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簡寧平靜地說道:「老師,我今天……有點不大舒服。」
練功房四面都是鏡子,簡寧不需要回頭就可以看得到每個生的表,們似乎很詫異,個個都盯著,像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滅絕」也很奇怪地了,隨即道:「嚴妍,你來。」
嚴妍掃了簡寧一眼,直子出列,站到練功房中間,簡寧與其餘的人一起退到一邊。
音樂的旋律響起,嚴妍華麗的舞姿瀟灑自如,披散的長發在臉上飛揚,迷離且。場上有些生蠢蠢地跟著扭子,簡寧也聽見夾雜在們當中的一些碎碎念:「舞王今天真奇怪,平時就算大姨媽來了疼得死去活來,一到示範作時,絕對不會讓給別人。你說到底有多不舒服呢?」
「大概只有破的時候才會不舒服到舞都跳不了了吧?你們看看的,有沒有什麼不同?有沒有合不攏了的覺……」
「還真是……原來是這種不舒服啊……真賤,還有臉回學校……」
簡寧蹙眉,這個「舞王」肯定是在說莫苒。莫苒的韌度很好,能大開大合被擺弄各種姿勢,要不然怎麼會博得花中老手顧景臣的讚?而且,此刻的里似乎有一種本能,一聽到音樂起,全的經脈細胞都要跟著舞,如果不是簡寧極力剋制,也許早已沖了出去,這種本能並非來自簡寧。
「啪啪啪——」
音樂聲戛然而止,「滅絕」先鼓起掌,接著滿場的如掌聲,簡寧也跟著鼓掌,嚴妍抬手摘掉臉上有些汗的發,揚起下笑了笑。
「不錯,嚴妍跳得很棒,大家一起來吧。」「滅絕」下命令道。
二十多個生各自站好,嚴妍站在最前列,很明顯另一個位子是給簡寧的。
然而,簡寧沒,繼續在一旁休息,說了不舒服,怎麼能出爾反爾?把在場每個生都觀察了一遍,確實只有嚴妍跳得最好,其中有個個頭不高的生時不時地抬頭一眼,跳得心不在焉。
一個上午的練習很快過去,生們集合聽滅絕的訓導:「再過幾天就要高考了,高考過後你們就是高三生,不管是專業課還是文化課都只剩一年的時間。每位同學都要牢記自己的夢想,並且為之付出努力,特別是莫苒、嚴妍,你們倆是舞蹈學院的好苗子,老師希這一年裏頭你們安安心心地練舞,別弄出什麼麼蛾子毀了自己的前途!」
說這些話時,「滅絕」的眼神劃過簡寧的臉,接著,一拍手,宣佈下課。
生們收拾東西回更室換服,練功房裏只剩下簡寧和嚴妍兩人,嚴妍忽然走到簡寧面前,聲音拔高道:「莫苒,你什麼意思?!以前哪次示範你肯讓著我?你明知道這段街舞我不練,存心要看我出醜是不是?!」
「哪有?我覺得你跳得很不錯啊。」簡寧微笑讚,神一派淡然。
然而,這話聽在嚴妍的耳中卻變了諷刺,嚴妍惱怒道:「莫苒!你等著,我不會輸給你的!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的男朋友、你第一名的位子都會是我的!」
「好啊,來搶試試。」簡寧提起地上的背包,眼神掃過嚴妍,語氣淡的如同是空氣。
「莫苒!你不要太過分了!」嚴妍在後大,簡寧卻不管不顧地走了,想了一個上午,有些事得去弄清楚,沒工夫陪小生玩爭風吃醋的戲碼。
回到生宿舍,找到莫苒的床鋪,簡寧發現莫苒如所料想的那樣生活拮據,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有擺滿的柜子,更不像宿舍里其餘三個生那樣每人一臺私人電腦,櫃里數不清的漂亮服、化妝品、零食。但是,莫苒很乾淨,無論床鋪還是服或者桌子都整整齊齊的,好像主人前一刻還曾收拾過它們。
簡寧悲從中來,佔據了莫苒的,這個小生的魂魄不知道飄去了哪裏,代了昨夜的污辱,也要代替度過此後的人生,還要利用來解決刻骨的仇恨……
沒有私人電腦,簡寧便去了學校里的機房,機房裏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小男生聚在一起打遊戲,罵罵咧咧的。
簡寧打開網頁,輸自己的名字,百科裏的詞條已經給填上了生卒年,1986.8.5-2011.3.7,死因是盛世豪庭特大火災案,標題是「天才設計師的隕落」。
網頁上有一段來自傅天澤的採訪摘要,據傅天澤的口述,當天岳父岳母從歐洲旅行回來,為了給他們二老接風,一家人在盛世豪庭聚會,岳父和寧寧先到,他開車去容院接岳母,回來時就看到大火已經燒起來。當時,他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救人,被大火燒傷了手臂,卻還是無能為力。岳母因為這件事而神失常,到現在都沒有恢復。而他失去了摯的妻子,悲痛絕,卻還強撐著解決家裏和特大火災案的後事……
真會演戲。
若傅天澤涉足演藝圈,影帝的名號非他莫屬。
好一個摯的妻子,好一個悲痛絕!
