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機會恰當的話,我想順便連徐天南也一起做掉,永絕后患。”
馬邦德的一席話說完,突然聽到客廳后方傳來一聲驚訝的聲。二人回頭看去時,發現陳家不知什麼時候又從房間溜了出來,正聽著客廳的談話。
陳炎心緒不寧,他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點神經質的人會弄今天這種局面,但一切的因歸結底還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因此就連一向沉穩的他也終于了怒氣,大聲斥責道:“你給我滾上樓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董事長息怒。”馬邦德耐心勸阻道:“我覺得既然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讓家知道比較好,畢竟現在況特殊,我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說完后,馬邦德示意陳家一起坐了過來,然后將自己如何改變李香琴死亡時間,后來又為了切斷警方線索而殺掉張狗三的事全盤道出。
兩條人命已斷送,同時就連自己全家人的命也都遭到了威脅,但馬邦德為了保護自己,卻又不得不下手殺掉李香蘭與徐天南二人,陳家怎麼也沒料到當初自己偶然的一個邪念,如今卻釀了如此大禍。
自責、悔恨與恐懼等各種負面緒充斥在他心,令他痛哭不止。
馬邦德看見陳家如此狀態,知道對方若再這樣下去也必定壞事,于是一改往日嚴肅作風,輕聲安道:“家,你聽我說,經歷了這麼多事,你現在必須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而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要有面對最壞結果的勇氣。”
陳家了眼淚,努力使自己的心平復,小聲道:“我知道了……馬叔!”
馬邦德笑了笑,說道:“你必須清楚在這個社會中,如果你不吃了別人,別人就會吃了你,所以為了你的安全,李香蘭必須死。但這件事我卻不能給任何人去做,就像當初你誤殺了妹妹時,也只有我可以理尸的事,只因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你誰都不能相信。”
陳家點點頭問道:“嗯!馬叔你就是我的家人,那你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馬邦德道:“從明天起,你就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我的消息。我會在李香蘭的樓下等,如果這次我功了,這次所有的事都會到此為止。”
“但如果我失敗了……”馬邦德直視對方眼睛,加重語氣叮囑道:“如果我失敗并被警方抓獲的話,我會把李香琴的死也攬在自己頭上。家你記住,到時警察一定還會來問你,你只要堅持自己之前的口供就行。我會告訴警方,那天你離開度假村后是我殺了李香琴,然后利用手機短信騙了所有的人。這些話你都明白了嗎?”
“老馬……”陳炎聽到馬邦德的這番話時,長嘆一口氣,用嘶啞的嗓音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地步?”
馬邦德低下頭笑了笑,摘下了眼鏡邊邊解釋道:“董事長,我兒子已經在十年前沒了,但你的兒子……這次一定要保住!”
窗外黎明乍現,卻被染上了大片紅,陳家無意間看見了這片紅,一巨大的恐懼涌現心頭,他仿佛看見了對方所說的那個“最壞的結局”,也仿佛看見了自己失去一切時的未來。
……
下午3點,前進街知足路小區。
如果說寡婦街是漠北市最的三不管地帶,那麼知足路就是漠北市最窮,但是最令人麻木的窮人區,這里的人安于如今這種半半飽卻又不被死的狀態,只因他們如同這條街道名一樣,對生活安貧樂道,充滿了對低質生活的知足之心。
馬邦德已在這里守候了近八個小時,卻依然沒有見到李香蘭的影,他相信在警方各卡口與公共場所的監控之下,對方最終也只能回到這里,只因李香蘭是個窮人,就算有朋友,但是在這種時候,的朋友也不會冒著包庇罪的風險來幫助一個窮人。
一輛悉的白國產車停在了樓下,頓時引起了馬邦德的注意,他過車窗小心翼翼觀察著,只見那輛小白車停下后很久沒有靜,雖然此時看不見車的駕駛員,但他能覺出那輛車停在一個三角區,一定是為了便于觀察周圍的靜。
果不其然,大約等了20分鐘后,徐天南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
“你果然來了。”
馬邦德冷笑一聲,徐天南果然知道李香蘭的住址,同時也更確定了這背后的一切,其實都是這個人在搞鬼。
徐天南下了車后,不聲地走了小區一家售賣花圈、紙錢與蠟燭的殯葬用品專賣店,很快便提著一大塑料袋殯葬用品走了出來。
馬邦德顯得有點疑,因為從準確的時間來看,雖然法醫組對于李香琴的死亡時間鑒定在了七日前,但其實今天并不是真正的頭七,他也相信徐天南幾人既然都已查找到了工業空調機的線索,自然能推算出李香琴真正的死亡日期就在距今的9天左右。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徐天南將那些殯葬用品放置在車輛后座以后,繼而低頭走了李香蘭所在的那個單元。
待對方走后,馬邦德戴上墨鏡走下車,做出打電話的樣子走到了對方車輛側面,隨即彎腰假裝對著后排車窗整理發型趁機向車看去,當即發現了后排座椅的那堆黃紙和紙錢。
