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嚴局和刑偵支隊隊長陸啟元快步走了進來。
大家趕站起,紛紛打招呼,“嚴局好,支隊長好。”
“沒時間客套了,都坐吧。”嚴局雙手往下一,走到會議室前面,在謝箐旁邊的空位上坐下,“怎麼樣,查到什麼了?”
黃振義道:“嚴局,從現在掌握的況來看,掌握毒/品來源是關鍵的關鍵,兇手很可能和吸毒者有關,或者就是吸毒者。”
嚴局點點頭,“啟元已經安排下去了,一大隊會全力配合你們,還有嗎?”
黃振義就把大家得到的消息從頭講了一遍。
嚴局道:“這些只是表象,沒有無緣無故的,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大家要從被害人的周圍深挖,他的人際關系,他生前的過往,絕不能放過任何藏的細節。”
黃振義道:“好的嚴局,我們一定認真排。”
嚴局起了,“我知道大家有力,這是客觀存在且忽視不了的東西,就化力為力吧。”
“是。”所有人一起答應了一聲。
謝箐的聲音清脆婉轉,混在一群大老爺們中格外明顯。
嚴局著意看了謝箐一眼,點點頭,背著手出去了。
陸啟元也朝謝箐笑了笑,示意大家繼續,便跟了上去。
待門重新關上,黃振義道:“我們不能過分指一大隊,吸/毒人員、沈懿的商業伙伴都要重點查。大家想想,有沒有沒考慮周全的?”
二組組長王崢說道:“沒啥了吧,時間短,查的淺,看不出什麼。”
黃振義道:“這話倒也沒錯,那就像嚴局說的,大家繼續往深挖吧。”
二人對話時,謝箐和曹海生小聲代了兩句。
黃振義看了曹海生一眼,“老曹還有說的沒?”
曹海生開了口,“小謝剛才提起一個細節,我也想起來了,沈懿的新皮鞋被踩扁一塊,被害人會不會因此與人發生口角呢?”
黃振義搖頭失笑,“這不能吧,針鼻兒大的事,也值得興師眾的殺人?”
“就是,這太兒戲了。”
“幾乎不可能。”
“孩子的想法奇奇怪怪。”
“剛出校門的小孩,可以理解嘛。”
……
“行了行了。”黃振義一揮手,“發現問題、指出問題是法醫的職責所在,大家該查的還是得查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散會!”
從會議室出來,曹海生問:“被打擊了嗎?”
謝箐搖頭,“師父想多了,這不算什麼。我父母不同意我做法醫,已經打擊我五年了。”
曹海生笑了,“我也好奇你能做到什麼時候。”
謝箐道:“師父放心,你走了我都不會走的。”
曹海生松了口氣,“那就好。”
二人上了樓梯。
謝箐又道:“師父,下星期我想請個假,考個駕照去。”
曹海生道:“行,到時候你提前言語一聲。”
……
下午,葉市長去沈家問,柴煜在車里等他,閑著沒事,就給檀易打了個電話,“老檀,有時間說話嗎?”
檀易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握著大哥大,冷漠的臉上有了些許笑意,“什麼事。”
“沈懿被殺了。”
“沈懿是誰?”
“沈副市長的公子。”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想起來了,你繼續說。”
“我真服你了,我告訴你,沈懿的死與毒/品有關。”
“據我所知,安海市在毒/品這方面做得極好,這案子有些蹊蹺,目前有線索了嗎?”
“我替葉市長問過況,沈懿不吸毒,有人從足靜脈注了過量毒/品,導致其中毒而亡。他沒有明面上的仇家,最近幾天也沒與人發生過沖突,而且昨晚和他一起的同伴你也見過,你猜猜是誰?”柴煜不不慢地賣了個關子。
檀易道:“看來市局還沒掌握到關鍵線索,這個案子有點意思。我見過的只有謝家人、顧凌等。”
柴煜調侃,“我說福爾斯檀,你就不能點兒嗎,猜猜到底是誰?”
“切~”檀易嗤笑一聲,“你當我神吶,再說了,福爾斯是姓,不是名。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倒是可以確定一個人,謝筠一定在的吧。”
柴煜道:“喲喲,你果然只記住了大。”
檀易駕車進了大院,在一棟老舊的三層小樓前踩下了剎車,“無聊,還有事麼,沒事我掛了。”
柴煜道:“這樁案子不好破,我這是給你通風報信呢,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小子,別不識好歹!”
說到這里,他搶先掛斷了電話,笑道,“小樣兒,我讓你也嘗嘗被掛電話的滋味兒。”
檀易對柴煜的反擊無于衷。
他沒著急下車,而是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
沈懿不吸毒,卻被毒/品害死了,這種殺人方法在國不算多見,且手段蔽,兇手不但有點膽識,還很可能是吸/毒者。
那麼,是仇殺還是謀財呢?
“咚咚!”車窗被敲了兩下。
“爺爺。”檀易醒過神,從副駕上拿起一小捆帶刺的植,“這是我托朋友搜集的月季,都是您沒有的品種。”
“好,我孫子有心了。”檀老爺子把花苗接過去,笑出一臉褶子,“有名字嗎,都是哪的……”
“那是二孫子,你的大孫子早死了,就是被他害死的。”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檀老爺子的話。
檀老爺子笑容一滯,片刻后,繼續說道:“都是哪兒的品種?”
檀易關好車門,刻意收斂了視線,不去看倚在小院門口的檀老太太,拉著植株說道:“這是紅帽子,這是和平,這是趴地上的,這是月季樹,新培育的品種,據說長之后像樹一樣。”
檀老太太見爺倆都不搭理,冷哼一聲,轉回屋去了。
檀老爺子道:“有些話爺爺說過很多次,今天就不再說了。人活著,要學會往前看,不然不但自誤,也會誤人,就像你。你在安海好好干,記得給爺爺打電話,打大哥大,咱不搭理。”
檀易勉強出一笑意,“爺爺放心,我到安海后離京城就近了,一個多小時車程,我會經常來看您的。”
檀老爺子道:“你工作忙,不用總惦記我,安海沿海吧,爺爺想你就讓司機送一趟,爺爺去看你。”
“咣當!”小樓里傳出了巨大的關門聲。
檀易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爺爺,那我就回去了,改天我請您吃好吃的。”
檀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好,爺爺等著。”
檀易逃也似的離開了大院,在林蔭道上熄了火。
十五年了,哥哥的影一直在他邊,從未離開過半步。
他不怪恨他,如果不是他貪玩,檀容就不會離開大院找他,他們哥倆就不會被綁架,檀容就不會死。
至,不會因他而死。
如今,他平安地活到了二十八,殺害檀容的兇手卻仍然逍遙法外。
在省城晉工作這幾年,只要閑了,他就會利用一切時間尋找蛛馬跡。
十字架背久了,和皮相融合,一就疼,不用說什麼,他也一樣生活在自我苛責之中,從未間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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