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嬰跑回到正門,看著王楠家的門發愁。門上有個活小門,如果門只是虛著的,把手進去就開了。
可是只有五歲,到活門已經不錯了,想手進去那是做夢。
看了一下左右,這個時間是宿舍最冷清的時候。
男人和孩子都去上學了,人去副食店采購一波。只有一些沒上兒園的和年紀大了腳不好的老人在,無求助。
就在這時,嚴家門一開一合,走出一個散漫的年。
玉嬰眼一亮,來人是嚴偉。
現在的嚴偉只有十五歲,跟二哥同歲。他穿著不合的服,頭發蓬蓬的,盧旺香的生活能力不強,所以孩子穿戴都很馬虎。
他的眼睛不大,細長的一條,眼皮是雙,看人時倦倦的,總有些輕慢的覺,也不肯與人對眼神。
“偉哥!”玉嬰聽到自己輕快的了一聲。
在心里畫了一個問號,確定得對?嗯,好像書里是這麼寫的。
嚴偉懶洋洋看了一眼,沒有回話。
“偉哥,幫我個忙,把王叔叔家的門打開,我的皮球掉進去了。”玉嬰臨時編了個謊言。
大概素日里給人的印象太好了,嚴偉也沒提防,沒有多想,怎麼把皮球從一米八十多高的墻弄進去的。
他手進去輕輕一撥,門開了。
“謝謝偉哥!”玉嬰欣喜若狂,給他鞠了一個躬。
嚴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低頭快步離開。
玉嬰進了院子,邁著小碎步走到房門前,細聲細氣了聲,“林阿姨在嘛。”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玉嬰一咬牙,手拉開門,一濃烈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時沒留神,深吸一口,當時就惡心了,忙倒退幾步回到院中,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看屋子里的濃度已經夠高了,只怕林姍姍已經不醒人事。
用力大聲了幾回,沒有回應,看來是真的。
雖然煙從屋子里滾滾而出,可是床在里屋,只怕那里的煙一時放不出來,還是要把人弄出來才好。
力氣小,就是進去拖人,沒等把人拖出來,只怕先倒了。
玉嬰只好扯著脖子大起來,“救命啊!林阿姨煤氣中毒了!”
別說,了兩聲,外面還真有回應了。
來人是計大年,計春風的爸爸。
這家伙一向對工作是吊兒啷當,上班遲到是正常的。
要不是他老婆徐大蘭在工會人緣好,真不知道他要被開除多回了。
大家都說,徐大存了多人脈,計大年就能敗掉多。
計大年探頭探腦看進來,玉嬰見來人了得聲音更大了。
“計叔叔,快進去把林阿姨抱出來,煤氣中毒了。”
計大年將信將疑,看了看屋子里,還真像那麼回事,一咬牙沖了進去。
玉嬰沒敢跟著,就聽屋子里計大年連連驚呼。
“哎呀媽呀!哎呀媽呀!不得了,出人命了!”
說著他抱著林姍姍沖了出來。
林姍姍只穿了一件真繡花睡,口一片白,若若現。
計大年抱出來也舍不得放手。玉嬰見林姍姍頭歪向一邊,已經人事不醒,也害怕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說笑聲,一起出去買菜的幾個人回來了。
聽這院有靜,都多看了一眼。
孟巧蓮看到玉嬰,就驚了一下。這孩子從昨天就不對勁,這怎麼還跑上了。
“媽呀,這穿的什麼服,真溜。”
“這就是真吧?真好看,看這花邊!”
“這睡覺穿著不冷嗎?”
“老計,抱著舒服吧?”
幾個人把林姍姍和計大年圍在中間,七八舌的。
饒是臉皮厚如計大年,臉也紅的跟猴子屁似的。
“娘!快去弄點酸菜湯,林阿姨煤氣中毒了!”玉嬰見這幾個人沖到了院子里,不急著救人,先研究林姍姍的睡款式,有點急。
玉嬰一提醒,這些人回過味來。
先是張嬸和朱主任出手,把林姍姍從計大年懷里搶過去。
“你還抱起沒完了!”
“我這是救人!你們給我作證啊,我上班可晚了。”計大年委屈的卡一下小眼睛說。
他就忘了,他是先遲到后救人的。
這邊孟巧蓮已經端著酸菜湯跑過來了,現在還沒到積秋菜的時候,只是先積了幾棵現吃的,所以湯味并不濃,只是發酵過的酸臭味還是有。
張嬸一把住林姍姍的鼻子,朱主任著的小口,孟巧蓮一狠心就灌下去。
哇。
林姍姍吐了。
“好了,好了。”說是這麼說,兩個人同時松手,把林姍姍扔到了地上。
“這味!”朱主任新做的呢子子,濺上了酸菜湯,滿腹怨氣。
林姍姍捂著頭,滿臉發懵的看著他們。
“你煤氣中毒了,要不是玉嬰救你,你就沒命了。”張嬸兒忙解釋道。
“還有我!我把你抱出來的!嘿嘿!”計大年忙加上一句。
林姍姍看了計大年一眼。
哇,又吐了。
“天氣冷,把林阿姨帶我們家去,別凍冒了。”玉嬰又指揮道。
這些人是指不上了,想到這有點絕,這些都只會嘰嘰吱吱,沒有一個能干正事兒的。
這次孟巧蓮出手了,跟張嬸一左一右,把著腳的林姍姍給拖到宋家。
盧旺香也聽到靜了,正站門口看熱鬧,見們過來,回進院,咣當把院門踹上。
林姍姍被扶到炕上,已經抖一團了。
現在還沒到燒炕的時候,各家全指著穿的厚點扛呢,早上做飯竄的一點熱氣早涼了,炕也是涼炕。
玉嬰爬上炕,過自己的被子,左一圈右一圈把林姍柵包在其中。
林姍姍已經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對著激的一笑。
“我讓計大年去給你家王楠帶信兒了,你說你怎麼不小心,這要出事兒可怎麼辦。”朱主任也跟進來,一路埋怨。
林姍姍頭疼得厲害,也不想張口,就閉著眼睛靠在墻上,一不。
玉嬰忙了半天,頭上出了一下子汗,把碎絨絨的頭發沾在一起,大眼睛水當當的,站在炕邊,不錯眼神盯著林姍姍,滿眼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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