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刀，有圓頭的，也有尖頭的，薄而鋒利，長短不一，似乎每一把的用都不一樣。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好家伙，這些刀難道都是用來解剖尸的？

這位林大小姐居然還隨帶著？

短暫的詫異后，蕭眠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弄來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刀子？”

“鄉下老仵作給的。”

實際上，是特意去打鐵鋪打造的。

前世，既是醫生，也是法醫，必要時還要協助警察破案。雖然胎穿到這個世界，的外科手刀基本沒派上用場，但也可以當做解剖刀來使用。

不是救活人就是剖死人，本質上都是開膛破肚，也沒多區別吧？

蕭眠舟見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忽然有點好奇，在鄉下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怎麼好好一個林府大小姐，還干起剖尸的行當了？

林霜遲不是沒覺到其他人的審視，但從決定展這一手開始，就不會把別人的看法放在心上。一旦開始做正事，眼里更是只有“尸”這樣東西。

戴上自制的口罩，又戴好手套，圍上小圍，半蹲在尸旁邊。

大橘也跟著蹭過去，腦袋在的小布袋里拱啊拱，拱出一個跟林霜遲同款的口罩，只是比的小一號。隨后，它在其他人驚嘆的目中，用四只爪子扯開小口罩，遮住了貓臉，只出一雙琥珀的眼睛。那作，嫻得仿佛練過很多遍。

蕭眠舟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輕笑：“你這只小橘貓倒是有意思！”

“我家大橘當然是最棒的！”聽著就驕傲的。

大橘似乎聽懂主人的夸贊，在地上打了個滾，又喵喵了兩聲，以示附和。

蕭眠舟輕笑了下，見指腹劃過薄薄的刀刃，在尸上劃下第一刀。

距離死者死去已有一段時間，尸逐漸變得僵，但手中的刀似乎無比鋒利，握刀的手很穩，眨眼間，已經能看到皮劃向兩旁的口子。

難聞的氣味頓時四飄散。

各類臟粘結糾纏，給人視覺上極大的沖擊。

李東明捂著口鼻，率先拔跑到公堂外氣。

后還跟著陸捕頭等一眾府的人。

李仵作早已從自己的褡褳里拿出姜蒜等東西，裹布條，綁在臉上。

他雖然大半輩子都在跟尸打道，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惡心的解剖畫面，心頭發怵的同時，也對林霜遲多了幾分敬佩。

蕭眠舟始終靜靜地看著的作，雖然左手拿刀，但作起來十分準自然，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刀柄，那只小橘貓還乖巧地窩在一旁，整個畫面著一詭異的優。

他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濃了。

“你以前……也剖過尸？”

“剖過。”

“你不覺得，這很惡心？”

“還行吧。”林霜遲頭也不抬道，“這種事，習慣就好。”

李東明剛走回來，甫一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角搐。

這得剖過多尸，才能說出“還行吧”“習慣就好”這種喪心病狂的話？

還是個人嗎？

他不經意間抬眸，看到蕭眠舟始終負手站在一旁，心里忽然有些的，走過去低聲問道：“王爺，您可需要去外面氣？”

“不需要。”

他常年遭各種刺殺，見過的尸里，還有比這更惡心的。

的確是，習慣就好。

李東明又是一陣嘆息。

這時，林霜遲終于放下刀子，指著那暴在外的，對李仵作說：“現在，您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再去檢驗下胃部。”

其實，不用檢驗，也知道結果是什麼。

口服中毒者，消化道各段均可見充、水腫，胃及十二指腸粘充、糜爛、壞死，胃及腔有苦杏仁味。但現在解剖之后，消化道基本沒有以上況，就足以說明——

死者不是口服中毒的類型。

不過，為了證明清白，還是請李仵作用剛才的辦法，重新檢驗過一遍。

當銀釵探胃部，再取出時沒有發黑，李仵作子一晃，差點跌坐在地上。

“這……這難道……”

他抬眸看向林霜遲，卻見只是冷冷淡淡地回看過來，并沒有因為證明了清白就得意洋洋，有那麼一瞬間，他愧得想要鉆進地里。

“李仵作，結果出來了吧？”

李東明看到那銀釵沒有發黑，沒來由地跟著松了一口氣。

李仵作愧得老臉通紅，點點頭，道：“知府大人，死者胃部并沒有中毒跡象。說明，極有可能是在死后被人灌毒，從而造被毒死的假象。”

“錯！死者既不是口服中毒，也不是被死后灌毒！”

“那是怎麼死的？”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殘忍地殺害兩個小孩子？”李東明無比納悶。

“那就是您要查的事了。”

林霜遲彎腰把手刀清洗干凈，并放進小布袋里。

抱起小橘貓，向李東明告辭。

可沒走出公堂，就被李東明喊住，“林大小姐，你之前不是說過，那個二狗的死因有問題嗎？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湊雙，也來給他剖個尸？”

林霜遲腳下一趔趄，差點沒磕到門柱上。

“湊雙”是這麼用的嗎？

“我拒絕！”說。

“理由呢？”

“我家大橘困了了，需要回去吃飯休息。”

像是附和的話似的，胖胖的小橘貓從懷里探出個腦袋，小的爪子揪著的服，適時地喵喵了兩聲。

李東明：“……”

這年頭，人不如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