然而就在這堆殯葬用品的旁邊,還有一個深咖的四方形骨灰盒,骨灰盒的側面著一張黑白照片,馬邦德立刻就認出照片中的孩正是李香琴,頓時一切都明白了。
對于刑事案件中的死者,只要經過尸檢并確定了死因后,家屬即可認領尸進行火化。因此當馬邦德看見了李香琴的骨灰后,就知道警方的尸檢環節已結束,而陳家現在既然還是安全的,就說明警方還是沒有掌握到任何證據,那麼現如今自己面臨的最后一個問題,就是只要除掉李香蘭這個不穩定因素以后,陳家就徹底安全了。
馬邦德思索片刻,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個計劃,于是他假裝蹲下系鞋帶,同時從兜里掏出一個帶有強力磁鐵的四方形金屬盒,索著粘在了這輛小白車的底盤中。
這是一個在黑市上售價大概2700元左右的簡易追蹤裝置,使用原理是方盒子中有一個電話卡的地方,只要自己使用專門的設備撥通這個號碼,那麼使用者就可以實時追蹤這個盒子的定位。
搞定了追蹤以后,馬邦德便起離開了現場,前往南城區的某工業品銷售,他需要為今晚的手準備一些工。
……
一小時后,當馬邦德的追蹤設備收到了反饋信號,這說明徐天南的車輛已開始移,于是他快速收拾好品朝對方跟了過去,在經過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后,此時已到了漠北市的北郊,302國道公路附近,終于發現了對方行駛的車輛。
馬邦德開著車,小心翼翼地在距離對方大約200米的地方進行跟蹤,一開始他也不清楚對方準備去往哪里,但是當這條路在離開國道朝著大峽谷方向行駛而去時,他也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大峽谷是漠北市北邊的一天然形的峽谷,橫于兩市界,在峽谷盡頭有一家民營的墓地公司,大約距離市區50公里的樣子。這家民營墓地公司安葬的逝者并不多,一般也只有到清明節或中元節的時候車輛才會多起來,平時這條山路很有人經過。介于李香蘭正在被警方緝查的況之下,對方必然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因此才會選擇這樣一個偏僻的墓園進行骨灰安葬。
兩輛車就這樣沿著國道行駛了一段路程,徐天南將車停在了國道旁的一休息區。
借著對方下車買水的功夫,馬邦德在休息區另一頭拿起手中遠鏡看向了車,果不其然,對方的副駕駛位置多了一個人,雖然這個人戴著口罩與墨鏡,但從對方的發型與抱著骨灰盒的作來看,顯然正是被警方緝查的李香蘭。
徐天南買了兩瓶水以后很快回到車,朝著盤山公路行駛了過去。此時已是下午時間,加上這條通往墓地的道路幾乎沒有什麼車輛,馬邦德擔心再這樣跟下去容易引起對方警覺,于是在休息區多停留了一會,同時還利用手中設備隨時查看著對方車輛位置,等到雙方距離足夠遠了,他才慢慢跟了過去。
大峽谷兩側都是蜿蜒山脈,山脈下方是近百米的懸崖,兇險異常,在穿過數道盤山公路后,他也終于按照跟蹤上的指示,來到了那家民營公墓的停車場。
馬邦德環顧四周,發覺現在是個手的好時機,偌大的停車場不見一個客戶,而徐天南的小白車就獨自停在了那里。
墓園位于峽谷地勢最高的地方,就連電路也是使用了老式電線桿從山腳下拉來的專線,馬邦德在確定周邊沒有任何監控設備后,便將車開了過去。
骨灰安葬一時半會也完不,于是馬邦德下車后走到對方車窗戶旁,拿出一柄玻璃刀,順著后座三角窗戶的廓劃了幾圈后,再用小型的橡膠搋按在了玻璃上,稍微用力一拔,便將整塊的三角玻璃吸了出來。
馬邦德又拿出一頂端綁圓環狀的細鐵從三角窗了進去,一點點用鐵的頂端圓環勾住鎖車鈕,用力一拉,后座的車門應聲被打開。
接下來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在車打開了引擎蓋后,馬邦德找到了位于發機右側的剎車油壺,像這樣的剎車油壺,作用就是為車輛的制時提供助力,若剎車油壺被堵塞的話,高速行駛的汽車很快就會失去制力,從而引發事故。
馬邦德先是打開了油壺上方那個黃的蓋子,然后又拿出一包白的晶顆粒,一腦全部倒了其中。
這袋白晶是他剛才在工業品銷售買到的,學名為聚丙烯酰胺,是一種高分子絮凝劑聚合,常溫狀態下呈現白晶末,通常用于水污染降解或造紙等工業,但這個化學品卻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征,那就是遇水加溫后,會在短時間變為一種凝膠狀。
馬邦德經過計算,一輛汽車的剎車油壺中大約有不超過1.3升的油量,而當他倒不超過1升容量的聚丙烯酰胺顆粒后,行駛的車輛初期會憑借剎車油管殘余的油量正常行駛。但是從大峽谷返回市區的路程有將近三十公里的下坡盤山公路,徐天南每到一個路口都需要踩下剎車才能轉彎,因此會增加剎車油壺的力與溫度,只要溫度達到了40度以上,就會加速聚丙烯酰胺晶與壺的反應,從而使這些晶顆粒變為凝膠狀的粘稠,在力的驅使下堵塞油管口,使得車輛最終無法控墜山崖。(注)
做完這一切,馬邦德蓋上引擎蓋,用萬能膠將那塊拆下來的三角玻璃重新裝了回去,便立即驅車離開。
……
當晚,回到百樂街別墅后,面對陳炎急切的目,馬邦德微微點頭,小聲道:“都搞定了,打開電視吧。”
陳炎打開了電視,調到本地的新聞頻道,在經過大約2個小時的等待后,本地頻道中突然播了一條急新聞。
——現在播一條急新聞,據事故現場傳回來的報道,今晚9時,北郊大峽谷22段公路發生了一起車輛墜崖事故,經搜救人員現場勘察,在現場燒毀的車發現一男一兩名死者,份正在確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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