
恰巧方大力打完柴回來,在村長的詢問下佐證了孟嫵的說法,更加證明了陶春花的胡攪蠻纏。
村長也不是傻子,已經明白真相,語氣嚴肅:“春花,孟嫵好心幫大勇治病,你何必這麼為難?”
陶春花瞪圓了眼,不甘心地嚷嚷著:“那半夜見兇手的事總得給大伙兒一個代吧!”
門外看熱鬧的村民長了脖子,豎起耳朵聽著屋的討論。
孟嫵冷笑著打斷陶春花,“方大嫂,三錢銀子也不算太多,你若是給不起好好說話我還能給你打個折,而不是為了賴賬造莫須有的謠!”
最高級的謊言就是真假混說,只要孟嫵給方大勇看病的事坐實,村民便自然認為陶春花其他的話都站不住腳。
外頭村民看向陶春花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嫌棄。
“這上門看診還附贈方子藥材,攏共才三錢銀子,可比鎮上的郎中便宜多了,尤其是方大勇的病聽說很嚴重,陶春花竟然這麼小氣。”有人悄悄議論著。
陶春花臉更黑。
最終還是村長為這出鬧劇一錘定音,做了個和事佬:“春花你把該付的酬勞付了,這事到此為止。”
陶春花咬咬牙,憤憤不甘,卻又暫時無可奈何,只得回去屋拿了銀子。
拿到第一筆診金,孟嫵神清氣爽,還額外給方大勇診了脈,叮囑了些日常,走出方家大門時注意到村民打量的目,笑瞇瞇地給自己宣傳,“有個頭疼腦熱都能來找我,價格公道,叟無欺。”
陸行章著孟嫵輕快的背影,眉頭卻鎖著,似有所慮。
解決完陶春花的無理取鬧,還拿回了診金,孟嫵似乎也忘了昨日和陸行章的不愉快,問起心中的疑:“我說去府,你為何引開了?”
陸行章偏頭看了一眼,幽然解釋:“前陣子殺手的事,縣曾責備過村長,村長必然不希這種事再鬧到縣跟前,村解決才是最合適的。”
孟嫵聞言挑眉,這陸行章思慮還多。
命案鬧得最兇的那幾天都乖乖待在家里,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不過想到原書中縣就是個怕事的,瞬間就能理解了。
陸行章本以為孟嫵會諷刺自己幾句,沒想到平靜接,甚至還贊同地點了頭,有點奇怪。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有大局觀了?
他一邊思索,一邊錯眼看到脖子上的傷痕,思緒翻沉,走到村口無人時停住腳。
孟嫵疑回頭,問道:“你不去鎮上送抄書嗎?”
“你那道傷,是那個兇手弄的吧。”
不是詢問,是肯定的語氣。
孟嫵瞳孔驟,移開視線打著哈哈:“是下山時不小心被尖樹枝掃到了,哪里來的什麼兇手。”
他未免太過敏銳了。
陸行章卻眼神凌厲,低沉森寒地警告:“我不管你和那個兇手到底什麼糾葛,但如果威脅到玉兒和斐兒,我會讓你百倍償還。”
孟嫵不打了個冷。
據原書陸行章的手段,完全相信他有那個能力。
孟嫵張張還想說點什麼,陸行章已經抬步越過,背影冷漠,逐漸拉開和的距離。
兩人進了鎮上便打算分道揚鑣,孟嫵指了下手旁的石獅子,和陸行章約定;“兩個時辰后在這里見。”
陸行章淡淡地瞥了眼石獅子,冷漠拒絕:“我知道回去的路,不必非要同行。”
“不見不散。”孟嫵置若罔聞,將背簍往上抬了抬,兀自轉。
開玩笑,才不會在這種時候一個人走長路回家。
雖然否認了兇手的存在,但孟嫵心里還是有點發怵,這條劇線顯然已經和書上的南轅北轍,總歸要小心些。
孟嫵正走神著,沒有注意到一位大叔神焦急地直沖而來。
“咚——”
孟嫵猝不及防撞在一度墻上,被迫回神,了發懵的額頭,抬頭看清人后愣住,愕然發問:“你怎麼……”
陸行章打斷,先一步質問:“走路連路都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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