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餐廳是典型的日式料理店，穿著和服的服務生似乎認識安藤川，恭敬的問好後直接帶他們去了一個包廂。

店裡熏香的氣味彌漫，有傳統的日本音樂低低的傳來，進出的客人不多，看起來都是有份的。

服務生跪著打開包廂的拉門，安藤川了鞋子進去，安潯回頭看了看跟在兩人邊寸步不離的西裝青年，想著，吃就吃吧。

跟著坐了進去，好在不用跪著。

當陸欣然再次開車將司羽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有點茫然。

原本只是來澆個花的不是嗎？

後來，兩人在醫院停車場等了一會兒後便來了一堆人，為首的是個拄著拐杖的嚴肅老人，頭髮花白，神矍鑠，猜不出什麼份，只是看起來並不一般。

安潯低頭認真的吃著東西，確實了，對面安藤川說什麼都不理，只一副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吃飯的時候侃侃而談的姿態。

安藤川覺得冷漠的模樣非常有意思，見多了甜的笑的日本孩，這款倒是很吸引人，他像是看不出安潯的拒絕似的，「吃完飯跟我去新宿歌舞伎廳瞧瞧如何？」

據說那是東京最大的紅燈區。

那裡涵蓋了電影院、電玩、舞廳、酒吧等等娛樂措施，從深夜到黎明都不停歇，是個標準的不夜城。

安潯抬眼看他，非常肯定的說，「我要回家。」

「回那個小公寓嗎？」安藤川輕蔑一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在港區麻布買房子。」

倒是對那裡沒什麼概念，既然他故意拿出來說估計是貴的地段。

安潯真是無語的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安藤雅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吉澤先生會帶一堆人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而且還是一副找他麻煩的樣子。

思前想後他也沒想出來他們幫派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他邊有位個子很高的漂亮男孩，似乎並不怕他，印象中這樣大的男孩都非常怕他，男孩沉著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自己，「安藤先生，我是沈司羽。」

安藤雅人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即出笑容，「我兒子說你堵在了路上，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司羽看了眼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吉澤先生一眼，「我並沒有被邀請，怎麼又會堵在路上？」

安藤雅人詫異，「可是你的朋友已經來了，我們說了會兒話我便讓人將送了回去。」

司羽冷笑，「這就是我來的目的，安藤先生，請問您將送哪去了？」

他說完，吉澤先生適時的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板，有些不屑，「如此對待救命恩人，安藤，你的人品太讓人失了。」

安騰雅人因為生病顯得白皙的臉突然變得通紅，似乎這話對他打擊極大，他有些激，「吉澤先生，我並不知啊！安藤川呢？他過來，快！」

安藤川幾乎沒吃什麼，一直對安潯說這說那的展現他並沒有的幽默，安潯吃了八分飽，放下筷子了，並不理會他吃沒吃完，「走吧。」

安藤川有些意外的看著，安潯站起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大，「不是說去新宿嗎？」

安藤川聽這樣說，更意外了，但更多的是高興。

兩人出去的時候，兩輛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口，一輛是安藤川跟班的那輛，一輛是他們來時坐的那輛。

安潯坐進後一輛車，安藤川也跟著坐了進來，挨著，令人心生厭惡。

隨後他的那些跟班回到第一輛車，也就這個空當，安潯一手開安全鎖一手開車門，抬腳就下車，安藤川反應快，手去拽，安潯回手關門，只聽後慘一聲，看也沒看，從車流中穿梭到馬路對面，坐進停在那裡等客的計程車。

安藤川接到安藤雅人電話的時候，正疼的滿頭大汗。

安藤雅人似乎在發怒的邊緣，他覺到了父親抑的緒，只敢提醒他小心心臟，安藤雅人問他安潯呢，他這才意識到問題出在這上面，立刻舒了口氣，人的事，父親通常是不管的。

他放鬆了心，隨便扯謊，請吃了個飯後自己回家了。

司羽在那邊聽著，只冷冷說了兩個字，「撒謊。」

安潯不會和他去吃飯，如果要去也會先打電話回來。

安藤川被安藤雅人找回了醫院，連他去包紮已經泛紫的手的時間都不給，只要求他立刻出現。

他見到司羽的時候很意外，在他看來無權無勢的小留學生在這裡只有挨欺負的命，怎麼可能會自己找到父親的病房，竟然還有吉澤先生作陪。

司羽並沒有給安藤雅人留面子，安藤川一進來就狠狠挨了一拳，司羽下了狠手，安藤川鼻子裡都出了，狼狽極了，他邊的人反應過來想手的時候，吉澤又敲了一下拐杖，結果那邊的人都不敢了，全都看向安藤雅人，似乎想探究他的態度。