簡寧恨不得立刻找到傅天澤,用刀刺他的口,他嘗一嘗什麼痛!然而,不能。
如今遠在千里之外的C市,只是個臭未乾的黃丫頭、無名小卒,即便找到了傅天澤又能怎樣?傅天澤能設計那場慘絕人寰的縱火案,燒死的爸爸,將的丟冰冷的翠微湖,若要對付現在的豈不是比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麼?
出了這種事,警方為什麼都不會懷疑到傅天澤的頭上,他明明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輿論基本呈一邊倒的態勢,爸爸的那些老友也沒有一人出面質疑?
簡寧繼續搜索了一番,看到數條不久前的新聞,好幾家大企業朝傅天澤遞了橄欖枝,紛紛表明態度說,會像支持簡老先生一樣繼續與傅天澤合作,傅天澤對這些長輩異常尊重,謝他們對簡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簡寧盯著屏幕,差點將鼠碎了,明知網頁上只是傅天澤的照片而已,都想將他摳出來,上一百八十個窟窿!殺了簡家的當家人,再利用簡家的聲來促他的事業,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恥可怕!
怎樣才能指正他?
簡寧冷靜下來,想起那天在賓館拍到的傅天澤和沈的視頻,當時上傳到了郵箱裏……
然而,簡寧輸自己的郵箱和碼,卻被告知,不存在!還有一切以的份證來註冊的賬戶都已經被註銷。
傅天澤做的太絕,一線索也沒留下,讓簡寧死得乾乾淨淨,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纖纖……
簡寧猛地想起最好的朋友,忽然覺得后怕,全僵,出事前只找過杜纖纖,如果傅天澤要斬草除,那麼纖纖……
簡寧手忙腳地撥打杜纖纖的手機,裏面的聲重複道:「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啪嗒」一聲,簡寧的手指一松,手機落,傅天澤對纖纖下手了?!還有的媽媽,新聞上說因為縱火案神失常,結果只會比新聞上更壞,而不可能更好。
茫然無措的覺在簡寧重生后第一次完完全全籠罩了,該怎麼辦?仇人活得那麼鮮,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被害,對他們的消息一無所知,只能看著虛假的新聞來揣測,即便想立刻回T市,卻連一張普快的車票錢都湊不齊……
呵呵,不該將早上顧景臣給的支票撕了,尊嚴這種東西,在現實面前一文不值!
不知在機房坐了多久,忽然有人過來催促:「休息時間過了,快去上課吧!」
看守機房的老大爺敲了敲簡寧的桌子,看到滿面的淚痕,愣住了,問道:「丫頭,怎麼了?哭什麼?活著就是希啊。快,丫頭,上課鈴響了,遲到了要罰站的。」
簡寧機械地站起來,木訥地往門口走去,剛走出機房大門,就見樹蔭下站著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昨晚那個頭大耳的胡總!
胡總看到了,轉過臉,一雙小眼睛不住地往上瞄,顯然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