安藤雅人扭頭，只當沒看到。

安藤川心都快氣炸了，手被那孩了一下還沒算帳，臉又被男孩打歪了，這對兒恨人的中國，心想就算他們是父親的救命恩人他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可偏偏，有吉澤給沈司羽做主，他父親不敢說話，他自己卻連頭都不敢抬。

之前的說辭沈司羽一個字都不信，安藤川邊的人又都不是全能信得過的，現在的形勢他只能實話實說。

「我喜歡那孩，要請吃飯不太想去又怕我邊的人，所以還是去了，後來我想帶去新宿玩，表面答應著，實際上想趁機溜掉，」安藤川說著出手給他們看，「這是用車門給我夾的，真的下了狠手，我以為我的手要斷了。」

安藤川後幾句話是說給安藤雅人聽的，有點苦計的意思，以免吉澤他們走後父親將他打個半死。

有吉澤在，相信安藤川也不敢再說謊，吉澤站起了，讓司羽回家瞧瞧，司羽點頭，臨走那刻瞥了眼安藤川那青紫腫脹的手背，停住腳步，回看向安藤雅人，「聽說你們黑幫講究規矩，犯了錯要自己承擔，犯錯者要在老大和員面前切下小指？」

安藤雅人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做到這一地步，畢竟那孩並沒有到任何傷害，連吉澤都有意放自己兒子一馬。

安藤川臉慘白，慌張看向安藤雅人。

已經站起的吉澤，慢慢嗯了一聲，「確實有這規矩。」

安藤雅人聽吉澤這麼說，頓了半晌才咬牙說道，「我知道了，吉澤先生。」

司羽扭頭看向驚慌的安藤川，「如果讓我知道你一下，我會回來剁了你整隻手。」

陸欣然一直等在病房門口，見他們出去，默默抬腳跟上。

剛才裡面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在眾人後抬頭看了看側前方的司羽，有點陌生。

這一刻才意識到，暗了這麼幾年的男人，自己從來都沒瞭解過。

一路無話。

陸欣然開車，司羽安靜的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毫看不出緒。

如果這次回去，還是沒有安潯，他會怎麼樣？

這樣想著又有點張了。

電梯卡在了六樓，半天沒下來，司羽本來是雙手兜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然後陸欣然就見到他狠狠的踢了電梯門一腳，靜極大。

後來，見嚇到了，他竟還有心說抱歉。

好在，電梯下來了。

安潯好端端的站在他公寓的門口，看到他從電梯裡出來，輕輕一笑，「司羽，你得給我一把你這兒的鑰匙。」

司羽走過去抱，沒說話。

安潯在他懷裡蹭了蹭，似乎想到什麼，手推他，「沈司羽，陸欣然為什麼有你公寓的鑰匙？」

司羽卻問，「你去哪了？」

「是你給的嗎？」安潯看著他，特別想從他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回來多久了？」他打量著是否有什麼不妥。

安潯後退一步，「司羽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們倆很親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他不可商量的樣子。

「去見安藤雅人了，就那個我們早上救的先生，他兒子為了謝我帶我去吃飯，吃完我就回來了。」安潯說的輕巧，說完還故意嚴肅了一下，「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這個回答，是司羽沒預料到的。

他以為會嚇壞，可能還會哭，現在的樣子，顯然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定了定神，「你問的什麼？」

陸欣然走過去幫他們開了公寓門，將鑰匙放到了玄關鞋櫃上，然後看了看手錶，「我澆花竟然用了三個小時。」

司羽和安潯都看向，「你們可以進屋聊，安潯，天婦羅下次吃吧。」

安潯這時候才發現司羽後面的陸欣然，回憶著自己剛才是不是人家全名了……有點尷尬。

司羽帶進房間，邊幫大邊說，「我經常不在日本，鑰匙給大川讓他每天來給綠蘿澆水，估計他犯懶了，把活推給了學姐。」

「竟然這麼簡單，害我白白生了一下午的氣。」安潯了鞋子走進去，「對了，你幹嘛去了？」

「我也被安藤雅人邀請去了，只是路上堵車。」司羽隨意的說著，「我到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所以我就趕回來了。」

「真可憐。」安潯說，「他們父子友好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